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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趟,對齊浩箋來說至關重要,可在她看來卻全無必要。 白秦佳人比比皆是,眼見著齊浩箋為得到白箬,而煞費心機,還擔了極大暴露白秦計謀的風險,喬伊若只覺得全然不值。 只不過影子部隊聽令行事,而不可有自己主見,她也只得不情不愿的來了此地。 庭院內(nèi),借著縷縷火光,雪娘不屑的朝那疊紙瞥了一眼,便邁步回屋。 蓮步初邁之際,“白箬”二字卻忽從紙上躍入了她的腦中,使她忽地想起,這芳名可不就是屋內(nèi)那姑娘的。 第二十八章 一世夢一世真 屋內(nèi),借著雪娘離開的一小會時間,白箬巧借方才藏于手心的發(fā)簪,不斷磨著麻繩,以求逃生。 可惜她年齡尚小,即便使出渾身解數(shù),也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斷開麻繩。 屋門卻在這時“咯吱——”一聲,驟然打開。 雪娘環(huán)姿艷逸的踱著蓮步,雙手攜著一頁不知內(nèi)容的紙走進屋來。她以傀繩一勾,徑直將封著白箬朱唇的那片白紗取下,道:“想不到你今晚與我同睡一屋,明日就會傳得滿城皆知,那以訛傳訛的話中,竟還把我說成了個男人,可笑!” 她不愛熱鬧,卻愛看人身處絕望的熱鬧。思定主意,她定睛直視白箬,唇角勾著某似有似無的笑,若在等待著白箬丑態(tài)百出。 哪想,白箬微抬下巴,半瞇雙眸,滿臉狠色道:“那紙上可是寫著:相府嫡女,以祈福萬民為由,暗做茍且之事,其貞潔堪憂矣。” “你怎知道?”雪娘心中一驚,慌忙而問。 白箬所言與紙上所寫只字不差,可這些傳單,分明是喬伊若剛送至此處。白箬困于屋中,即便長了千里眼,應也難以看清紙上的文字。 “哼,果然。”白箬冷然一笑。 她原以為自己大夢初醒,而分不清夢里夢外。可方才喬伊若熟悉的聲音灌入耳中,使她心底再度疑再度滕然而生。 恍然間,她想起了前世流傳于街坊市井的流言蜚語,想起了那一張張沾染著罪惡的傳單。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夢中的一切竟是真的,還在一幕幕的現(xiàn)實中重演。 莫不是她曾經(jīng)真的經(jīng)歷過那一切,如今得以重生,識海內(nèi)有怎會帶有那些未知的記憶? 這樣的想法,使白箬心頭一震,如有重云散去再見天日,如有洪荒退散留出條明路,讓白箬混沌的心驟然明了。 真切的痛,在上一世的記憶里,令她心如死灰。 她仍記得,于戰(zhàn)火連邊中,她獨守苦悶,所向披靡只為一人。她亦記得,自己拋卻江山糾纏一世想要守護之人,到頭來是如何虐殺她。 一世情,不過是她一人的獨角戲。一世緣,今世她再不想拾起。 回想起夢里的如血畫面,白箬眸迸怒火,恨不能將齊浩箋碎尸萬段!他毀她一世,如今又卷土重來,施以詭計妄圖讓她貞潔盡毀。 前世,她該有多眼瞎,才會對這樣一個人生死不顧! 今世,她放不下那窒息的愛恨情仇,卻也再不想與齊浩箋多見一面。 經(jīng)歷了一世生死,她愛他入骨,亦狠他入骨。她是否能對他痛下殺手,卻也再不想與他有半點交集。 十年生死兩茫茫,前世,她已死在十年后,今世,她僅想飲一壺忘憂酒,拋舍前世幾兩愛恨幾兩愁,再不談愛,自在獨活…… 察覺到白箬眼底時而濃重的恨意,時而低落的惆悵,雪娘頓生詫異。 問白箬恨嗎?雪娘自認為白箬著實有理由恨。這些傳單一旦分發(fā)至幽國國都錦央城,足以毀掉白箬的一世清白。 問白箬惆悵嗎?她也著實該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惆悵。明知明日的傳單一旦廣布,她必眾口難辨。 只是,雪娘卻偏偏從白箬眸中,捕捉到一縷宛如夜煞般的可怕寒芒。 可白箬深居閨閣,莫說沙場,就連殺人之景怕也是極少見的,又怎會迸發(fā)出這如從死人堆中爬出的銳利鋒芒? “你恨嗎?”雪娘靜倚長椅,望著桌上搖曳的燭光,心間搖擺不定了良久,才輕啟紅唇問道。 “恨?恨有何用。”白箬苦笑著,眸中如藏深淵,顧盼間流轉(zhuǎn)著魂攝魄的凄涼與冷傲,紅唇不過微動,自生一縷王者氣魄傾瀉四方。 聽其答,雪娘似極滿意,她忽地斷去白箬周身繩索,將一瓷瓶拋至白箬手中道:“服下這藥,你可以走了。” “這是何物?”白箬打開瓶蓋,凝視著瓶內(nèi)那枚芬芳的藥丸問道。 “此乃我自行研制的無名毒藥,可于七日內(nèi)逐漸腐蝕空你的腸胃,非我手中的解藥無醫(yī)可解。”雪娘睨著眸,盡現(xiàn)陰險在眼中。 爾后,她又似想到什么,忽的躍至白箬跟前,邪魅的附在白箬耳畔低語:“明日的謠言,我依舊會散布,至于如何破解,就全看姑娘自己的本事了。院中有馬,倒可借你一匹。” 雪娘流盼生輝,雖衣著中性,淺笑間卻也傾國傾城。 “你如此做,有何用意?”白箬矗在原地,全沒要走的意思。 如今她手無縛雞之力,雪娘想殺她不過分分鐘的事,又哪需這般煞費周折。其多番折騰下,必有其它緣由! “嗯?姑娘這話問得真好!你服下這七日斃命的藥,日日而憔悴。那北巍太子若真如你所言,對你傾心不忘,便該自動送上門來,以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命。”雪娘杏臉桃腮間綻放出絲絲笑意,裹藏著無盡惡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