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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男主庶妹 第23節

    吳姨娘此時卻是眼珠一轉,眉目間閃過了什么,立馬開口說道:“等下,侯爺,這事畢竟與二少爺有關, 妾身覺得二少爺也應一起聽聽。”

    只有如此才能徹底打垮大夫人和二少爺, 畢竟有什么打擊能比得上親眼見到自己這么多年的認知全是一場騙局來的猛烈呢?

    想起這么多年秦明瑜壓在她的安兒頭上的日子,吳姨娘心中還是有些不平, 雖然她也知道天賦這種事強求不來,但有秦明瑜明珠在前, 日后他就算被趕出了府,她的安兒怕是也入不了侯爺的眼。

    所以她得想辦法徹底摧毀秦明瑜, 這樣日后她的安兒才不會一輩子活在他的陰影里。

    昌平侯并未回答, 他心中還是有諸多顧慮。

    雖然他如今的確是有些懷疑秦明瑜非自己親子, 但那畢竟也只是懷疑,尚未確定。

    而且他畢竟是他最疼愛的兒子, 他這么多年精心培養的對象,他擔心若是這事是子虛烏有, 讓瑜哥兒知道了,怕是心中會有芥蒂。

    見昌平侯久未說話,吳姨娘心思一轉,便看出了昌平侯的顧慮, 立馬又接著勸道:“不管怎么說, 侯爺也精心培養了二少爺十幾年, 若他真是侯爺的親生子,那日后便是要繼承侯府的,以后要經歷的大事多了去了,今日之事只當是一種磨練,若他不是侯爺的親生子,那侯爺又何必有所顧慮?”

    聞言,昌平和倒還真的點了點頭,覺得這話倒也有些道理,沉吟半晌,他便伸手讓人將秦明瑜帶了進來。

    秦明瑜走進去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昌平侯正坐在上首,大夫人站在他旁邊,下面還站著一個吳姨娘,不遠處的地上張嬤嬤正無聲的躺在那,渾身鮮血淋漓得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看到這幅場景的時候,腳步便下意識頓了頓,有些震驚又有些疑惑地站在那,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張嬤嬤不是已經被母親送走了嗎?怎么這會兒會突然出現在這?而且還這幅模樣?

    他忍不住看向大夫人,卻見她臉色十分難看,似乎在強忍著什么一樣。

    從他進來之后,她的目光便沒有在他身上停留過一秒,反而一直在張嬤嬤和吳姨娘之間徘徊。

    雖然她裝的很好,但他還是能看出來她心底的緊張。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母親會如此緊張?

    他摸了摸懷中的木盒,原本打算質問的話全都咽了下去,直覺告訴他,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機。

    雖然不知道為何父親和母親都如此嚴肅,但他也算是久經場面之人,所以并沒有太過慌張,依照慣例上前行了禮,喊了一聲:“見過父親,見過母親,見過姨娘。”

    說完他便抬頭看著昌平侯問道:“兒子見院外有許多侍衛看管著,不知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昌平侯看了他一眼,神色復雜,沒有回答他的話,只簡單地說了一句:“你等會兒便知道了。”

    秦明瑜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父親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剛剛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只以為是自己看錯了,見昌平侯臉色似是不大好,也沒有再說什么。

    倒是看見他進來,一旁的吳姨娘沖著他笑了笑,說道:“正巧二少爺你來了,我們剛好在說關于二少爺你的事呢!”

    她的話語間頗為神秘,還特意賣了個關子,這模樣明晃晃的就是在告訴秦明瑜,其中有貓膩。

    聽到這話他的確是有些驚訝,他原以為父親將整個正院戒嚴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沒想到進來之后卻只看到張嬤嬤鮮血淋漓的躺在哪?

    除此之外,似乎并無特別之事。

    這會兒聽到吳姨娘的話,一個猜測頓時浮上他的心頭,難不成父親是為了他的事才將整個正院戒嚴的?

    可他有什么事值得如此興師動眾呢?

    想著他又忍不住摸了摸懷中的木盒子,難不成是為了這事?

    他滿心疑惑,但卻并沒有開口詢問,倒并不是他不想問,而是看父親的臉色實在是太過凝重,而且看著他的眼神似是有些疏遠,并不想與他多言的模樣。

    昌平侯的這幅態度迅速讓他否定了剛剛自己心底的猜測,看來是他身上發生了什么事,這才讓父親如此的?

    可他思索了自己所有的情況,也沒想通自己有哪里做錯了?

    他知道吳姨娘這是想讓他主動開口問,但他既然能看出她的心思,自然不會順著她的意。

    他不說話,吳姨娘卻是忍不住了,她很想看一看這位平常一直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子在聽到自己的身世之謎后會露出什么表情?

