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庶妹 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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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秦明瑜看重秦姑娘的程度,怎么可能放由她一個人住在外面? 他當初問那句話的時候便知道他一定會跟著一起去,而且指不定就會與秦姑娘一起住在城中。 果不其然。 在聽到秦明瑜說讓他回去,要自己帶著秦姑娘去看房子的時候,唐榮心中忍不住笑了笑,隨即也沒有再多言,只點點頭說了一句:“既如此,那我就不去了,反正這幾日秦兄對城中也算熟悉了,秦姑娘,便由你二哥帶你去吧?!?/br> “好,多謝唐公子。”秦業(yè)鸞卻是沒有多想,點點頭應了一聲,心中已是思考起該如何布置屋子了。 她知道這是邊境,所以本就對接下來要住的房子沒有報多高的期待,但她也沒想到這些房子會如此之破。 便是她以前在府里住的地方再不好,至少也是四角俱全,該有的家具也都有。 可這里因著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黃沙漫天,門墻經(jīng)過風沙的侵襲破損的格外嚴重,屋頂更是破了好幾處,她站在屋中甚至還能看到天上偶爾飄過的白云,更不要說屋里幾乎是家徒四壁,連一張完整的家具都很難找到。 她原以為這家只是一個例外,但她連著看了許多家之后,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的房子都差不多,就連那些住著人的屋子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這一刻,她才有種這里是邊境的感覺。 看著周圍的荒涼,還有身邊經(jīng)過的穿著破爛眼中無光的貧苦百姓,秦業(yè)鸞漸漸的有些沉默了下來。 這里是與京城完全不同的地方,甚至和她之前在路上經(jīng)過的任何一處地方都不同,之前她經(jīng)過的那些地方便是再窮,也不像這里的人一般滿臉絕望,就如同明日便要死去了一般。 似是察覺到她的想法,秦明瑜輕輕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不要多想?!?/br> “這里……一直都是這樣嗎?”秦業(yè)鸞忍不住抬頭看著秦明瑜問道。 秦明瑜搖搖頭回道:“我并不知曉,我來的時候便已是這樣了,不過聽唐伯父說在瓦剌進犯之前,這里曾經(jīng)是很熱鬧的?!?/br> 戰(zhàn)爭…… 秦業(yè)鸞嘆了口氣,低聲道:“只希望能早日將瓦剌人趕走?!?/br> “會的?!鼻孛麒ぢ曇綦m輕,語氣卻異常堅定。 就算心中有再多的感慨,但今日要住的地方還是得盡快定下來,接下來的打掃屋子便是一項浩大的工程。 因著各處地方都差不多,秦業(yè)鸞便選了一處離軍營最近的地方,選完之后她便直接將自己的東西放下,然后擼起袖子便打算將屋子整理一遍。 看著她已然打算忙起來的舉動,秦明瑜卻是有些猶豫,雖然這邊境的房子都不怎么樣,但就算破也得分個等級,眼前這房子顯然就是最高等級的。 “四meimei,若不然還是選之前那兩座宅子吧,看起來起碼好一些?!?/br> 秦業(yè)鸞卻是搖搖頭,說道:“放心吧,二哥哥,我手腳利索,收拾起來很快的,等布置好了,這屋子住起來就會舒適了,而且這宅子離軍營近,到時候也方便你來回,你也能多休息一點時間,省得在路上花費太多時間了。” 她知道雖然秦明瑜嘴上說自己不是軍中人,但從他之前的舉動來看,他定然是想留在軍中將瓦剌趕走的。 秦明瑜怔了怔,沒想到她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選的這里。 