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吃醋地牽著江菀的另一邊。

    二寶看著他們都牽著手，想了想，對著旁邊的大寶說：“大哥，要不咱們也牽手走吧？”

    大寶無語地白了他一眼：“牽什么手啊，自個兒走吧。”

    二寶失望地哦了一聲，跟在他大哥身邊一起走了。

    晚上，孩子們都不愿意睡，怕第二天起來就看不見她了。

    江菀無奈：“好了，你們都快睡吧，明兒你們可是還得上學的。”

    三寶噘著嘴不愿意：“你明兒早上就走了……”

    大寶和二寶雖然沒說什么，但那臉上的意思也和三寶一樣。

    “我明兒早上走的時候跟你們說行了吧？”江菀只好給了他們保證，“快去睡吧你們，再不睡明兒早上起不來去上學了！”

    三個孩子這才不太情愿地回屋里睡覺去了。

    江菀回到自個兒屋里，對著正靠在床頭的男人抱怨：“這三孩子怎么那么離不開我？該睡覺了也不愿意進屋里睡……”

    “媳婦兒，你這是炫耀呢？”顧忠國好笑地看著小姑娘樂滋滋的模樣，看起來可和她嘴里說的一點兒都不一樣。

    “哼，就炫耀了怎么地？”江菀眼睛轉了轉，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孩子們舍不得她，她又何嘗舍得孩子們呢，但見孩子們這么離不開的模樣，她心中因為將要離別的難過也稍稍少了些。

    顧忠國起身一把把小姑娘拉進懷里：“我哪兒敢把你怎么。”

    江菀在暖黃的燈光下，看著男人帥氣硬朗的臉，一下便親了上去。

    顧忠國對小姑娘的主動很是高興，反被動為主動，舌尖輕輕撬開小姑娘的牙關，探進去品嘗到的是世間僅有的美味。

    被親得迷迷糊糊的江菀正以為男人有進一步動作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只聽他說：“媳婦兒，明兒你要早起去坐船坐火車，今兒早點休息吧。”

    江菀白了男人一眼：“那你可真是柳下惠啊，我還得夸你不是？”

    “哪兒啊，我可不是坐懷不亂，你自個兒看看，我這剛洗了澡，現在又得洗個冷水澡，再說了，要是把你折騰壞了你明兒去坐船坐火車可就難受了，你又是一個人。”顧忠國苦笑看著自己下面的帳篷，無奈地下床去洗澡了。

    果然，江菀往男人下面一看，一下就明白了，雖然知道男人是為了她好，但就是有點兒不得勁兒，也許是要離開男人和孩子們獨自一個人回南川了，那股子不舍和難過都化成了對男人的矯情。

    顧忠國快速地沖了個冷水澡就出來了，小姑娘正躺在床上已經閉著眼睛睡覺了。

    他把燈給關了，在床邊站了會兒，把冷氣都散掉了才上床。

    月光正暗，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顧忠國早上五點過就起來了，給小姑娘做了點兒火車上需要的大rou包子。

    江菀醒的時候，包子還在蒸，洗漱后，收拾好東西了，孩子們都還睡得正香呢。

    顧忠國從廚房里出來，到孩子們屋里看了看，正準備喊他們起來。

    “孩子們都還在睡，要不就不叫他們起來了？”江菀小聲說。

    “還是叫吧，萬一咱倆前腳走了，這三孩子后腳醒了怕是見不著你得難受。”

    “行，那你叫吧。”江菀覺得男人說得有道理，一方面是她昨天答應孩子們要叫他們，另一方面是他們要是沒去送她，估計心里得難受。

    “快起來了，你們媽要走了！”顧忠國一嗓子把三個孩子都給吼醒了，本來三寶在另一個屋子里，他在大寶二寶屋里吼的時候三寶都聽到了。

    三個孩子從夢中驚醒，迅速地穿衣洗漱吃早飯。

    等江菀收拾好東西，和男人還有孩子們一起出門的時候，就見隔壁鄭家的院門是開著的。

    木婉柔牽著花花和草草也出來了：“誒，正好趕上了，得虧我把院門打開了，是要走了吧？我也去送送你。”

