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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云孟其實也想跟賀眠說話,只是因為上次蹴鞠的那事,他心里對賀眠莫名有些畏懼,每次想上前跟她說話的時候都會想起來那只擦著自己臉頰飛過的球。 若是再偏一分,那球就砸在了他臉上。 陳云孟能清晰的感覺到賀眠那一腳就是沖著他來的,所以這些日子輕易都不過去招惹她,只敢跟沈蓉笙和李綾說話。 “那孩子是童試的案首?!标惙蜃涌聪蜈w珍青,“我跟老申都以為她今年不會中,誰想她倒是爭氣,掛在了桂榜的尾巴上?!?/br> 她這么一說趙珍青倒是微微驚詫,“既是童試的案首,為何堪堪考上舉人?” 這事白縣令最有發言權,她讓主簿把賀眠的卷子拿過來給趙珍青看,免得旁人說自己閱卷不公。 “字雖丑了些,但內容頗有靈氣,堪得案首。”趙珍青掃了一遍,點頭夸贊,“不錯,不錯。” 申夫子笑著說,“這孩子跟別人不一樣,今年年初才開竅,底子不扎實,靠那股子靈氣得個案首還行,真要是考起鄉試來,還是李綾沈蓉笙這些功底扎實的學子更有把握。” 才開竅? 趙珍青看向自己坐在桌子邊的賀眠,有些難以置信。 這三個孩子都不錯,她勸陳夫子仔細挑選,趁早給自己兒子留一個。再說娶了陳云孟對方也不吃虧,陳夫子在京中又不是沒有人脈關系,她靠著陳夫子,也能少奮斗好幾年。 陳夫子擺擺手,示意先不說這些,舉著酒杯跟申夫子和趙珍青聊起了別的事情。 剛才趙珍青說替陳云孟選妻主的時候,白縣令就捏了一把汗,生怕挑中了賀眠。 這塊璞玉,她私心里還是想留給自家兒子。 白縣令讓人去把白殷殷叫出來,他剛才就露了個臉就又回去了,像什么樣子,“席上就陳公子一個男子,讓殷殷出來陪陪他,再說她們幾個都是鹿鳴書院的,聚在一起也有話聊?!?/br> 跟別人可以沒話聊,但跟賀眠可以有。 白殷殷出來的時候明顯情緒不高,先跟趙珍青和兩位夫子見過禮后,才被母親用眼神催促著往賀眠那邊走。 他上次分明已經跟母親把話挑的明明白白,說他對賀眠沒那個意思,偏偏母親還不死心。 白殷殷不喜歡賀眠這樣的女人,尤其是她身邊還總是跟著個牙尖嘴利最會裝柔弱的林芽。 比起賀眠,白殷殷倒是喜歡沈蓉笙那樣的。他眸光轉動,正好看見端著果酒跟陳云孟說話的沈蓉笙,她氣質溫文爾雅,耐心十足,笑起來的時候總是讓人如沐春風。 再看看賀眠,就知道吃喝。 白殷殷自我安慰,能讓自己母親贊不絕口的人,應該有她的優點。許是自己先前狹隘了呢,只看見賀眠不好的一面。 作為蓮花縣最有才氣的男子,自己不應該這么片面的看人,而應該多了解兩次,哪怕不喜歡,也不能對她有所偏見。 白殷殷過來的時候,賀眠正在小口抿果酒,抿一口眼睛亮起一分。 申夫子說的不錯,這酒果真一絕! 也不知道白縣令是從哪兒弄來的,特別清甜,果味十足,酒氣很淡。 再配合著面前小碟里的桂花糕,的確別有一番味道。 賀眠嘖了一聲,再次后悔芽芽沒能過來。這玩意她都是第一次嘗到,芽芽肯定也沒見過。 “賀眠,你怎么自己坐在這兒?”白殷殷拿出盡地主之誼的姿態,畢竟這衙門就是他家,他看賀眠獨自一人,過來寒暄兩句打個招呼也很正常。 賀眠聽見聲音疑惑的扭頭看他,又左右環視一圈,納悶道,“我難道不應該坐在這兒嗎?” 她是新進舉人,這是鹿鳴宴,她不坐在這兒,難道要坐在桌子底下? 知道母親在遠處偷偷看向這邊,白殷殷深吸了一口氣,確保自己能夠心平氣和的繼續跟賀眠說話。 “我是問你怎么不跟她們說話,”白殷殷看向沈蓉笙她們。 賀眠眨巴眼睛,這事不是很明顯嗎?自己不跟她們說話,當然是因為跟她們無話可說??! 白殷殷顯然不能理解,皺眉輕聲說,“為何別人都有朋友,就你沒有?人還是應該多交朋友才是,要是其他人不理你,你就反思一下你是不是做了她們不喜歡的事情,及時改正,這樣她們才愿意理你。” 賀眠被這三觀震驚的目瞪口呆,端著酒杯扭頭看向白殷殷。 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一方垂眸傾聽,一方抬頭微笑,在外人看來男貌女才,格外和諧。 白縣令欣慰極了,跟旁邊的心腹主簿說,“殷殷就是口不對心,我就說賀眠是個好孩子,只要多了解了解定會喜歡她。你瞧瞧,這兩人站在一起多般配啊?!?/br> 看著遠處的兩個孩子,白縣令心里已經在挑選合適的日子上門跟賀母說這事了。 就在白縣令算完今年所剩不多的好日子后,再抬頭時就看見白殷殷氣的捂著胸口扭頭走了。 走,走了? 怎么回事啊? 其實賀眠也沒說什么,就是用白殷殷的話又反問了他一遍,“照你這個說法,我不喜歡你,你是不是應該反思一下你做了什么讓我討厭的事情?你要是不及時改正,那就是你的錯。” 白殷殷怔怔的睜大眼睛,她憑什么對自己指手畫腳? 自己一開始就不應該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