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沒事,咬吧!
紀言望著她的樣子,心底沉重的心情也是放輕松很多。 轉頭望向提著個急救箱,氣喘吁吁剛剛走進來的醫生,眉頭一皺。 “你怎么這么慢?”紀言皺著眉望著他的樣子,神色一看就知道對他的速度十分不滿。 “不是,我……”醫生剛想開口解釋,就被紀言揮著手打斷了。 “別解釋了,趕緊過來的,幫她處理傷口。”紀言一臉不耐煩的朝著他招了招手。 醫生也只能趕緊小跑過來,臉上閃過尷尬的笑容,不過都沒有人在意。 紀言看著醫生小心翼翼的把她的病號服拉到沒有繃帶的部分,望著視線里被鮮血浸染的差不多的白色繃帶。 臉上閃過沉重的神色,傷口拉開的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醫生一臉神色嚴肅的望著她的傷口,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把繃帶從皮膚上一點兒一點兒的撕下來。 “嘶!” 醫生一開始扯繃帶,許小嬋就疼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咬緊了自己的下嘴唇,硬是把蒼白的顏色咬的發紅發腫。 紀言見狀,趕緊上前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把嘴巴張開。心疼的看了眼她紅腫的下唇瓣。把自己的左手手臂放在她上下顎之間,右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示意讓她咬,別不忍心, 許小嬋睜著雙大眼睛望著他,明明空洞無神,卻偏偏讓你感覺她就是再盯著你看,讓你感覺毛骨悚然。 紀言卻一臉暖暖的微笑,他不僅要笑,還要笑給許小嬋看,他堅信她能體會的到,那樣會讓她心中安定。 “沒事兒,咬吧……” 許小嬋望著他,也不說話,兩排貝齒輕咬住他的手臂。她用行動來證明,她即使看不見,但是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紀言拍了拍她的腦袋,一臉迷之微笑,“真是個乖巧的好姑娘。” 許小嬋偏頭輕飄飄的掃了他一眼,又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散播心神,據說那樣注意力比較弱。 醫生望著她的樣子,僵持著也不是,一咬牙,把繃帶一點一點的往下的扯,繃帶從皮膚上扯起,帶起根根的血絲,還黏在繃帶與皮膚之間。 許小嬋疼的臉瞬間變得白刷刷的,下意識的嘴巴一合,瞬間就咬緊了口中紀言的手臂。 她疼的額頭冒冷汗,小小的手掌死死的抓緊了手下的床單,抓的死緊死緊。 這種切膚之中,真的是別的形容詞不能言語的。 即使自己在不想咬紀言的手臂,但是巨大的疼痛還是讓自己忍不住咬緊他的手臂,肯定很疼吧,畢竟,自己那么用力。 明明自己一個人就好了,自己一個人痛就好了,偏偏他要跟著摻和進來。 他的手肯定流血了,自己那么用力。 許小嬋越想心里對紀言越是愧疚,喉嚨里一陣一陣的酸澀。竟然是一時憋不住,悶聲哭了出來。 發出“嗚嗚嗚嗚”的哭聲,就像是幼犬的悲鳴。凄慘,悲傷。一下子戳中人的心田。 許小嬋平躺在病床上,心底的胡思亂想竟然打斷了她沉浸在身體的疼痛中的感覺。 她睜著眼睛就那樣平躺在病床上,靜靜地望著天花板,眼角去卻是不斷的滑下眼淚。她的喉嚨里發出“嗚…嗚…嗚…”的哭泣聲。 看起來十分脆弱也又讓十分人心疼。 紀言望著她的哭泣樣子,本以為是因為疼到不能忍受才哭出聲來。仔細觀察才發現,原來是因為咬了自己才這么的傷心。 望著自己還在她嘴巴里的手,苦笑了一聲。 真的是蠢到不行,不為自己疼哭,卻因為咬了我幾口。 紀言挑了挑眉,望著許小嬋,面容雖然看起來苦澀,眼底卻是寵溺的神色。 醫生也是抬頭看了看許小嬋一眼,發現她的完全沒有把心思放在往身體上的疼痛上。面色一喜。 趕忙朝著紀言擠眉弄眼,示意他繼續,別讓她的心思回到身體上。 紀言抬眸望了他一眼,眼底的神色充滿著冷峻。 醫生身體一僵,默默地垂下頭來給許小嬋處理著傷口。 許小嬋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紀言,像是想要透過那無盡的黑暗,看到他的樣子。 紀言見她這么執著的樣子,心下知道,她始終過不了心中的那個坎。 畢竟本來好好的眼睛,突然失明了,那種無人依靠的感覺就像一個人在大海上漂流,無根的浮萍,心也是虛的。 紀言抓起她緊緊抓著被子的手,手中她的手還沒有自己的一半兒大。 冰涼的觸感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這幾日的連續生病,使得她本就瘦弱的身軀更加的羸弱了。 真不知道那么倔干嘛,偶爾服一下軟會死嗎? 紀言的眉頭皺的越發的深,手上的力氣也不由得使的大了些。 “嘶!”許小嬋身體本就脆弱,突然被他來這么一下,感覺整個手掌火辣辣的疼。 巴掌大的小臉越發的褪去血色,好看的五官皺成了一團。 紀言聽見她的吸氣聲,猛的回過神來,握住她被自己捏紅的部分輕輕揉了揉,一臉心疼的樣子。 “疼不疼?我剛剛不小心走神了,呼呼……”紀言邊揉她的手還輕輕的吹著氣,好像這樣哄小孩的方式能緩解她的疼痛。 “沒事。” 許小嬋望著她,開頭說道。眸子里看不出神色,但她其實疼的想呻、吟出聲。 剛剛來那么一下,現在忽然覺得全身上下到處都火辣辣的疼,好似傷口被撕開后澆上大量的酒精,辛辣辛辣的。 紀言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她不斷冒著冷汗的額頭,他知道,她很疼,只不過不想再一次讓自己擔心罷了。 而站在一旁的醫生,趁著許小嬋的注意力有些分散,把最后一點繃帶從她身上扯了下來。 “嗬,嗬,嗬”許小嬋疼的實在忍不住,叫出聲來,紀言再一旁看的也是心疼不已。 “好了,小姑娘也真的勇敢,沒事了,等會就不疼了。”醫生朝著她開口說道。 許小嬋望著紀言,蒼白而無力的臉上,勾起一抹很輕很輕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