    江菀沒拒絕，想到她大早上地起來把院門打開就是想聽著聲兒算著時間送她去坐船，心里便很感動。

    小李開著吉普車在顧家門口等著，顧忠國抱著草草坐上了副駕駛，江菀和木婉柔還有四個孩子坐在后面，花花和三寶分別坐在他們腿上。

    于是，一行人就這樣坐著吉普車到了坐船的地方。

    船很快就來了，江菀一一抱了抱木婉柔和五個孩子，這才和男人一起上了船。

    江菀看見三寶哭得淚流滿面地在喊媽，大寶和二寶雖然沒哭，但臉上的難過和不舍也是明顯的。

    沒一會兒，船開了。

    “等會兒孩子們上學來得及嗎？”江菀靠在男人懷里問。

    “我都給小李說過了，讓他等會兒把木婉柔和孩子們都送去學校，花花和草草送去托兒所，你就放心吧。”顧忠國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發說。

    “我剛才看見三寶哭得稀里嘩啦的，我這心里也不好受。”江菀埋在男人懷里有些哽咽。

    顧忠國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離別的時候小姑娘定然是會哭的：“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江菀默默地流著淚，心里念著三個孩子，顧忠國輕輕地撫著小姑娘的背，怕她哭得難受。

    哭了好一會兒，江菀才從男人懷里起來。

    顧忠國用打濕了的毛巾給小姑娘仔細擦著臉，心疼地說：“就只許你哭這一次了，往后就別哭了，孩子們我都會照顧好的，你就放心吧……”

    兩個小時后，顧忠國提著行李和小姑娘到了火車站候車室。

    江菀坐在座位上等著男人去買火車票，現在人不多，火車票還算好買。

    火車來了后，顧忠國又提著行李把小姑娘送到她自個兒的硬臥上。

    等火車快開了，顧忠國才下去，他一直在外面站到看不見火車的影兒才又坐船回家了。

    第83章 回南川

    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后, 江菀到了南川城，出了火車站后，她自個兒就提著行李坐汽車回家了。

    本來男人是想讓他大哥大嫂來接她的, 再把她送到汽車站去，但江菀覺得麻煩，畢竟也沒多少行李，就是一些衣服而已。

    汽車開得快，江菀靠著窗子迷迷糊糊地睡了會兒, 醒后便到了縣城汽車站。

    她又坐了到村里的公交車, 下了公交車后，她一個人走了好一會兒, 總算到了大山村村口。

    一路上，村里人看到她拿著行李回來了都在和她打招呼。

    “妞子, 回來了？”

    “妞子誒，你都長白了。”

    ……

    村里人都很友好熱情地和她寒暄著, 江菀覺得自己仿佛沒有在島上待那么久, 反而只是待了七天就回來了而已。

    沒一會兒就到了家門口, 院子里沒看到人，她還以為沒人在家, 便推開院門進去了。

    “呀，你這孩子, 咋突然就回來了？”楊桂花從廚房里出來就看見自己女兒提著行李站在門口。

    “我不是說了我要回南川繼續讀大學嗎？”江菀把行李放到了屋里，又出來坐在椅子上喝著水說。

    “這個我知道，我是說你咋不提前給我們說說，應該讓你爸和你大姐夫去車站接你的, 你看你這小身板提這么多行李累不累啊？”楊桂花這幾年基本上只有寒暑假能看到女兒, 她這乍一在不是寒暑假的時候回來了, 心里自然是高興，但嘴上還是埋怨她不提前說。

    “哎呀，那車站離家里也沒多遠，行李也不重，我自個兒就能提著回來的，麻煩我爸和姐夫干啥？”江菀知道家里人心疼她，所以特意沒有說自己具體什么時候，就是怕他們大老遠地到車站去接她。

    “好好好，你這當老師這么幾年了就是不一樣，我這哪里說得過你啊？”楊桂花笑著用手戳了戳女兒的額頭，自然也是知道女兒是不愿意他們勞累奔波。

    江菀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二點過了，她正好給男人打個電話：“媽，我去村上給忠國打個電話。”

