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洗吧。”洛靜翊頂著吸水毛巾，坐到了化妝臺前。

    “好。”

    “睡衣也被剪了嗎？”

    “我還有一套可以穿，洗得干干凈凈的！”

    洛靜翊對她笑道：“我知道你特干凈。”

    陳格接了這句話，去洗澡的時候熱水從她的身上漫過，下滑，帶著沐浴露豐沛的泡沫流入地漏之中，洛靜翊剛才說的這句話卻沒能從陳格的腦海里消失。

    我知道你特干凈。

    陳格站在花灑之下，沉默著。

    ……

    陳格洗完澡出來時已經很遲了，洛靜翊只留著兩盞夜燈，平躺在床上，手里拿著深藍色布面封的《自深深處》。

    臉上還敷著面膜，洛靜翊已經睡著了。

    腦袋微微偏向一邊，手中的書馬上就要滑落。

    陳格本來站在床這邊，剛準備拿吹風機去衛生間吹頭發，看到書要掉下去，本能地單膝跪在床面上，伸手拿住了書。

    卸了妝依舊濃密卷翹的睫毛動了動，洛靜翊睜開眼，發現陳格就在自己眼前，距離極近。

    陳格散落的黑發帶著水汽，貼在她脖子上，那顆脖子上紅色的小痣，以及陳格清秀狹長的眼睛、微微張啟唇珠飽滿的紅唇，都在洛靜翊的眼前。

    如同夢里置身在空曠高挑又安靜的藝術館內，陳格就是讓她不舍得移開眼睛的油畫。

    是跨越了時空、階級、審美，任誰看到她，都會從她身上感受到藝術魅力的杰出藝術品。

    因為陳格橫在她身旁，半跪著的姿勢，睡衣的領口落得比較大。

    洛靜翊的目光很有禮數沒直接望進去，但她的嗅覺卻無法不聞到，此時陳格的衣領內不住往外散發的沐浴露的香味，和洛靜翊身上的一模一樣。

    “你要做什么。”洛靜翊平靜地問。

    陳格將書穩穩地放回洛靜翊的手里：“我看它快掉下去了，想幫你拾回來。”

    說著和洛靜翊拉開距離，下床之后重新握緊了吹風機。

    陳格要進衛生間吹頭發的時候，走了兩步又退回來，強調：“沒想做別的。”

    洛靜翊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你能做什么？”

    即便站在暗處，也能看到陳格因為她這句話從臉紅到了脖子。

    “沒什么……”陳格去吹頭發了，將門關起來，噪音降到了最低。

    洛靜翊將面膜揭下，涂上晚霜，細致抹開讓其徹底被吸收之后，看了眼窗外，確定沒人過來sao擾，回到床上躺好。

    陳格回來了，躺在她身邊。

    這張床比酒店那張要小，只有一米八的寬度，兩人睡在一塊兒很容易挨著。

    陳格依舊背對著她，只睡一小條。

    洛靜翊想起之前那次同床睡覺，她腿壓在陳格身上的事兒，特意說：“放心，這回我肯定不會一條腿壓著你。”

    陳格沒回頭：“沒關系，我不怕壓。”

    洛靜翊“嗯”了一聲，也累了，很快睡著。

    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的確沒壓人家一條腿。

    這回是兩條腿都壓在陳格肚子上，洛靜翊整個人睡成了一個斜對角。

    洛靜翊：“？？”

    我自己睡覺的時候，睡相明明沒這么差的啊！

    陳格不知道什么時候翻過了身，仰面躺著，被壓著肚子居然還沒醒，只是似乎在做噩夢，小眉頭緊緊擰在一塊兒，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