他沉默了片刻,隨即走上前攔住她正要擦拭屋子的手,說道:“你剛剛才到,這一路車馬勞頓也辛苦了,去坐著吧,收拾屋子的事我來即可?!?/br> “???”接下來秦業(yè)鸞就被強硬地按到了一張剛剛擦拭好的椅子上坐著,看著秦明瑜接過她手上的活在屋子里不停的轉(zhuǎn)悠著。 他似是從未干過這樣的事,手腳顯得很笨拙,但臉上的神情卻異常認真。 秦業(yè)鸞在那看了一會兒,心中無奈,站起來便要上前。 她剛動彈,就見秦明瑜立馬轉(zhuǎn)頭看了過來,正要說些什么,她連忙指了指外面的天色,隨后打斷他的話說道:“二哥哥,咱們還是一起收拾吧,這樣也能快些,不然天都要黑了?!?/br> 秦明瑜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外面的天色已是漸漸暗了下來,他沉默了一下,這才沒有說什么。 秦業(yè)鸞趕在天徹底暗下來之前才勉強將屋子擦了一遍,其他剩下的一些東西只能等日后再補了,也幸好今日是個好天氣,不然怕是這屋子都沒法住人。 雖然這屋子里要什么沒什么,但因著今日她實在是太累了,給張木板她都能直接睡過去,不過后來唐公子也送了一些簡單的日用品過來,她鋪了兩個房間的床,隨后便洗洗睡下了。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秦明瑜已經(jīng)不在了,她一出來便見到桌上壓著的紙條,還有幾兩銀子。 她打開紙條看了看,便見上面說鄭將軍有事尋他,他去軍營了,桌上的銀子是他上次去突襲瓦剌后回來拿到的賞賜,讓她先用著。 秦業(yè)鸞迅速看了一遍,便將紙條收了起來,隨后站在屋中打量了一下,看著他們接下來的“家”,心中思索著要添置的東西。 而另一邊的秦明瑜卻是正滿臉嚴肅地與鄭小將軍對峙著。 “我是該叫你秦公子,還是該叫你肖公子?”鄭小將軍看著手上唐父送上來的請功條子,同樣也是一臉嚴肅地看著秦明瑜。 第62章 [vip] “秦公子應該知道吧?這請功條子可是要直接呈到圣上面前的, 你想隱姓埋名這是你的事,但在圣上面前隱瞞撒謊,這可是欺君之罪。”鄭小將軍看著他說道。 這話雖然語帶威脅, 秦明瑜卻并無絲毫慌張,神色鎮(zhèn)定地看著鄭小將軍說道:“將軍若是有意將這事說出去,這會兒便不會尋我過來了。” 他會問這個問題,秦明瑜早有預料,所以這會兒十分平靜。 看著他這副模樣, 鄭小將軍倒是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 問道:“秦公子不打算解釋解釋嗎?為何要隱瞞自己的真實信息?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這樣做, 后患無窮?!?/br> “若是哪天你功成名就,只要將這事提出來, 指一個欺君之罪,興許就能將你努力的一切化為烏有, 你一個侯府嫡子, 我實在是不明白有什么原因能讓你拋棄自己的姓氏?!?/br> 他原以為秦明瑜他們隱姓埋名只是為了行走方便或是減少麻煩, 之前秦明瑜這么說他也沒有多問,但直到他看到這封請功折子, 他才發(fā)現(xiàn)他們這隱姓埋名不是鬧著玩的。 私下里稱呼和呈到圣前可是性質(zhì)完全不同的兩件事,后果也是截然不同。 若不是他的確對于秦明瑜很是欣賞, 這會兒他也不會站在這兒與他談這個,定然早就將他的身份背景給報上去了。 秦明瑜當然明白,他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鄭將軍不是知道嗎?秦明瑜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 既然人都已經(jīng)死了, 那名字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 鄭小將軍立時便想起了之前昌平侯府為他辦了葬禮的事, 雖然不知道其中到底是為何,但因著秦明瑜的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所以他根本沒有想到那去,只是疑惑地問道:“你既然還活著,為何不回侯府與昌平侯說個清楚?” 