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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尋尋覓覓 接下來的幾日,末生總是在忙著溫習,偶爾打理下宮弧種下的菜園,心境也平靜了許多。到了夜晚卻是不想睡了,總會夢見一些奇怪的夢境。我一直在追一個人,卻怎么也追不上,或是見了漫天桃花卻沒有一人,再或是紅光一片,只聽見一個聲音道:“憂衍……憂衍。” 我時常看著長傾殿前的桃樹,已經入秋了,想象著來年三月桃樹枝繁葉茂的樣子,實是欣喜與期待。我與末生到長傾殿中看那些藏書,實是令人驚嘆。范圍之廣,內容之豐富,不過末生倒是比我欣喜的許多。 我收拾好那株藥草,那袋桃花和宮弧還我的粉晶,以及一些自己隨身的行囊,準備啟程。我們租了輛馬車,拿著宮弧留下的銀子同末生一起,約莫到了黃昏,到了客棧。 安頓好,我打算到處走走。天已黑的道路上,不知走到哪里,從上次來了祈都,就覺得十分熟悉,卻說不上來。我帶著面紗走著,正想轉頭回去,忽聽見一群人的呼喊聲從身后傳來。 忽一人跑了過來,將我拉進了一條巷子,按住我的嘴壓在墻上。我正要掙扎,聽一個女聲輕聲道:“拜托了,別動。”這聲音清秀婉轉,她見我未再說話,才放開了手。 一群人打著火把跑了過去,我看著眼前的女子,背上背著個包裹,穿的也很輕便,聽那些人叫小姐小姐的,我大致猜到了些許。 等人走了,她才離我遠了些道:“方才多有冒犯,對不住。”我看她并無惡意,便搖搖手,看著她笑道:“姑娘為何淪落至此?”她愣了一下,才笑道:“我與姑娘也算有緣,可方便借一步,我與姑娘慢慢說。“ 我應了,便跟著她走了許久,到了一處屋子,進了屋,見是一個稍大的院子。我們坐在院子中,聊了許多,從見她一開始起,便覺得投緣。我才知,她原是當朝秦將軍的千金,名秦伊。 她本說得興起,講到她父親寵她,破例讓她學了武,講到她的抱負,講到她的孤獨,卻在講到她離家出走的原因時忽哽咽起來。我看著她有些難過的樣子,大概猜到了些許,只道:“若你不想說,那便別說了。” 她抬眼看我,猶豫了一久,道:“是因為寧大哥。”我想到了定是因為什么緣故,她才如此難過,也想到了是因了男子的原因。我未說話,她繼續道:“他是我爹一次從軍路上發現的人,那時他傷勢十分嚴重,本想著沒救了,不想他的求生欲望很強,最后竟醒了過來。我爹看他武功不錯,便收他當了護衛,后來,我發覺我的習武老師都在聽我爹的不肯教我實用的,不想我爹讓他來教我。一開始他也不肯教我,一日,我怒極說了他,不想他第二日竟聽了進去,教我了些實用的。” 我聽著這過程,倒是也挺好的。便問道:“那后來呢?”她看著遠方,似走了神,道:“我以為他也是喜歡我的。”我未反應過來,后來便想,如今秦伊離家出走怕是與這個寧大哥脫不了干系。 從秦伊那兒離開時,路上在思考著秦伊的話,我瞞了她宮弧的事,失憶的事也不知該不該說。只說和末生偶然相遇,幫了他,現在客棧停歇。她知曉了我沒有住處,讓我去和她住,我才知,這個宅子是她偷偷置辦的。便愈發佩服起她的勇氣來。 我回了客棧,見客棧門口站著一個男子,走近看,才發覺是末生。她見我走過來,忙快走過來道:“姑娘來了便好。”我想起上次他站在樓口時我對他說的話,看來他是記在了心里。 我看著他,很是過意不去,笑道:“末生,下次不必再等我了。”他只愣了一下,道:“無妨。”我知道他一向固執,便不再爭辯,只往前走,想起今日的事,笑道:“我認識了個朋友。” 他忽緊張起來,道:“如今外面世道很亂,姑娘......”我看著她,笑道:“她是秦府小姐,如今離家出走才偶遇的我。”我邀了末生到房里坐著,倒了杯茶與他,他接過杯子,仍舊緊緊皺著眉,思索道:“既是秦將軍的千金,又為何離家出走?” 我想起秦伊所說,她的寧大哥名寧淮安,其實是因了她與寧淮安約了私奔,那寧大哥聽聞是個冷淡的性子,也未回她,她只當寧淮安答應了。不想出逃當日,寧淮安找來了府里的衛兵不讓她走,她一氣之下,自己憑著一些功夫翻墻逃走,之后也就有了我見到的局面。我想末生的性子是可靠的,便和末生說了詳細,末生聽后,思索道:“依我所見,那位寧公子未必如秦小姐所言負了她。”我點點頭,道:“他怕是思索了詳細,自己無法給秦伊幸福,想讓秦伊死心。” 末生點點頭,我見他認真思考的樣子,笑道:“不想你這呆子還知道這些的。”他聽我說他是個呆子,怕是愣住了,一會兒才低頭道:“事關姑娘的安危,自然要小心行事。” 我同末生說了秦伊讓我們去宅子中同住的事,良久,末生才道:“這樣姑娘也有了棲身之所,有人照顧,是極好的。”我們便收拾了行李,去了那個宅子。 我在前敲門,許久了,才有人問道:“誰?”我應了后,聽見里面開了門,她見了我,笑道:“你總算來了。”我看了眼末生,笑道:“這便是我和你提過的書生。”末生行禮道:“小生末生,見過秦姑娘。” 秦伊看了眼他,便笑道:“澤襟,你們快些進來吧。”我進去,隨她到了庭院,看著她笑道:“秦伊,當真麻煩你了,往后每日我都會給你比客棧多的銀子,總不能白吃白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