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 出山
序出山 蒼穹漆黑,星辰失色。 一位老夫子懷里摟著一名剛出生不久的男嬰,疾步奔走在崎嶇的山道,由于是黑夜的緣故,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摸索前行。 他急著趕去一個地方,要把懷里的這名男嬰交給太山宗。 前方石道看不清方位,那名老夫子停下了腳步。 抬頭觀察黑森森的山路,回頭又看著身后,他似乎聽到馬蹄聲越來越近,自己擔心的事情果然要發生了! 一手摟著那名男嬰,一只手探著石階,摸索向前走,說走不如說是在爬,佝腰前行自然不能算得上是走。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響,有無數的火把在身后若影若現。 老夫子沒有理會身后的任何事物,還是沿著石階向前去。 突然,有哇哇的哭啼聲。 這讓老夫子有些慌亂,這個時刻如何不悄悄的睡覺,反而哭啼?男嬰哭泣聲很清脆,雖然聲音不大,老夫子還是很擔心這個聲音會引起身后的那些人的注意,情急之下,把手指頭放在那名男嬰的唇上,驟時,哭聲停止了。 那名男嬰探出柔嫩的小舌,舌尖使勁撮著那根咸咸的手指頭。 看來是餓了,一根手指頭也能解決溫飽? 當然不可能。 但是那名男嬰就真的止住了哭聲。 老夫子想要繼續前行,突然聽到一聲音,他心里一驚,險些沒有摔下石階,右腿的直骨磕在石階飛棱處,疼痛并沒使他摔下,只是身子微微傾斜,忍住劇痛很快又站直身子。 然而,那個聲音不是普通的聲音——虎嘯。 后有追兵,前有猛虎,這讓老夫子原本有些慌亂的神情更加慌亂。 然而,他并沒有顯現出慌亂,只是右手把那名男嬰摟的更加緊了! 額頭和后背冰冷,那是先前的汗水給冷風吹涼的緣故。 哪只猛虎在石階上張著血口大嘴,能想象那堅實的獠牙有多么陰冷。 一聲極具威勢的底嘯,似乎是在告訴他:你已經是我的美食了。 猛虎慢慢逼近,哪位老夫子依然站在那里沒有絲毫后退的想法。 他準備下一刻跳下身邊的懸崖來保全摟在懷里的這名男嬰。 整個場面極為安靜,卻又極為恐怖,甚至是恐懼。 就在這時候,一道亮光從天而降。 老夫子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對面前突如其來的一道光卻感到有些意外,抬頭看,你是一名少年,臉上泛著白色的光。 那只猛虎看到這個少年的背影底嘯了一聲,然而這聲底嘯卻與先前的那聲不同,似乎不再是威勢,是驚嚇。 它看著眼前的黑影周身散發著光,這便是修行者擁有的光! 下一刻,猛虎猛的撲下了石階旁的懸崖絕壁。 透著哪位年輕人身上的光,老夫子看清楚了,他是一位年輕的修行者。 然而,哪位年輕的修行者并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用腰間取出一個鈴鐺。 他輕輕一搖,眼前的這位老夫子連同懷里的那名男嬰一起消失了! 隨后,那名年輕的修行者也消失在夜色里! 自然,那些追兵無處可尋。 …… …… 想著昨天夜里跳下崖壁的哪只猛虎,老夫子還心有余悸。 讓他不可思議的是那名年輕的修行者,只是站在那里,一個背影把猛虎嚇得跳下了懸崖,這種威勢可不是普通修行者擁有的氣勢。 那名年輕的修行者從外邊走進來,手里提著一方漆黑的木盒,來到他身邊。 打開盒子,里面裝的原來是藥。 他用手輕輕抬起老夫子的右腿,揭開褲管,看著紫紅色的小腿,顯然有些腫了。 他開始給他上藥,手法純熟,干練。 “只是肌rou損傷,沒傷到骨頭。明天你就可以走了!” 那名年輕的修行者從旁邊的塌上抱起那名男嬰,便向門外去。 “年輕人,你帶他去哪里?” 年輕的修行者聽到從身后傳來的聲音,停下了腳步。 “難道你不打算把他留在太山宗?” 老夫子聽年輕修行者的話有些疑惑,心想這個年輕的修行者難道知道太山宗? 他注視著那個身影,起身便要跪謝,然而,年輕的修行者轉過身來。 “不,不用跪我。我不是太山宗,太山宗是我師父?!?/br> 真沒想到,自己竟然已經在太山宗了! 太山宗是以太山道人而得名。 太山宗的位置極少有人知道它的準確位置,世人都知道它存在這個世上的某一處山上,然而到底在何方,卻沒有人知道,所以見過太山宗的人也極其少。 在舊派興盛之時,陳景帝尚在,太山宗曾經就在京都。就在那時,他給先帝留下了一首詩,然而這首詩便隱藏了多年后的天機。 這位老夫子便是攜帶著那首詩得知了其中的天機玄妙。 老夫子下山不知去了哪里,那名男嬰按照詩里的玄機提示留在了太山宗。 …… …… 太山宗看著手里的男嬰,天眼頓開,觀察著他隱藏在體內的經絡和氣息。 繁華洗盡,獨留一命; 負離蒼穹,富國從頭。 “命星已經出現,你就叫留一命?!?/br> 三載秋雪洗去了留一命的命檻。 然而,三歲開始和眾師兄一起開始學習道法的一步——練氣。 五歲開始破照。 八歲開始洞寂。 十五歲就可以離冥。 太山宗盤膝坐在一塊青石臺上,整個身體的下半身似乎和青石連為一體,看不清真實的物體,就像蒙上了一層白霧,很是飄虛。 微微睜開眼,對著場下的留一命說道: “你今年已經十五歲了,為師能教你的也就這么多了,出山以后你有一段人生需要經歷。然,這段經歷很漫長,希望你有一日能夠參悟大道。” 留一命表情顯得極為清淡,雖然對太山宗的的意思聽的很明白,但還是想知道太山宗的真實意圖。 “可是,我才達到離冥?!?/br> “離冥在普通人修煉過程中就算很刻苦也要四十歲以后才能完成。你去吧?!?/br> 他聽到太山宗如此說也沒有在問什么。 在旁邊的眾多師兄弟看著留一命雖然不舍,但是并沒有過于激烈的表情。 畢竟太山宗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畢竟,天機是不可道破的。 大師兄路人幫著留一命收拾了簡單的行禮,語重心長的告訴他, “雖然太山宗的本領你沒有學完,但是就憑你這個年紀能離冥已經是很好了?!?/br> “師兄也沒什么送給你,這個是我從小佩戴在身邊的。你別看它只是一塊普通的牌子,這可是從東海海底撈起來的瑚石做成的?!?/br> 說著,路人取下脖子上的一塊牌子幫他戴上,從領口塞了進去。 留一命看著大師兄一臉認真的樣子,只回答了一個字。 “呃。” 今天他心情有些低沉,雖然不知道太山宗為何突然讓他走,但是自己也確實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右肩挎著行囊,伸手左手給眾師兄弟告別。 迎著晨曦的石道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