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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把老爺子氣壞了,一連半年都沒跟這兩口子說過話。 直到周洛生下沈鈺,老爺子一看是男孩,心中的不滿意積聚到了頂點,終于爆發出來。 說沈家的家業怎么可能留給男孩繼承?他給沈翎三條路,要么休夫,要么納侍,要么不認他這個爹。 沈翎也為難啊,畢竟一邊是咄咄逼人的親爹,一邊是剛剛十月懷胎給她生下寶貝兒子的夫郎,所以她一咬牙一跺腳 直接帶夫郎搬出去住了,過自己一家三口的小日子。 老爺子覺得她這是為了個男人不要自己親爹了,一怒之下也不讓沈鈺進族譜,明明是沈家的嫡孫,兩歲之前都沒進過沈家的大門。 可能是孩子慢慢長大了,老爺子也被身邊人不停的勸,態度這才軟化,睜只眼閉只眼讓沈翎一家三口回了府。 一年后,沈鈺滿三歲,才說帶他回鄉祭祖。 當時是周洛沈翎跟著一起去的,結果兩口子就一眼沒看見,兒子就沒了。 因著這個事情,沈家主回京后就要跟親爹分家,帶著夫郎搬出沈府。老爺子差點沒氣的掛脖子。 這在當時京城,算得上是大事了。 婁夫子說,“沈鈺丟了,沈家找了許久,奈何沒有任何消息。” 不知道是拍花子牽走了,還是被人故意給弄丟的,總之就是找不到了。 為了丟失的兒子,沈夫郎每年都會花上一大筆錢,在元宵節那晚在京郊放上整整一個時辰的煙花跟滿天的孔明燈,為的就是給沈鈺祈福。 婁夫子看著林芽說,“你們來晚了,若是早來一段時間,還能看見這一幕。” 賀眠看了眼愣怔著坐在椅子上的林芽,沒忍住問婁夫子,“既然芽芽家人那么想找到他,老師您怎么還不跟他說呢。” “這事說起來就更復雜了。” 如今圣上年齡一年大過一年,帝王的戒心也越來越重。皇商影響著朝廷的大半條財政命脈,如果這權力被人利用,遲早成為隱患。 所以這些年沈家低調行事,為的就是降低上面的猜忌。雖說沈家兩口子不停的在找沈鈺,可也不敢說動用人力大肆搜索。 沈家不僅上頭有壓力,這兩年家族里也不消停。 沈翎是家主,可惜膝下無女,雖說才三十出頭還算年輕,可將來總會老的吧?到時候下一任家主之位交給誰呢? 她上頭還有兩位jiejie,底下有個弟弟。全都住在沈府里,美其名曰是見不得老爺子孤單,都要陪著他,其實都是在盯著那個位子。 老爺子這些年身體越發的不好,沈翎跟周洛不情不愿的回了沈府。 這么些年都過去了,老爺子也知道沈翎是不可能納侍的,就勸她不如跟周洛兩人過繼個孩子過來,一是為了將來給兩人養老送終,二也是為了沈家的未來跟安寧。 這個提議沈翎沒立馬答應,可也沒拒絕。所以下面的小輩們心思就活絡了起來,明著暗著都在爭這個過繼人的資格。 碰巧去年年底,邊疆要運送糧食物資,沈翎兩口子不想在家過年,加上東西重要,就親自押送過去,至今還沒回來。 如果這個時候被沈家知道丟失多年的沈鈺回來了,可能不是件好事。 “這兩日,沈家的大房二房,都拿帖子來過,說要見見林芽,都被我攔下了。”婁夫子喝了口茶,看向賀眠,“我覺得這事怎么著也得等到你回來再說。” 林芽也看向賀眠。 賀眠突然有種肩挑大任的感覺,微微坐直身體,作為芽芽最信任的人,她表示,“不見,芽芽又不是猴,隨便誰拿了票就能進來看兩眼。” 不見,都不見。 第67章 今天來的倒不是大房跟二房,而是沈家老爺子的兒子、沈翎的親弟弟沈弦。 這沈弦曾是婁夫子的學生,跟她念過那么一兩年的書。這次他親自上門,也不說要見林芽,只說拜訪探望一下生病的婁夫子。 學生過來探望夫子,再正常不過的理由了。婁夫子不可能連這個臉面都不給,剛才說話前已經讓人把沈弦請去待客廳,說自己等會兒就過去。 “林芽不管去不去,我都得過去見見他。”婁夫子起身撣了撣衣服,“讓人等太長時間也不好。” 沈弦這次過來表面上看起來是沖她來的,其實左右也不過是想迂回的打聽打聽林芽的事情。 家里頭傳的邪乎,說那孩子跟他姐夫周洛年輕時候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這天底下那么大,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難道跟周氏長得像的一定就是丟失十多年的沈鈺了嗎? 他看未必。 沈家家大業大,現在又是關鍵時期,很難保證不會有人鉆了空子想做點文章什么的。 否則怎么之前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人,這會兒突然又出現了呢? 沈弦坐在椅子上喝茶,想著今天無論如何也得見見那個孩子。他倒是要看看是不是有人假冒沈鈺招搖撞騙。 以前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過,聽說沈鈺丟失的時候才三歲,就有不少人領著三歲的男孩來沈家認親。 其中眉眼跟周氏有幾分相似的也有很多,可惜都不是沈鈺。 那時候孩子怎么都找不到,老爺子勸周氏不如認一個算了,養在身邊寄托感情,也好過這一日塞過一日的絕望。 偏偏周氏不懂變通,說哪怕長得再像,那也不是他十月懷胎生下的鈺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