    “二少爺不知道吧?我們談論的是你的身世。”吳姨娘慢吞吞地說道。

    可讓她失望的是秦明瑜聽到這話并沒有太大的波動,甚至連一點疑惑的表情都沒露出來。

    殊不知秦明瑜并不是什么反應都沒有,他在聽到吳姨娘這話時下意識便握緊了拳頭,只是因為自制力的原因這才沒有在臉上露出什么表情來。

    他是知道吳姨娘一向與母親不大對付的,雖然他平日里與吳姨娘不常接觸,但他也明白他們之間有著地位的天然對立,所以她的話他并不會全信。

    秦明瑜冷靜了會兒,這才看著昌平侯問道:“我的身世?父親,不知姨娘所說是什么意思?”

    昌平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看著這個自己從小到大最為疼愛的孩子,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

    吳姨娘見他不信自己,倒也沒有生氣,繼續幽幽地說道:“二少爺,其實你并不是夫人和侯爺的親生兒子,而是張嬤嬤從外面抱來的棄嬰。”

    秦明瑜瞳孔猛的睜大了,整個人就像是傻了一樣。

    什么意思?他不是父親和母親的親生兒子?

    有那么一瞬間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他下意識便否認了這事,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不是父親和母親的親生兒子?

    他自生下來便是侯府嫡子,這是公認的事實!

    “此等大事姨娘怎可造謠!”

    他肅著臉朝著吳姨娘喝了一聲,隨后看向昌平侯,見他沉默著不說話,心不由得慢慢沉了下來。

    父親并沒有反駁,這便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又看向大夫人,見大夫人眉目間有絲焦灼,見他望過去立馬否認道:“這當然不是真的,瑜哥兒你當然是我和侯爺的親生兒子!”

    大夫人這話倒不是為了維護秦明瑜,只是她知道她若是不想毀了今天的一切,她必須要跟秦明瑜一切堅決否認此事。

    說說大夫人轉頭看向吳姨娘喝道:“吳姨娘你說話可是要講證據,堂堂侯府嫡子豈容你你隨意污蔑!侯爺,這么大的事你就這么看著這賤人胡鬧不成?”

    吳姨娘卻是毫不生氣,對著大夫人說道:“夫人莫急,你要證據,妾身馬上便送上來。”

    說著她便揮揮手,讓一旁的李mama將人帶了上來。

    沒過多久,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婦人,低著頭有些瑟縮地走了上來,一進來便直接跪下朝他們行了個大禮,顫抖著聲音說道:“民婦見過侯爺,見過夫人。”

    大夫人一頭霧水的看著這女子,仔細打量了番,最后確定自己對她從未見過她。

    看見大夫人的臉色,吳姨娘有些得意地說道:“夫人應是不認識她吧?也是,十幾年前她才只是個小丫頭,夫人不認識也是正常,但夫人一定認識她外家。”

    說著吳姨娘特意頓了頓,等它如愿地看見大夫人臉上的疑惑之后,這才有些滿意地繼續道:“她外家便是當初夫人你找來為自己接生的那個穩婆。”

    “當然,當初生產是假,那接生自然也是假的,那穩婆知道了這些,怎么可能還有命在?”

    “夫人你怕是沒想到吧?你當初覺得自己已經將所有人都處理掉了,以為已經萬無一失,卻沒想到那穩婆早就察覺出了你假孕的事,生怕自己會因此沒了命,甚至因此牽連到家人,所以早早的便傳信給家中人讓他們離開京城,雖然最后還是晚了些,但那穩婆的孫女卻是因此逃了下來,便是眼前這位夫人了。”

    聽著這些,大夫人整個人都愣住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女子竟然是那穩婆的孫女!

    原本還沒怎么在意的她此時忍不住心頭猛跳了起來,她還以為所有人都已經處理清楚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條漏網之魚!

    她不知道這婦人知道多少,若是她真的知曉當年的事,那她這十幾年的謀劃就毀于一旦了。

    想到此,她不自覺的便咬緊了雙唇,心中飛快的思量了起來。

    過了會兒她才略微有些冷靜下來,安慰著自己,不會的,當初親自經歷過的人都已經死了,就算她是那穩婆的孫女,當年的事她應也不知道多少。

    “吳姨娘你以為隨便找個人過來便能顛倒黑白嗎?”大夫人重新振奮了精神,冷笑一聲,看向昌平猴說道:“當初我生產之時,的確是從京郊請了一位穩婆,不過在我順利生產后,便打賞了她許多銀錢,然后將其送回家了,至于她離府之后的事我卻是一概不清楚。”

    “夫人何必急著否認?你不認識她,她卻認識你,想必這位夫人此時定然有許多話要說,侯爺,何不聽這位夫人一言呢?”吳姨娘說道。

    她剛說完,底下那婦人便急著道:“侯爺,請為民婦做主啊!民婦有冤要申!”