    “去吧去吧，正好我飯菜都快好了，你打完就趕快回來吃飯。”楊桂花擺了擺手，轉身又進了廚房，她鍋里還燒著菜。

    江菀理了理頭發，拿著些零錢就出門了，電話在大隊上，也不遠，沒一會兒就到了。

    現在正是飯點，沒人打電話，她撥著號碼便打了過去，沒一會兒就被人接起來了。

    “喂，是我。”江菀沒等男人開口就直接說了。

    “你是誰啊？說名字。”顧忠國知道是小姑娘，故意嚴肅著問。

    江菀倒是沒想那么多，但還是覺得挺神奇的，這電話里聲音雖然是有些失真，但男人也不至于聽不出她的聲音吧？

    “你說呢？”她有些氣惱男人沒聽出來她是誰。

    直到男人低沉的笑聲從電話里傳出來，江菀這才知道男人是在逗她：“好啊你，還敢故意騙我！”

    “媳婦兒我錯了，等你回來我自個兒跪搓衣板去。”顧忠國笑著給小姑娘認錯，家里有個搓衣板，他偶爾把小姑娘惹生氣了就自個兒自覺地跪搓衣板去了，然而小姑娘每每看他跪不了多久就會心軟地叫他起來。

    江菀哼了一聲，想起來自己的正事兒：“我打電話過來就是給你說一聲我到家了，你記得照顧好孩子們，晚上把作業給他們看了，睡覺的時候記得讓他們刷牙洗臉……”

    顧忠國聽著小姑娘溫柔的叮囑，一點兒也沒有不耐煩，反而很耐心地聽著，等小姑娘說完了，他才開口說：“好，我都記住了，你也記得照顧好你自己，有什么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江菀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說：“掛了，我要回去吃午飯了。”

    “去吧。”

    顧忠國等電話里傳來爽快掛線的聲音才不舍地回到了飯桌上，看著桌上從食堂里打回來的飯菜，心里有些別扭，嘴里嘀咕著，“這小沒良心的，咋一點兒都看不出想我呢。”

    他還以為小姑娘一定是像他想她那樣，沒想到人掛電話掛得挺利索的，一點兒也不像想他的模樣，難道他還比不上一頓午飯嗎？

    顧忠國的心思江菀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不覺得心疼，只覺得好笑，男人有時候就跟小孩兒似的幼稚。

    她主要是想回家吃飯，在火車上這兩天雖然有火車餐可以吃，但哪里比得上家里人自個兒做的飯菜香，她只想好好吃一頓，然后洗個澡洗個頭，再把整身衣服給換了，可能是心理作用，她總覺得衣服上全是火車里各種混雜的臭味兒。

    等江菀到家后，她爸也從地里回來了：“爸。”

    “妞子回來了。”江耀祖滿臉笑容地招呼著，原先他還不信，看到女兒屋里放著的行李才相信她真的回來了。

    “回來了，我去洗個手出來吃飯。”江菀走到廚房里去洗手。

    “對了，你那大學啥時候開學啊？我好給你把上學的東西準備齊活了。”楊桂花看到她進了廚房，邊端菜邊問。

    江菀盛著飯說：“三天后我就可以去學校了。”

    “這是不是太趕了？你這才回來，三天過后就得去學校啊？”楊桂花驚訝地問。

    “還行吧，也不是很趕，我也不需要準備啥東西，有啥缺的，我自個兒去縣城里買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煩。”江菀之前也是在學校里住的，她以往為了省錢，一般一學期只回來兩次，該準備什么東西她心里也有數。

    “行，那你自個兒準備吧。”楊桂花把菜都端上桌了就坐下吃飯了。

    “對了，石頭他上小學中午是在學校吃嗎？”江菀到了該吃飯的時候沒看到弟弟，便猜測應該是和自家三個孩子一樣，中午都在學校吃。

    “是啊，現在可和你們那時候不一樣了，中午還必須得回家吃，石頭他們啊每個月往學校交糧食或者錢就能管中午一頓，我和你爸農忙的時候就省心多了。”楊桂花感嘆著時間的變化，連學校中午能不能安排飯吃也不一樣了。

    “那還挺好的，大寶他們也是這樣的，中午我也可以在學校食堂吃，確實挺省事兒的。”在島上的時候，中午一般是三個孩子在自個兒學校吃，她在初中學校吃，男人自個兒在部隊食堂吃或者回家煮個面。

    “誒，你說你這回來上大學了，三個孩子咋辦啊？”楊桂花這么好幾年了，也已經把那三個孩子當成自己的親孫子照顧了，時時刻刻都關心著。

    “孩子們在島上讓他們爸照顧著，我后面放假了就回去看他們，或者忠國放假了就帶孩子們來南川找我。”江菀給她媽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