若是他回去了,昌平侯府想必也不至于會給他辦喪事,這會兒倒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完全就是一場鬧劇。 “鄭將軍又怎么知道是我不想回去呢?”秦明瑜反問道。 鄭小將軍疑惑皺眉,“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將軍就沒想過是侯府不想讓我回去,這才迫不及待的為我這個尚存之人舉辦了喪事?”秦明瑜平靜的說道。 “嗯?”鄭小將軍這下是真的疑惑了,所以他的意思是……昌平和府不想要他這個嫡子了,這才借由喪事的事向天下昭告他的死訊,好堵了他回去的路?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簡直是太令人震驚了! 鄭小將軍尚有些回不過神來,便又聽秦明瑜道:“至于秦明瑜這個名字,本就是侯府所賜,侯府既然已經(jīng)宣布了我的死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已不算是侯府之人,秦明瑜這個名字自然是不能再用了,所以日后鄭將軍稱呼我為肖公子便是?!?/br> 鄭小將軍還在努力消化著他說的這些話,他雖然常年在軍營,但自小也久居京城,對京中各府上的一些事也算有些耳聞,越是富貴人家家中的那些奇聞異事便越多,但秦明瑜這事他卻是第一次聽到。 畢竟其他府上就算子弟再不成器,也不會將血脈往外趕,更別說這人還是堂堂侯府嫡子,除非他做了什么牽連全府的大事。 可瞧著秦明瑜這情況,也不像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都是血脈相連之人,何故于此?”鄭小將軍感嘆了一句,忍不住看著秦明瑜勸道,“秦公子,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恕我多言,我們身為晚輩,有些時候退讓一步并不是什么壞事,長輩看重臉面,若是其中有什么誤會,你便回去道個歉,看在血脈還有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有些事情也就過去了,何至于需要改頭換姓?” 秦明瑜卻是無動于衷,“將軍不必再勸,有些事情可以道歉,有些事情卻不能,而且這事并不是一句簡單的道歉便能解決的。” 至于感情?他也曾以為這么多年總是有感情的…… 鄭小將軍還欲再說些什么,秦明瑜直接伸手阻止了他,拱手行了一禮說道:“至于這請功折子的事,本是唐伯父一番好意,我不忍拒絕才至此,鄭將軍若是想上奏便直接上奏吧,有任何后果,我都愿意一力承擔?!?/br> 秦明瑜并沒有找任何理由來為自己解釋或者辯駁,一來他知道這種事便是一瞞也只能瞞一時,二來以他對鄭小將軍的了解,他并不是那種能隨意糊弄的人,便是找了借口回頭查出來,只會雪上加霜。 可他這副凜然的態(tài)度,卻是讓鄭小將軍有些頭疼了起來,他不明白秦明瑜為什么會如此固執(zhí)? 宗族血脈,這是生而為人必須遵循的,他便是再討厭昌平侯,那也是他的親生父親,怎么能用如此冷漠的態(tài)度對待? 對他這方面,鄭小將軍是有些不滿的,但同他又很欣賞秦明瑜的能力。 這邊境雖然武人居多,但文武兼修之人卻是很少,更別說他前陣子還立了大功,已是展現(xiàn)出了他的軍事才能。 如今正值戰(zhàn)局緊張之際,之前那場仗軍中又失了諸多人手,秦明瑜的出現(xiàn)可謂是一只強軍劑,從昨日到現(xiàn)在他已是不知聽多少人贊過他了。 他又是秦姑娘的兄長,便是看在秦業(yè)鸞的份上,他也不能對他做什么,更別說之前他們還送來了布防圖,助他平了叛軍,更是立了一大功。 