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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道:“說吧。”我道:“若是環(huán)采閣的人尋我,該如何?”他未回答,又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道:“你沒有那么重要。” 我懂了他的意思,雖有些惱怒,但他說的話卻是實話。我撥開簾子,想看看是要去哪兒,卻見已經(jīng)到了一處郊外,兩邊都是樹林,似乎正在上山。 我本想問,又想著以他的性格,未必會回答我,便不問了。今日因了上官晏的緣故,起得太早,如今馬車顛顛簸簸,且馬車上十分安靜,一路景色又都是樹林,我困意泛起,便靠著馬車的內(nèi)壁,慢慢的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聽見一聲:“姑娘,下車了。”才發(fā)覺已經(jīng)到了,且身邊的男子已經(jīng)不在了,是那個隨從叫醒的我。我下了車,仍有困意,我看了看四周,見確實是上了山,且不遠(yuǎn)處人來人往,似乎是座寺廟。 這隨從道:“公子先去了,叫我?guī)е媚锴叭ァ!蔽椅疵靼姿麨楹螏襾硭聫R,知道問隨從定是問不出來,便跟著他走至寺廟。這寺廟香火很旺,走近看,見匾上書:伽藍(lán)寺,一旁還有圣上欽賜,我大致明白了,這座寺廟香火很旺的原因,一個可能是確實很靈,二便是皇上親賜,如若是皇上親賜,百姓一定更為相信。 他領(lǐng)我到了一處偏院,便站在門口,道:“姑娘進去便是。”我點點頭,便進去。剛進了門口,便見對著門口的房間內(nèi),坐著一位僧人和那個男子,那位男子見了我,只看著我,那位僧人見了我,忙起身過來。 我還是信的,關(guān)于這些東西,也很尊敬這些修行之人,也趕忙走過去,那僧人離我兩米遠(yuǎn),便站住了,行了個禮,道:“施主來了。”我也回了個禮,道:“大師。”他笑笑,道:“老衲是伽藍(lán)寺的方丈,行釋。” 我點點頭,道:“我叫竹城,見過方丈。”他笑笑,做了個請的手勢,意思是要我進房間去,我見房間主位只有兩個凳子,便坐在一旁。 我看向那男子,他也正看著我,又轉(zhuǎn)向方丈,道:“大師,可以開始了。”我聽他說的話似乎與我有關(guān),又不知要開始什么,方丈走到我面前,看了我許久,道:“竹城姑娘是與我佛門有緣的,只是姑娘命格奇特,且這命數(shù)……” 我才知,他說的開始,是叫方丈幫我看我的命數(shù)。我想他說的命格奇特,怕是因了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只是他未再說下去,又是何意義? 方丈叫我抬起手,翻過掌心,看了看,才坐回位置上。他若有所思的看向我,道:“姑娘可知佛家的一句詩,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大致懂這句詩的意思,但又不是很明白,便道:“請大師指點。” 他緩緩道:“一切都是因緣而生,而真正能斷了執(zhí)念的人,又有幾個。”說完便未有言語,我大致懂了他的意思,卻又不是很清楚。那男子忽道:“竹城,你先出去。” 我點點頭,便先出去,走至門口,剛想離開,卻才想起,他今日帶我來,不會只為了來算命吧。剛想回去問,卻聽見方丈的聲音道:“是緣,也是劫。”我想應(yīng)是在看那個男子的命數(shù),我也不方便打擾,便離開了。 我離開了偏院,隨從見了,也未攔我。我到處走走,繞到了一處幽靜的湖邊,四處都是竹林,只聽得到流水聲,來到這里,心也跟著靜了下來。我坐在一處石頭上,心無雜念,閉上眼睛。 過了許久,聽見腳步聲過來,我想應(yīng)是那個男子,只有他無論我在哪里,他都能找到我。我未猜錯,果然是他。我起身走向他,想問他問題。 他也止住了腳步,看了看四周,道:“你考慮得如何?”我未想他會先發(fā)問,一時哽住,也未反應(yīng)過來,想了一會兒,才想著怕是問我要不要他幫我的問題。 這個人身份太過神秘,也不知他的目的,和我要付出什么代價,如若直接答應(yīng)了他,只怕有些麻煩。我道:“為什么你要幫我?”他笑了一聲,道:“自是有要用你的地方。” 我猜到了,果然是要付出一些代價,只是不知要做些什么,我不敢冒險。我看著他,道:“若是我不答應(yīng)呢。”他看著我,忽捏緊我的下巴,道:“我可以讓你生,也可以讓你死。” 他手上的力氣漸漸加大,掐的我呼吸困難,他突然放手,我未站穩(wěn),摔倒在地,我大口喘著氣,他低頭看著我,道:“你沒有選擇的資格。” 我冷笑一聲,道:“既如此,那你為何還問我的意愿?”他俯下身,緩緩道:“因為,我要的人,是要心甘情愿的。”我感覺好笑,也覺得憤怒,道:“那便殺了我試試,看我怕不怕死。” 如今的我,已經(jīng)似乎沒有什么牽掛了,有倒是有,卻沒有同樣牽掛我的。他一把將我拉起,忽湊近我,笑道:“那你便等著看吧。” 第三十七章 不期而至 我明白,許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到了最終,才發(fā)覺,自己無論如何掙扎,都不盡人意。但值得慶幸的是,那些自以為控制一切的人,到頭來,也會產(chǎn)生變數(shù)。 寺廟永遠(yuǎn)是個讓人心靜的地方,因了這個男子,我能在安靜的后院聽著鳥鳴,享受著涼風(fēng)。我是喜歡逃避的人,比起面對,我更寧愿逃避。但如今,我卻避無可避。我才發(fā)覺,原來可以逃避的東西,都有縱容你的人。 他的眼睛冰冷的沒有一絲情感,話語也沒有一絲回轉(zhuǎn)的余地,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他的目的所鋪墊。我本以為,夏離滄便是我所見之人中最為冷血的人,但經(jīng)過昨夜,我才明白,再冷血的人,都因了他心中沒有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