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司馬舍抹著眼淚哭哭啼啼的朝著父親跑去。

    “爸爸，爸爸！弟弟們欺負我，你給我買的糖葫蘆，全讓他們吃掉了，嗚嗚嗚”

    “哎呦，瞧把我大兒子給傷心的。”

    司馬雄英伸手將司馬舍抱了起來，又從口袋里取出一顆話梅糖，“爸爸用這個補償你好不好。”

    “好呀好呀。”司馬舍破涕為笑，連忙接到了手中，撕開包裝袋，將糖塊喂到嘴里，“酸酸甜甜的，真好吃，比冰糖葫蘆好吃多了。”

    “哈哈，我大兒子還挺容易滿足，真好。”

    司馬雄英看著司馬舍，慈愛的眼神當中，隱藏著諸多復雜情緒。

    他把兒子放在庭院的石凳上，然后坐在兒子的對面，“爸爸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好呀。”司馬舍眨巴著好奇的眼神，“爸爸想問我什么呢。”

    “你知道，‘兄弟’是什么意思嗎？”

    “就是我和弟弟們呀。”司馬舍沒有思考，脫口而出。

    “沒錯，你們是兄弟。”

    司馬雄鷹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凡今之人，莫如兄弟。骨rou之親，析而不殊。”

    “兄弟如手足。普天下的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都不如兄弟間那樣相愛相親。”

    “父母總會離去，愛人或許會分手，子女必有其自己的生活，但兄弟，是一輩子都無法割舍的情義。”

    “你們四兄弟當中，你是最大的。”

    “長兄如父，你作為大哥，從一開始就擔負著照顧兄弟的使命。好的東西，先給弟弟們用，壞的東西，自己先看看能不能擔的住。”

    “實在擔不住了，再合力解決。兒子，我知道這樣說，你心里可能會委屈。但，你作為大哥，這就是你必須要做的。”

    “答應爸爸，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困難，什么樣的危險，一定要擔負起哥哥的責任，拼盡全力，也要保護好你的弟弟。就像，爸爸在拼盡全力的保護你們一樣。”

    司馬舍呆滯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沒有說話，鼻涕都流下來了。

    看著兒子這個樣子，司馬雄英笑了，伸手給兒子擦去鼻涕。

    “呵呵，我真是糊涂了。你才六歲呀，我跟你說這些，你怎么可能明白的了。行了，去玩吧。”

    說完，司馬雄英起身進了屋。

    司馬舍依然目光呆滯的父親離開的方向。

    他確實沒怎么聽懂，但他把父親的話記在了心里。

    同時，他心里莫名的失落和難過。

    小小的他不明白父親為何突然說這么一大堆話，但他總有種，父親要離開自己的感覺。

    果不其然，半年之后，仇家上門。

    司馬雄英帶著自己的兒子，開始了逃亡生涯。

    兩年后的一個雨夜，奄奄一息的司馬雄英吊著最后一口氣，回到了家。

    兄弟四人哭作一團。

    “別別哭了兒子們，最后的一面爸爸想看你們笑。”

    司馬雄英挨個摸了兒子們的臉，虛弱的躺在了地上，“老大。”

    司馬舍連忙跪在地上，“爸，我在呢，您說。”

    司馬雄英拉著大兒子的手，說起話來，有出氣沒進氣：

    “還記得，那塊話梅糖嗎長兄如父你要好好的照顧弟”

    話沒說完，司馬雄英撒手人寰。

    夜幕下的田野。

    司馬舍親眼看著三弟倒在了自己的眼前。

    至此，三個弟弟，全部戰(zhàn)敗，一個比一個慘烈。

    如今這個可怕的場景，司馬舍剛剛在腦海中想象過。

    他認為自己會哭到肝腸寸斷。

    可現(xiàn)實不是這樣。

    他一滴淚也沒有流，目光掃過三個弟弟的凄慘模樣，忽然想到了善良人格的司馬取經(jīng)常說的一句話：一起死也挺好的。

    是啊，一起出生，降臨人世，然后在一起死去。

    同生共死，這是多么浪漫的事情。

    可是

    能不能不死啊？

    我是不是可以做些什么呢。

    為什么兄弟四人當中，只有我是麻瓜？

    為什么我一直寄希望于弟弟們扭轉(zhuǎn)局勢？

    扭轉(zhuǎn)局勢的人，為什么不是我。

    我才是大哥啊！

    司馬舍的身體開始顫抖。

    一開始，只是小幅度的戰(zhàn)栗，隨著時間的拉長，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瓦薩莉亞看在了眼里，忍不住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都抖成這樣了？真不是個男人。”

