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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平安。 賀眠這才卸去渾身力氣,四肢疲軟,跌坐在地上,剛才一直提在嗓子眼里繃的發疼發緊的心,總算是緩緩落回肚子里,慢慢松開。 屋里忙來忙去,都在圍著剛出生的孩子說話,賀眠就只盯著床上的林芽。 她坐著往前挪了兩步,牽動身上衣服,賀眠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連中衣都濕透了。 躺著的林芽比她還像個汗人,就跟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賀眠趴在床邊,摸著林芽滿是汗水的臉,笑的有些傻,輕輕喊他,“芽芽。” 林芽筋疲力盡,臉貼在賀眠掌心里,見她張口,還以為她是想說孩子的事情,誰知道賀眠嘿了一聲,眼睛明亮目露期待,小小聲說,“你現在可以說喜歡我了。” 現在想怎么說都行,千萬不要克制那份想對她表達愛意的沖動。 林毫無沖動芽,“……” 周氏將孩子包裹好,輕手輕腳的放在這對小妻夫面前,柔聲問,“可曾決定叫什么嗎?” 之前賀眠也擬了不少名字,男孩女孩的都有,她看看這個覺得不錯,想想那個也很好聽,糾結了許久,到最后都沒定下來。 這會兒看著襁褓里的女兒,賀眠表情一時間有些一言難盡,臉都皺巴了起來。 芽芽這是給她生了個猴子嗎? 雖然有些丑,但畢竟是芽芽生的,是兩人愛的結晶,將來肯定能變好看。 賀眠自我安慰一通,才覺得好受一點。 她想了想,臨時舍棄掉之前起過的所有名字,抬眸跟林芽說,“不如叫賀畫吧,小名棉花。” 林芽疑惑的看著她,“棉花?” 賀眠屈指輕輕剮蹭了一下小棉花的臉蛋,語氣輕快,“眠花芽開出來的花,棉花。” 有眠,有芽,還有花,一家三口,足以。 第106章 盡管周氏不止一次的告訴賀眠跟林芽,小孩子剛出生的時候都是這么丑,可賀眠還是覺得心里有落差。 怎么她爹娘長得那么好看,她就不知道學著點呢? 你看芽芽,賀父說當年林父剛撿到他的時候,林芽長得可白皙干凈了,就跟個粉白團子似的。 再看看小棉花,那張紅彤彤皺巴巴的小臉,就跟蒸的一鍋白面饅頭里沒發酵好的那個一樣,灰不拉幾縮成一團。 一家三口,就她最丑。 “崽啊,你爭點氣。”賀眠指腹輕蹭賀畫的小臉,長聲嘆息,“你得對得起娘給你起的名字啊。” 你可是朵小棉花,不是個小窩頭。 “孩子剛睡著,你別把她給弄醒了。”周氏抱著裹在襁褓里的賀畫躲開賀眠的魔爪,反駁說,“誰說鈺兒剛出生的時候就這么好看?” 林芽剛出生的時候跟賀畫簡直一模一樣,周氏當時的反應也沒比賀眠好到哪里去,基本上是看一眼就要哭一回,覺得這下老爺子更不喜歡他跟孩子了。 好在林芽一天一個模樣,等過了幾個月,就吃的白皙粉嫩。 周氏因為自身經驗,這會兒對賀畫很有信心。也可能是隔代親,他怎么看賀畫怎么覺得好看。 “芽芽以前也是這樣?”賀眠驚詫的扭頭看向半靠在床上喝雞湯的林芽。 對方沒注意聽這父女兩人說話,見賀眠看過來,疑惑的撩起眼睫看她,眉眼精致,眸光明亮,淚痣勾人。 賀眠倒抽了口氣,捂著胸口,揉了兩把,心里癢癢的。怎么芽芽生完孩子,變得更招人喜歡了呢。 “要不我抱抱?”賀眠重拾希望,滿懷母愛的伸手從周氏懷里接過賀畫。 小孩子身子軟,沒有脖子支撐不起來腦袋,所以抱的時候要把她的頭枕在臂彎里輕柔的托著,不能閃到。 賀眠頭回干這么精細的事情,動作跟個木頭人一樣僵硬,直挺挺的捧著孩子,就像端著個盤子。 賀畫舒不舒服賀眠不知道,反正她這個當娘的是端的挺累的。 周氏幫她不斷的調整抱姿,學了半盞茶的功夫,賀眠才學會怎么抱崽。 “好輕,好香,好軟。”賀眠抱著賀畫給林芽看,眉眼得意,說的話跟剛才截然不同,“不愧是小棉花。” 小孩子剛出生都很嗜睡,幾乎從早睡到晚,得過上幾天才會跟人互動。 等到滿月的時候,賀畫那張小臉已經完全不像剛出生時那么皺巴,圓潤的小臉白里透粉,跟個小雪團子似的,rou嘟嘟的。 要是賀眠自己看,還真分辨不出孩子眼睛鼻子嘴巴像誰,可賀家妻夫過來后卻很肯定的說眼睛像賀眠,嘴巴跟鼻子都像林芽。 兩口子趕路從蓮花縣過來,林芽生完的第二天才到,還將徐氏給賀畫做的衣服送了過來。 因為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做了兩套。 林芽摸著手里的小衣服,上面的針線又密又細,看出來徐氏是用了不少功夫,“他們怎么沒來?” “來了,只不過我們先過來的,你徐叔跟賀盼先去了趟他母親那里,過兩天才能到,不耽誤咱們畫兒的滿月酒。”賀父稀罕的抱著小孫女,美的眉眼帶笑,忍不住給賀母看,“瞧瞧多像眠兒小時候。” 賀眠坐在旁邊,聽了這話表情一時間有些復雜,內心排斥。 這會兒的賀畫還丑著呢,賀眠有些不想承認她長得像自己。 可現在賀畫滿月了,那張皺巴的小臉慢慢張開,現在看起來就跟剛剝了殼的雞蛋白一樣,瑩潤有彈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