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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只猴——”賀眠聲音不疾不徐的緩緩講起來。 猴? 林芽跟綠雪對視一眼,綠雪說,“肯定是貴公子家里養的小寵。” 兩人耐心的往下聽,可始終沒聽到哪里有情哪里有愛,逐漸興趣乏乏。 三人中反倒是申夫子越聽越精神,覺得賀眠這個女學子還真別具一格,說的故事也很奇妙有趣。 賀眠從大鬧天宮講到了被壓五指山,幾人不知不覺已經走了一個多時辰都沒休息。 這故事初聽無趣,可越聽越有滋味。 “你落水以后,倒是鮮活了許多。”申夫子笑吟吟的看向賀眠,目露贊賞,“也算是因禍得福。” 四人又斷斷續續的休息過幾次,幾乎是最后到達蓮花寺的那批。陳云孟跟李綾那些腳程快的,都已經從登頂后又下來了,可想而知賀眠她們爬的多慢。 “你們是蝸牛嗎?比烏龜還慢。”陳云孟狀似無意的等在門口,看見賀眠的身影后沒忍住走過來說,“我們都從山頂下來了。” 賀眠看智障似的,不知道他想表達什么,敷衍的夸獎道,“那你好棒棒哦。” “你本來也可以跟我們一起的,結果現在才到,后悔了吧。”陳云孟余光撇著走在賀眠身后的林芽,目露不屑,“爬山這么簡單的事情,怎么有人會爬的這么慢。” 嬌滴滴的,長的再好看又有什么用。 林芽抬頭沖他笑了下,也沒說什么,陳云孟卻莫名有股不好的預感,緊接著他就看見比林芽還慢的申夫子。 他就知道沒有好事! 陳云孟嚇的抬手捂臉,趁申夫子開口之前飛快的跑開。林芽真是太有心機了,怎么不告訴他申夫子也在! “年輕人貪圖速度,全然忽略了沿途的風景。”申夫子搖搖頭,“云孟這孩子太皮了。” 她給出個形象比喻,“就跟剛才故事里的那只猴王——手底下的猴一樣。” 賀眠跟林芽都沒忍住笑出來,其中要數賀眠最無風度,直接笑出了聲。 申夫子扭頭看她,搖搖頭。就這性子,將來能討到夫郎純屬對方眼瞎心盲。 路上本以為她會跟男學子講個情愛故事,結果她講了個猴。 后來林芽累了要她牽著自己走,賀眠前后牽了不到半刻鐘又說手心太熱出汗了,彎腰從路邊撿了根棍,讓林芽握著那頭,她牽著棍走。 就問問哪個女學子在牽到男學子的手后不得臉紅心跳不肯松開?也就賀眠不稀罕,寧愿去牽棍。 虧得她這小堂弟脾氣好,要是換成陳云孟,都能氣的把她從山上推下去。 “走吧,去吃齋飯吧。” 可算是取得真經了。 蓮花寺香火旺盛,每日來燒香拜佛的人挺多,前前后后格外熱鬧。 主持一早接到鹿鳴書院的通知,齋飯已經妥當就等這些學子們過來了。 寺廟里肯定沒有葷腥,但要是每天都吃水煮青菜也不現實,所以廚子們盡量把素食做的可口些。再加上學子們累了半天正是饑腸轆轆的時候,飯吃起來更覺得香。 反正賀眠覺得這“八十一難”值了,“經書”是真的香。 她看向旁邊的林芽,他吃的緩慢,細嚼慢咽的,眉頭微微皺著。 陳云孟坐在兩人對面,看見林芽的表情后輕嗤一聲翻了個白眼,故意大口吃飯,顯得特別率性可愛。 李綾笑著掏出巾帕遞給他,示意他擦擦嘴角的米粒。陳云孟不以為然,“飯可太好吃,你們覺得呢?” “是挺不錯。”李綾點點頭,她看向林芽,細心的發現他臉色比先前要蒼白不少,“林芽,你沒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林芽聞言微怔,賀眠也跟著看過來。 “沒事,只是腹部有些疼,可能是累著了。”林芽笑了下,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平時沒走過這么遠的路,不如云孟哥哥身體健碩,讓你們見笑了。” 陳云孟嚼著米,什,什么碩? 李綾雖覺得這個形容不太貼切,可還是誠實的點點頭。陳云孟是真的健康,從小到大就沒生過病。 “真沒事?”賀眠湊頭問林芽。 林芽搖搖頭,其實他也摸不準是不是有事,只是坐下歇息后,突然覺得腹部有些墜痛,不知道是不是走太多路累著了。 “那就多吃點飯補補。”賀眠給林芽夾了一筷子燒素鵝,誠心安利,“這個特別好吃。” 林芽垂眸看著碗里的菜,微微怔住,竟覺得腹中疼痛緩解了那么一瞬。 陳云孟鼓起臉頰,伸直胳膊把自己的碗也朝賀眠伸過去,梗著脖子說,“大家同桌,你不能厚此薄彼,我也想要!” 林芽握住筷子的手指緩緩收緊,細長的眼尾挑起側眸看向陳云孟。 他抬起下巴,杏眼水靈,里面寫滿了挑釁。 “?”賀眠疑惑的抬頭看了眼面前米拌菜的碗,目露嫌棄,毫不猶豫的拒絕,“不,你不想。” 第19章 賀眠臉上的表情淺顯到一眼就能看懂,陳云孟氣的差點把桌子掀了。 她幾個意思?!! 為什么能給林芽夾菜不能給他夾菜! 陳云孟又氣又臊,臉憋的通紅,險些捏碎手里的碗。 “云孟哥哥別生氣,jiejie這人說話直,向來有什么說什么,不是有心的。”林芽立馬充當和事佬,柔聲勸說,表情真誠,“她可能就是單純的不想給你夾菜,肯定沒有嫌棄你的意思,你千萬不要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