    她本來還想把司馬舍放倒，然后再逐個殺死。

    現(xiàn)在一看司馬舍害怕成這樣，就沒把他放在眼里。

    她邁步走到司馬取身邊，瞄準頭部，正要抬起鐵腳，踏碎他的頭顱。

    “凡”

    “凡今之人”

    顫抖終止的司馬舍，突然開口說了話。

    已經(jīng)等待死亡到來的三個弟弟，又睜開眼睛，將目光投在了大哥身上。

    瓦薩莉亞也好奇的看了過去，因為她的記憶中，師父好像說過同樣的話。

    不遠處的布里昂也抬起了頭，“那強壯的女人在干什么？怎么還沒殺。”

    他用燒開的熱水，沖著暈車藥劑，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邊喝邊看。他對漢語的了解，知之甚少，完全就是看熱鬧心態(tài)。

    司馬舍絞盡腦汁的思考著，“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回憶的同時，他身上的衣服，悠悠然的鼓了起來，仿佛里面充了氣一樣。

    司馬舍的身體，持續(xù)發(fā)出著格吧格吧的響聲。

    他很痛苦，扯開了外套，但嘴上一直在念叨著：

    “后邊是什么來著”

    “死喪？好像是，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骨rou之親，析而不殊。呃”

    正在回憶的司馬舍終于忍不住發(fā)出了痛苦的呻吟。

    他的身體已經(jīng)膨脹了一圈。

    原本只有一米七八的他，此時直逼一米九！

    他外面穿的羽絨服已經(jīng)脫掉了，里面穿的是個黑色的t恤。

    合身的t恤變得無比緊身。

    呲啦——

    衣服被撐裂開來。

    如此異象，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三個弟弟驚愕的看著大哥身體發(fā)生的變化，幾乎是同時想到了上午在符州西郊民宿時，王堯進行的科普。

    絕境開發(fā)！

    瓦薩莉亞叉著腰，饒有興致的看著司馬舍，“這個麻瓜，似乎能給我一些驚喜。”

    布里昂眉頭緊皺，作為一個漫威迷，他想起了綠巨人浩克。

    連忙對瓦薩莉亞喊到，“我感覺不太對！快殺了他！”

    瓦薩莉亞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關(guān)注司馬舍的變化，沒聽清布里昂說的什么。

    “法克！這女人腦子里是不是也是合金啊！”

    布里昂連忙架起了輕狙槍，瞄準司馬舍直接扣動扳機。

    就在子彈射出的一瞬間，司馬舍就已經(jīng)捕捉到了殺意。

    他瞥了一眼布里昂的方向，腳下騰挪，輕松躲過。

    “沃特？”

    布里昂黑人問號臉。

    此時，司馬舍的耳邊想起了父親說過的話：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困難，什么樣的危險，一定要擔負起哥哥的責任，拼盡全力，也要保護好你的弟弟

    長兄如父

    兄弟如手足

    “想斷老子手足”

    司馬舍再次開口，他的嗓音沙啞，眼神無比凌厲，猶如剛從地獄攀爬出來的惡魔！

    “老子滅你全家！”

    話音落下，司馬舍伸手撕掉身上裂開的t恤，將雙拳裹住，旋即蹬地而起，朝著瓦薩莉亞撲了過去。

    瓦薩莉亞咧嘴一笑，“有意思。”

    踏步向前。

    兩人沖撞在了一起。

    瓦薩莉亞踉蹌著后退了兩步，司馬舍紋絲不動，穩(wěn)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