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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聽說賀眠中舉的時候,徐氏頭發都沒來得及梳,要知道他平時可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他隨意穿了衣服披散著頭發就往松蘿院走,迎上剛開門同樣沒來得及梳洗的賀父。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攥著彼此的雙手,一時間都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賀父想的是眠兒中了! 徐氏想的是家財穩了! 兩人雖然想的完全不一樣,但情緒是相同的。 “大辦!必須大辦!”徐氏跟賀眠說,“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去通知你娘回來了,不管她怎么說,今天晚上咱們府里都得好好辦一場。” 舉人啊!那可是舉人! 都說窮秀才富舉人,將來賀眠走的鐵定是仕途路。而且有個舉人jiejie,盼兒將來從商,可不得橫著走? 徐氏現在算是對賀母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有了更透徹的理解,慶幸自己醒悟的早,沒只局限于眼前,一個勁往牛角尖里鉆。 賀眠剛才已經興奮完了,這會兒看著眉梢眼尾都是笑的徐氏開始裝出不在意的模樣,“低調,低調,這次沒發揮好。” 多大點事兒,不就是舉人嗎,隨便考考啦。 看她這得意模樣,顯然是已經忘了剛才是誰從倒數第一挨個往上看,還以為自己涼了。 林芽笑著看她,賀眠若有所感扭頭跟他對視,沒忍住伸手捏捏林芽的小臉,朝他眨了下眼睛,比了個“噓”的手勢。 剛才她那沒出息的樣子芽芽知道就行了,可不能往外說,誰還不要面子呢。 “眠兒。”賀父開口喊了一句,竟不知道往下該說些什么,沒忍住又哭起來,實在是太高興了。 “爹,我考中舉人了,你以后就是舉人的爹。”賀眠看向徐氏,“徐叔以后就是舉人的徐叔。” “好,好孩子。”徐氏莫名動容,許是因為賀眠沒跟自己生分,又許是現在氣氛太好。 “明個去參加鹿鳴宴,明天晚上你母親差不多就該回來了。”徐氏事情安排的妥當,看著身后幾人,這才有種一家子的感覺,“我讓人去書院請兩天假,先慶祝完咱們再回去念書。” 賀父笑,眼里全是賀眠,“好,都聽你的。” 晚上賀母不在他們小小的慶祝一下,賀父還抿了兩口酒,賀眠因為第二天有事,所以沒敢喝。 翌日,翠螺早早的把賀眠叫了起來,收拾妥當先回書院,再跟夫子們一起去衙門。 鹿鳴宴就相當于公家辦的升學慶功宴,如果可以的話,賀眠都想帶林芽過去看看,可惜只有舉人能去。 等到了書院后,賀眠看著站在陳夫子身旁的陳云孟,眼睛睜大,“他怎么也可以去?” 因為男主特權嗎? 李綾離賀眠最近,輕聲解釋,“云孟是跟陳夫子一起去的,咱們這次的簾官聽說是陳夫子的京中舊友,他正好跟著過去見見長輩。” 聽起來好像沒毛病,而且將來男女主不可能一直留在蓮花縣,這次京中來的簾官說不定就是開啟京城地圖的關鍵。 這么一想,賀眠倒是不覺得驚訝了。 李綾笑著抬手拍拍她的肩膀,“恭喜中舉,昨個沒見著你,沒來得及說。” 她面容坦然,是真的為賀眠高興。她們都是鹿鳴書院出去的,不該是競爭對手,而應是攜手同行的朋友。將來萬一有那個同朝為官的可能,也不能忘了心底這份同窗之誼。 “謝了。”賀眠笑,“也恭喜你。” 李綾這人是真的不錯,可惜認識了陳云孟,將來要是能狠狠心,應該不至于被男主拖累。 賀眠正想著呢,肩膀被人輕輕撞了下,她扭頭一看,是季九。 “說好去長長見識看貢院的,結果,就只有我認真了。”季九嘆息,恨自己沒有賀眠的那份腦子跟運氣,伸手握拳輕輕朝她肩頭捶了下,“你這次先替我去看看鹿鳴宴,下次我再去。” 賀眠看著她就想起來賀父說的事,那天季父去看望賀父的時候,說起季九,說她不小了,也到該娶夫郎的年齡。 娶夫啊…… 娶什么夫!學習它不香嗎! 賀眠手指動了動,抬起胳膊攬著季九的肩膀湊頭問她,“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考中舉人的?” 她一臉“獨家方法過期不候”的表情。 季九瞬間激動起來,看向賀眠的眼睛都亮了,心說不虧是好姐妹!連考試法寶都舍得跟她分享。 “你說。”季九緊張的吞咽唾沫,對賀眠側著耳朵,聽的特別專注。 “學習這事,最忌諱用心不專,需要摒除雜念才行。”賀眠說的一臉認真,虧得她中了舉人,否則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季九是一個字都不信。 “需要摒除什么雜念?”季九這人也沒什么特殊愛好,就喜歡熱鬧跟賺銀子,這也算雜念嗎? 賀眠說,“比如感情。”她眨巴眼睛繼續忽悠,“你可以先立個誓,比如先考中舉人再成家,考不中就不成家。” 今年沒考中就得再等三年,三年之后芽芽在哪兒都不確定呢,季九肯定能把他給忘了。 欲中舉人,必先絕后? “其實吧,我對舉人也不是非考上不可。”她剛才就是隨口說說,又不真指望走仕途,不至于這么絕吧,她爹還等著抱孫女呢。 賀眠瞬間用那種“你這人怎么這么不上進”的表情看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