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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我想著換套喜慶的衣裳,又發現自己帶的和沈若給的都是素凈的,不是青色便是白色。今日聽說從早到晚街上都是慶典,怎么說也要去湊湊熱鬧。 我選了套淺青的衣裳穿上出門去,見蓁蓁在門口剛好要進來,我見蓁蓁穿了套紫紅色衣裳,瞧著靈氣喜慶,便笑道:“蓁蓁,很好看。”蓁蓁一時害羞的笑道:“姑娘,我們今日出去,要叫上九皇子嗎?” 我瞧著她的笑容,面頰微紅,便打趣道:“難不成你喜歡他?”蓁蓁一愣,忙跺了跺腳,道:“姑娘,怎么總這樣!”說罷,便將茶水放在我面前,小跑著離開。 見蓁蓁此舉,我才正經的想到,她會不會真的是喜歡沈玉書了。沈玉書溫潤親切,待人親和有禮,蓁蓁會喜歡他很正常,但這樣的喜歡會有結果嗎?我有些擔憂,擔心蓁蓁與我的喜歡會走到一樣的結局,會無能為力,會無可奈何。 可我沒有權力,沒有資格去阻止這份自然的情感,我也阻止不了。朝槿的事提醒了我,打著關心的旗號的干涉,只不過會讓別人的情感更加復雜。 我走到西側廊內,遠遠見到站到亭子邊的背影,我一眼認出是蓁蓁和沈玉書。我不知該不該向前,只是停在這里,仿佛沈言和朝槿的那一幕在我眼前再一次上演,忽的我覺得,我把自己壓得太緊的原因,我忘不掉過去,更懼怕未來。 我見沈玉書朝我走來,一步一步,他穿著昨日那件白色帶著菊式樣的衣服,一如那夜的沈言,溫潤如玉,平靜如水。過去的事如潮水般涌來,讓我懼了。 我向后退了幾步,才聽見沈玉書叫我易青綰,我忽的清醒過來,才止住腳步。沈玉書快步走到我面前,見我恍神,一只手輕輕搭住我的肩,輕聲道:“阿青,你怎么了?” 我被他的稱呼嚇了一愣,而后抬起頭望著他,才道:“你叫我什么?”他見我說話,才笑著溫言道:“你總算緩過神來了,你方才怎么了?”我搖了搖頭,只道:“方才似乎想起了些舊人往事,一時感慨。” 他未再追問,只笑道:“蓁蓁方才說,今日你們要去外面慶典,我能否和你們一起?”我想著蓁蓁定是希望如此,他既說了,也不便說什么,便應了聲。 我們一起出門去,走了一截到街道上,見街道上掛這些燈籠紅條,燈籠還未點亮,但尤可見晚上的熱鬧。 蓁蓁在我右側,沈玉書在我左側,沈玉書指了指眼前的攤子,道:“你們可戴過面具?那慶典上的面具種類很多,而且十分好看。”面具?沈玉書領我們走到攤子前,蓁蓁選了個兔子的,沈玉書選了個青色的,有魚一樣的圖案的面具,我左右看了看,沒有我喜歡的。 沈玉書拿起了一個白狐樣子的遞與我,笑道:“也許,這個很適合你。”我本想問為何,只見蓁蓁向前一個攤子走過去,沈玉書便跟了上去,未給我問的機會。 我見許多商鋪酒店都有人在前面供奉了香臺,上面擺著些魚和羊rou,有些還有人在跪拜焚燒著些紙錢,我才想問,便聽沈玉書站在一旁緩緩道:“這是商鋪的習俗,一般從商或做些小生意的正月初二都有這個習俗。” 我忽的想起杜賀蘭來,想到他一本正經的跪拜我便失了笑,沈玉書見我笑,以為我是在笑這個習俗,便道:“若是環采閣這樣大型的酒樓,怕是要用整豬、整雞、整羊等來祭拜,自是更大的祈望。” 我笑了幾聲,而后道:“那場面,一定很壯觀!”沈玉書便問道:“那要不要去看看?”我正想答應,見蓁蓁拿著兔子面具跑過來笑道:“那邊有比賽!”我只得笑笑,道:“走吧,我們去看看那比賽。” 這比賽聽聞是幾家小酒樓一同舉辦的,是這正月初二吃餛飩,應了這“元寶湯”的名頭。在半炷香之內,誰能吃的這餛飩越多,誰便可以獲勝。 我見臺上的人們狼吞虎咽的,本聽見餛飩有些饞欲的我,咽了咽口水,心想若是我去大吃特吃一番,今天怕是要請大夫了,自己便會又在沈若府上鬧了笑話。 我們本想走了,尋個酒樓一起吃些東西,未想見蓁蓁跑了上去,我一時驚訝,忙上前想阻攔,便道:“蓁蓁下來,你要吃什么我給你買。”卻被身后的沈玉書拉住,他朝臺上的蓁蓁笑笑,而后朝我輕聲道:“既是她想做的,應了節氣,便讓她開心的去吧。” 我被他的話噎住,心想蓁蓁一直被束縛著,如今今日出來放松了,那便隨她,只是擔心她的胃給撐壞了。不想到蓁蓁比賽時,見也有兩個女子上去,一個骨瘦如柴,一個肥胖如山,將蓁蓁擠在中間。 我只得在臺下暗暗加油,只聽沈玉書笑道:“你同她的關系真的很好。”我點點頭,也無心回應,只專心看著臺上開始狼吞虎咽的蓁蓁。不一會兒,蓁蓁已經吃了五碗餛飩。我有些擔心起來,吃東西吃的時候是感覺不到飽的,但過會兒便會開始撐了。 等到半柱香燃盡,臺上的人一數,竟是那骨瘦如柴的女子贏了,她吃了八碗,贏得了比賽。我和沈玉書忙上前扶住蓁蓁,她眼眶紅了些,朝著我哽咽道:“我盡力了。” 我看著她,不禁好笑,忙道:“是了,你盡力了,你很棒了。”她又朝著沈玉書愣愣道:“九皇子,你不是不喜餛飩,我將你同姑娘的份都吃了,今日的祝福便都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