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余波
礦洞中,阮夷一個人躺在偏僻的角落。 這里已經被母樹吸干了,再不會有人來,反而是個適合阮夷靜思的地方。 阮夷在思考母樹的事情。在精靈經驗中那個坑害了他的人類是個可惡猥瑣的變態,但以阮夷的經驗總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就結果來說,這個人造成的危害太大了。 從精靈被人類設計,到坑害,再到他逃離,重傷獻祭。這中間總有些不對勁。 在精靈的記憶中,似乎那個人從他逃走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原本精靈計劃等人來找他,他就用母樹撕碎那個人,但那人再也沒有出現,這才讓他怒火無法傾瀉。以精靈的經驗,被折磨的痛苦萬分的他是沒法注意那人的神情的。但阮夷借用羿丹不滅的記憶仔細回憶了一下那沒有被注意的記憶。折磨精靈的人似乎并沒有非常的樂在其中,而是面無表情。 制圖術是法陣必修課之一,借由這種課程和記憶的精確,阮夷的畫工還算過得去。將記憶中的人物畫出,他準備給白戍城送去,讓他幫忙查一下。以最壞的結果推算,這可能是一起人為的災難,就像之前在藍海城發生的滅世級災難。 問題是,這些事是誰干的。 阮夷不信自己身邊會有這么多事件發生,就算真的是巧合讓自己多災多難,那阮夷也要做出些主動措施了。白師兄也說世道不太平,他相信這個出自藍海守護者家族的少主的判斷。 躲在曉云城的時候,他在遠處看了陵狼駐地很長時間,最終沒有過去。遙遠的臨海市還有自己的母親,他不是無牽無掛的人,所以一直對冒險的生活有所抵觸。但現在的情形讓他不得不做出一些改變。 阮夷一直是一個很懂得變通的人。 但是要怎么做?這才是阮夷迷茫的地方。仿佛置身深海,不得方向。 他想追查一下謀害精靈的人,但也沒有任何的線索。解除了詛咒,他也不再需要前往水神院或者精靈山脈。而魂木林那種學姐都懼怕的地方他也并不是很想去。 阮夷還想回家一趟看看母親,但又被自己這種走到哪哪出事的體質勸住了。 “三魅,接下來我要怎么走呢……”阮夷喃喃。 三魅并沒有回應,這在阮夷意料之中,他已經很久沒有和三魅聯系了。如果不是泉纖出來給她刷了一波存在感,他都想把那當成自己的幻覺放棄了。 打敗赤帝嗎…… 阮夷想起這個一直被三魅念叨的所謂最終的目標,作為前段時間還把赤帝隨手一招當底牌的他,實在是沒有信心去挑戰對方。即使有了神明詛咒這種很適合暗殺的手段。 不過這個想法的升起讓阮夷有了想去一趟赫圖的心思。 這是一趟遠門,阮夷需要做好準備,他易好容又潛入了曉云城。 但進了城阮夷卻覺得城里的氛圍有些奇怪。大家雖然依然在熱火朝天的進行重建工作,但都在討論著一件事。 動動耳朵,阮夷收集起人們的談話,逐漸拼湊起一件事。 三國救援團幾乎在藍海全軍覆沒,死傷上千,中庸猶狐魯納全都只活下來一人,而活下來的人都一致的指出他們在下面發現了疑似赫圖國人行動的痕跡。 聯系到這次只有赫圖人沒有派人去藍海,這個嫌疑就更大了。各國紛紛找赫圖對峙,而赫圖赤帝卻連面都沒露,只傳出了一句話:赫圖不怕戰爭。 赫圖這充滿攻擊性的發言也令局勢更加的緊張。原本不準備接受赫圖剛庇斯一族避難的猶狐和中庸都紛紛打開了國界線,接收難民入關。而赫圖果然也沒有絲毫退讓,直接派人去猶狐和中庸談判讓他們交出叛軍。 同樣損失慘重,甚至可以說是最慘重的魯納卻沒有什么動靜。藍海沒什么損失也依然和以前一樣,只有對其他國家損失的慰問。 聽到這么短時間里居然發生了這么多大事,阮夷也很震驚。他還準備去一趟赫圖呢,但轉眼間赫圖這好像就要打仗了? 說要打仗也不合適,應該說要和其他國家打仗了。赫圖本來就是尚武的國家,赤帝這片江山就完全是打出來的。 但是之前赫圖只是對內征戰,這要打穿星面的企圖依然是把阮夷和其他人都嚇了一跳。赫圖被人稱為武力最強的國家,而且民風相當激進暴力,沒人希望赫圖繼續戰爭的步伐。 “我就說吧,赫圖肯定會繼續打仗。”有人就在跟別人吹逼,“赫圖以前就是一路打過來的,他們那里如果不打架才會分崩離析,只有打仗才能讓他們團結起來。” 阮夷平常對這些話題并不關注,聽到的各種留言都讓他驚詫不已。 難怪白師兄說世道不太平…… 藍海城,琉璃宮,皇帝正在聽左相的報告。 “做得好。”皇帝點頭,“把赫圖的消息多宣傳一下。既然赫圖喜歡打,就讓他和猶狐中庸斗吧。” “但兩國也都在和赫圖談判。”左相說,“雖然看的出他們也在國內宣傳這件事,但似乎并不想讓我們坐收漁翁之利。” 藍皇撇了眼身旁的白家守衛:“猶狐中庸又不是不知道,我沒有兵權。” 藍皇嘆一口氣:“三國圍攻赫圖陽面,乃是必贏之局,我又何嘗不想去分一杯羹。” “您想暗中給兩面提供物資?”左相試探。 藍皇搖頭:“勢比人強,赫圖的火已經燒到了兩面,讓我們在兩國的人去煽煽火。” “是。” 左相立刻開始給宮外的傳令兵傳信。 “但只怕中庸并不會跟赫圖開戰啊。”左相傳完令說,“聽說中庸的反戰情緒高昂。” “哪有什么和平國度。”藍皇嗤笑,“中庸求穩也只是追求利益,現在這么大一塊蛋糕擺在那里,豈有不取的道理。” “兩面真能吞的下赫圖嗎?”左相擔憂,“赫圖的戰力……” “赤濟不是白天機。” “陛下說的是。”左相躬身。 “魯納怎么樣?”藍皇突然問。 “沒有任何反應。”左相說,“只聽說魯納學院在舉行哀悼,但沒有聲討赫圖的意思。” “真沉得住氣啊。”藍皇贊賞,“最開始說這是赫圖所為的人就是魯納吧?” “是,但魯納的人一直在強調是疑似,只說火系天賦極高的人同樣可以有那種痕跡。” “即使損失數百名白袍法師,他們也沒有放棄嚴謹性啊。”藍皇感慨,“但我們又豈會在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