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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說出我的想法,因為我無法相信其他人了,如今我怕說了,會給不知情的人帶來危險,而且,我已經懷疑一個人,只是,我還是不愿去接受我所推斷的這個事實,如今,事態愈發緊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景硯看我在思考什么,拍了下我的肩,我回過神看他,他道:“我們所要殺的沈言,學院的資料顯示,他是個王爺,不過似乎前些年因了他的父親謀反,他們全家只有他活了下來,當今皇帝把他發配到很遠的地方,這些年都沒消息。” 這樣一個看似毫無威脅的人,是誰要殺他?阿璇應與我有同樣的疑問:“他如今在哪里?”景硯搖頭,道:“學院給的就這些。”他看向夏離滄,似有些抱怨,夏離滄道:“這是學院給的所有了,至少如今,我們知曉了我們所處嚴峻的局勢,對我們十分不利,這個人,可能已經盯上我們了。” 他頓了一下道:“第一個,便是朝槿。” 約莫中午,我們便回去了,今早便各自安排了任務,我們深知,之前的疏忽與輕視的錯誤,已經造成了一個生命的損失,因此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 不想回去后,婆婆卻不在屋里,在大堂桌子上,發覺婆婆留下的字條,說她離去了,她只叫我們照顧好自己,未解釋原因,并且寫了一段話:朝槿,木槿花,望你堅強的走下去,不為命運所驅使。看了她留給朝槿的祝福,我更加心酸。 繼續往下看,見婆婆寫道:青綰,愿你能與一人共度余生,白頭偕老。我想起最初婆婆說的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收好紙條,打算動身去收拾朝槿的房間。 上了樓,站在門前,有些猶豫,最終還是推開了門,果真如自己想象一般井井有條,干凈整齊。我坐在梳妝臺前,看著有些許灰塵的鏡子,拉開抽屜,發現一個盒子,未上鎖,我打開來,竟放著幾封信。 我數了數,共兩封,一封沒有任何字跡在信封上,另外一封用剛正而有力的字體寫著:朝槿收。我認得那個字,是三爺的。我明白我不應該打開,我將這三封信收好,打開最后一封,是朝槿自己的字跡,上書:木槿花,朝開暮落花。 我不知朝槿何時有如此的感想,木槿花的命運,確實短暫而凄涼,但未曾想,這也會成為朝槿的命運。 可我從來都是不信命的。 過了幾日,景硯傳來消息說,他已經跟隨將軍去了邊關,以便打探沈言的消息,夏離滄不知去了哪兒,我們分配的任務也就是夏離滄到處去打聽,而后收集學院的最新消息。阿璇和殷兮去了西域,而我則留在祈都,關注京城和祈都的實況。 搜集線索的時間為兩個月,又過了幾日,決意到處走走。上街去,看見一個鋪子,瞥見兩串手鏈,都是用普通油線編成。只是一個是桃花的圖案,一個是蓮花的。不知怎么,想起未央來,這串深藍色的蓮花,定是適合未央的。 我趕忙買了它們,生怕晚了一步就被人搶了去,下午在家,愁著如何將這串手鏈送與未央,因了如今,是真的不知如何面對三爺。不想聽見叩門聲,起身打開門,不想竟是未央!我心里欣喜,不等她說話,將她拉進門來,遞了杯茶給她,她未接,只淡淡道:“易姑娘,三爺有事找你。” 我有意回避,便笑:“如今我有事找你。”她抬眼,示意我說下去,我道:“你閉眼,我有東西要送你。”她未理我,也不閉眼,我拿過她的劍擺在桌上,佯裝怒道:“我還會害你不成?如今你不叫我綰綰也就罷了,還不肯信我。” 她閉了眼,我拿起她的手,卻是緊緊握著的。究竟是怎樣的經歷,讓未央如此警惕?我幫她戴好道:“好了。”她睜開眼,低頭看手上的手鏈,不想卻愣住了。 我舉起戴著粉色桃花手鏈的左手,笑道:“這是個約定啊。”她未反駁,也未如我害怕預想的取下手鏈,她起身向門外走去,卻見她笑了。她走至門口,回頭道:“走吧。” 我明白是逃不掉的,更何況這件事,三爺也許還不知情,也許朝槿也不希望我怨他。我跟著未央走到復府,到了復府門口,喃喃道:“未央,朝槿去了。”未央未訝異,只道:“人的生離死別,都是注定的。節哀。” 我明白要她說什么實屬不易,而且今日她愿收下手鏈,便是十分驚喜了。未央領我到了院子便離開了,院子里仍煮著藥,三爺應在書房內,我走至書房前,猶豫著進不進去,只聽道:“進來吧。” 進去后,并沒有上次的狼藉,只是書房內掛了幾幅畫,一幅是上次那幅,一幅是處地方,一口噴泉,一個大池子,池子是溫綠色,應是溫泉。再往里走,還有一幅掛在墻上的,一看,便覺得羞愧萬分,是那天趴在桌子上睡著的景,本以為三爺沒有注意,不想他不僅記得,還將它畫了下來,甚至掛在墻上。 我大步出去,坐在三爺旁邊,似乎沒有之前預想的尷尬。他見我不說話,定是知道了,卻還若無其事的笑問道:“是不是有心事?”我未回答,他便走了出去,過會兒端了碗藥進來,道:“這些日子臉色好多了,再喝兩副吧。” 我見了那藥,更是不想說話,也不知該不該提,還是輕聲道:“朝槿她,辭世了。”他的手忽然抖了下,藥灑了些,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過會兒又恢復了平靜,看著我笑道:“喝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