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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起來梳妝打扮,穿了套與平日不同的白色衣裙,我出了門,卻見一個丫鬟跪在門前,我才出門,便見她迎了上來,我仔細看,竟是詞煙身旁的那個丫鬟。她忽的跪在我的腳邊,道:“姑娘,救救我。” 我忙扶起她,蓁蓁在一旁悄言道:“殿下說,她是瘋癥,今晚便要將她送去工坊那里。”我見眼前的丫鬟眼神堅定,雖有驚慌,但應不是瘋癥。我道:“你怎么了?”那丫鬟瞥了眼四周,道:“那晚殿下不在府內,詞煙姑娘難過,但也聽殿下的吩咐開始收包袱,后來,七皇妃來了。” 她說到這兒,更加警醒的看了看四周:“七皇妃尋姑娘有事,吩咐我出去,我想著以后不能伺候詞煙姑娘,留在府上也不敢得罪皇妃,只得出去。不想第二日來尋姑娘,已不在了。最初我未在意,只當姑娘早早走了,但昨日我來打掃房間,卻見姑娘的珍寶首飾未拿走,覺得奇怪,那時雪也開始融化了。” 后來的事情,我大概也猜到了,就是她出門去,剛好見冰雪消融,浮上湖面的尸體。她說因為詞煙離開時穿的衣服,以及貼身的首飾,她認出了詞煙。她回到房內,不敢聲張,只覺得是七皇妃所為,因為據她所說,詞煙惜財愛命,是不會自盡的。 我隨她去了詞煙的房間,確實見了他所說的詞煙抽屜里的珠寶,我繞著看看,意外發現了一片野草中詞煙的包袱。若是詞煙自盡,哪有心思再將包袱丟在草中。但七皇妃僅這幾日所見,她出身名門,不像會做這樣事情的人。 她這樣做,又是為了什么? 等安撫了那丫鬟,便前去沈若的書房尋他,見他在房內坐著。見我來了,他未言語,只指了指一旁的位置。 我做到他身旁,也未想試探,只直接說道:“詞煙的死……”話未說完,他便抬眼堅定道:“是自盡。”說完,嘆了口氣道:“怨我,是我那日太過急躁。”我以為他是不知曉,又想著不說出來,似乎自己心里不舒服。 只見著他道:“我聽聞,那日我們出去后,是七皇妃去了詞煙的房內。”他看向我,道:“你聽誰說?”我回道:“好吧,我告訴你,是我去了詞煙房內,見她剩著的珠寶,以及雜草堆內的包袱。” 我看向沈若,道:“若是自盡,何必多此一舉。”我見沈若面色平靜,只道:“沈若,也許是七皇妃所做,我不知為什么,但那終是一條人命。” 沈若看向我,眼里有未有的深沉,他嘆了口氣,才道:“竹城,你想多了。那丫鬟瘋癲,詞煙此事,盡數是怨我。”我見他此狀,似是早早知曉了詞煙的死因,是了,他那樣聰明,那樣會洞察人心,怎么看不出這些? 他這是,在維護七皇妃。 我起身,笑道:“沈若,看,我說得對,你所兼顧的天下,你的使命,遠不止于此。”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起身拉住我,道:“竹城,望舒她十五歲時許配給我,如今已有五年有余,兩年前,她因身體緣故,還滑了胎。” 他似乎想要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后只重重嘆了口氣道:“竹城,你說得對,我要兼顧的太多,而你,只會讓我暫時的停留。” 說罷,不等我回話,便轉身出了門。 我站在原地,不知是何感受,是了,我原以為,我喜歡的,是沈言,但許久過后,一個了解我的人的出現,讓我以為,有一個人,可以如我為他一般,犧牲一切。可我終是錯了,錯在我的希望,錯在我自己。 等到了中午,見門口早早有動靜聲,只聽一聲“陛下駕到”。沈若忙來尋我,于是我便同沈若,以及七皇妃一起到了門口跪著。我只聽見些許腳步聲,稍微抬眼見一雙鞋子走到我的面前,以及一聲沉穩的中年聲道:“你便是景行要納的側妃?” 我抬起頭,卻見沈若起身行了禮道:“父皇,就是她,她叫竹城。”我見皇帝的面孔,見是個嚴肅的臉龐,卻爬滿了年月的印記,愣了一會兒,才聽皇帝道:“是個不識禮數的女子。” 說完,路過我便進了府內。 沈若瞥了我一眼,未說什么只身同七皇妃等人進了府,蓁蓁扶起我,道:“姑娘,沒事的。”我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只一路跟著。 等到了會客廳,見皇帝坐在上方,我徑直走到廳中跪下,也不等他有言語,便從懷中拿出準備好的信,道:“草民有兩封信要呈給陛下。”皇帝似有些怒意,道:“你真是不懂規矩!” 不想沈若上前拿過信,遞于皇帝道:“父皇,請你先過目。”他不知我要做此事,如今還出來替我圓場。感激之余,見皇帝拆開那兩封信,而后面色凝重,等他閱讀完信,便問道:“你是何人?” 我起身回道:“前世今生。”皇帝忽的沉聲道:“除了竹城,其他人都出去吧。”許多人從我身邊經過,我見沈若與一旁沈玉書的眼神,未再看他們,皇帝瞥了他們二人一眼,嘆了口氣,道:“你們也出去。” 等他們都出去了,我才跪下道:“前世今生易青綰,參加陛下。不熟悉禮數,向陛下請罪。”他連忙上前來扶起我,晃了晃手中的信,不似先前見到的帝王模樣道:“她…去了哪里?” 我給皇帝看的信,便是寞梧婆婆留給我和朝槿的信,我猜測婆婆年輕時有情的人,便是當今陛下。我猜測皇帝應該知曉她的字跡,且末尾我加了她的名字,若是皇帝有情,定會認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