    她似是早就等著這一刻了,喊完之后也來不及看一眼昌平侯的反應,便急急地將當年之事一一說了出來。

    “……民婦的外家平日里最為樂善好施,誰家來喊她幫忙都不拒絕,都怪民婦當初年紀小不懂事,總是鬧著要吃好吃的,她這才想著接下這樁差事賺些銀錢貼補一下家里,民婦外家的手藝可是十里八鄉都公認的,原以為這是一樁絕好的差事,誰知道就是這么一樁差事就要了民婦全家的命!”

    “民婦至今還記得,當時夫人應是快臨近生產了,民婦的外家突然便傳了信回來,讓民婦一家趕緊逃走,但當時民婦的母親和舅舅等人并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為是外家在杞人憂天,畢竟對方可是堂堂侯府,與我們這些小民能有什么過節?可誰知當天晚上民婦家中便來了一堆黑衣人,將民婦家還有民婦舅舅家全都給滅了口,要不是民婦僥幸逃了出來,此時定然也已是跟全家人在地下團聚了。”

    “民婦從那日之后便下定了決心,若是有機會定然要為全家人討個公道!”

    那夫人絮絮叨叨了一堆,才算是將當年的事全都說清楚,雖然這些年她一直在東躲西藏,不敢回來,甚至都不敢提起當年的那些事,但滅門之仇這些年卻一直未曾忘記。

    所以當初吳姨娘派人找上她,在確認了她的身份之后,她想也沒想便跟著來了。

    這會兒在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后,她只覺得整個人都輕松了,看著昌平侯的眼中滿是期待,似乎在期待他為自己做主一般。

    只是昌平侯還未來得及說什么,一旁的大夫人便很是激動地拍著桌子喊道:“胡說八道!這賤民都是在胡說!侯爺勿要聽信讒言!來人,將這賤民拖下去!”

    說著便要揮手喊人上來。

    那婦人一聽這話,頓時便有些驚慌了起來,連忙從懷中掏出一物,高聲喊道:“我有證據,民婦有證據!”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的眼睛便下意識地轉到了她伸出的那只手上,只見她手上拿著一封已經泛黃的信,從那顏色看,便知這信已是有些年頭了。

    “這便是民婦的外家當年寫給家里的信,民婦當初在逃走的時候,將信一起帶走了,這么多年一直都好好保存著。”

    昌平侯讓人將那信遞上上來,打開看了看。

    穩婆雖識些字,但文化程度也并不高,所以這封信中時字畫并用的,有時候還會出現一些讓人看不懂的符號,但也是因為這樣,這封信的可信度便大大提高了。

    雖然信有些復雜,但昌平侯依然很輕易就看懂了,看完之后他的臉色便徹底黑了下來,咬著牙看向大夫人說道:“這個夫人作何解釋?”

    “一封信而已,誰知道她是不是做假?”大夫人強硬地說道,雖然今日這一切很是出乎她的意料,但她知道自己此時卻是決不能承認的。

    聽到這話,那婦人卻是一臉著急的說道:“民婦所說句句屬實!”說完還忍不住看向了吳姨娘,想讓她幫著說幾句話。

    看見這幅場景,大夫人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番,高聲喊道:“侯爺你看,這人定是與吳姨娘串通好了的,這才會上門污蔑我!”

    吳姨娘卻是不慌不忙地說道:“既然夫人不信,妾身正好還有一個證據,雖然夫人你當年將府里所有的下人都換了一遍,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還是讓妾身找到了一個當年在正院伺候之人,此人說不定侯爺也有些印象。”

    說著她便喊了那人上來,昌平侯一瞧,果然是有些面熟,但他因著對府中之事向來不大關心,所以除了面熟其他的便記不大清了。

    當然這并不重要,只憑著面熟這點,就足夠讓他相信吳姨娘的話了。

    畢竟讓他覺得面熟,這便說明了這人的確曾是他們府上的下人。

    那人說的與剛剛那婦人大差不離,當年大夫人為了以防萬一,將當時所有的下人都換了遍,哪怕其中絕大多數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何事。

    當時的那些下人要么被她發賣去了遠地,要么便被她以各種理由滅了口,但因著人數有些多,其中難免會有漏網之魚,這才能被吳姨娘給找到。

    聽著那人一句句述說著當年之事,大夫人心中頓時閃過一句話:她完了。

    而此時的秦明瑜卻是感覺整個腦袋都在嗡嗡響,他就像做夢一般看著眼前的這一切,聽著那些人講述著那些他從未聽說過的事,他只覺得自己就像是整個人都被砸到了地底一般,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所以,他真的不是父親和母親的親生兒子?他并不是侯府的二少爺,堂堂侯府嫡子?

    他只是一個……不知從哪抱來的棄嬰?

    第29章 [vip]

    秦明瑜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么感覺, 他只覺得整個人都空蕩蕩的,似乎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