看在他之前立的這些功上,鄭小將軍到底還是沒再說什么,過了一會兒,這才繳納折子與送往京城的信件放在一起,說道:“此事我可以當做不知,只是還望秦公子想清楚,你可以不在乎宗族血緣,秦姑娘呢?” “她不過一介女流,若是待在侯府,身為侯府千金,她日后定然會有一樁好親事,過著榮華富貴的日子,但如今秦公子你卻帶著她四處奔波,你覺得這對她是一件好事嗎?” “這就不勞將軍費心了!”見他提起秦業(yè)鸞,秦明瑜原本有些漫不經(jīng)心的臉色瞬間便沉了沉,雙眼警惕的看著鄭小將軍,他還沒忘記之前他惦記四meimei的事。 對于鄭小將軍,他肯定他的為人與能力,也感激他愿意將這件事放下,但這不代表他愿意看見他一直惦記著秦業(yè)鸞。 什么叫不勞他費心? 見他這個態(tài)度,鄭小將軍還以為他是沒有將秦業(yè)鸞的事放在心上,不由得有些不滿了起來。 想著這段日子秦業(yè)鸞在路上所受的苦,他的語氣都不自覺的重了些,“秦公子,你身為她的兄長,如何能說出這話?秦姑娘是如此重情重義之人,一路上為了尋找你的蹤跡,吃了諸多苦卻一句都不吭,她是個女孩家,你若是真心為了她好,便該為她尋一門好親事,而不是任由她蹉跎年華。” “將軍如此關(guān)心我meimei,可是心悅她?”秦明瑜聽了半晌,突然抬頭問道。 鄭小將軍愣了一下,當即便承認道:“我的確心悅秦姑娘?!?/br> “所以你是想娶她?”他又接著問了一句。 “自然?!编嵭④姂馈?/br> 他又不是那種隨意撩撥姑娘的登徒子,既然開口了,自然是會光明正大的將人娶回去。 秦明瑜這會兒突然提起這事,又問了這些話,鄭小將軍便以為他是想通了,想將秦姑娘許配與他。 他正想說什么,還沒開口呢,就聽秦明瑜忽然冷笑一聲,嘴里朝著他吐出兩個字:“做夢!” “什么?”鄭小將軍有些愣住了,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不自覺得又問了一句。 對自己身份的事,秦明瑜并不在乎,甚至這什么功勞他都可以不要,只是四meimei的事他卻不能不在乎。 聽見鄭小將軍的話,他忍不住便朝著他說了那兩個字,等聽見他的問話,他才正了正神色,一臉疏遠的朝他說道:“多謝這段日子將軍對舍妹一路上的照顧,只是將軍也知道舍妹是個姑娘,所以還希望將軍日后能與舍妹保持距離,免得污了彼此的名聲?!?/br> 剛剛那話他沒聽清,但這話鄭小將軍卻是聽清了,秦明瑜這是在警告他離秦姑娘遠一點。 “秦公子這是看不上鄭某?鄭某自覺自身并不差,秦公子為何對我如此大的敵意?”鄭小將軍忍不住問道。 “若是公子擔心將來我會對秦姑娘不好,那我可以在此保證,絕不會發(fā)生如此之事!而且我鄭國將軍府雖然算不上是豪門貴族,但也算得上是簪纓鼎食之家,絕不會辱沒了秦姑娘這位侯府千金?!?/br> 秦明瑜越聽眉頭便皺的越是厲害,他自然知道,比起其他人來,鄭小將軍的身世的確不錯,鄭國將軍府他也算了解,但不知為何,一想到四meimei會嫁給他,他心中便十分不樂意。 沒等他說完,便直接打斷他的話,板著臉拱手說了一聲:“若是鄭將軍沒有其他事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至于身份之事,肖某愿意接受一切的后果?!?/br> 說完他便直接轉(zhuǎn)身離開了。 剛走到外面,迎面便遇上了唐榮,他似乎正要去鄭小將軍那,瞧見他很是熱情地沖他打了個招呼:“肖兄!” 秦明瑜站住腳,與他點了點頭,隨后便離開了。 瞧見他有些難看的臉色,唐榮搖了搖扇子,有些莫名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隨即便走進了鄭小將軍的營帳。 “見過將軍?!彼嵭④娦辛艘欢Y,抬頭便見他的臉色似是也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