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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街道上的店鋪都已關了,才想起這是古代,沒有繁華通宵的夜市。但我卻不肯,也不敢停住步子,只一勁向前跑。風聲呼嘯,只聽見一個聲音穿過,轉眼一個黑色的身影擋在我的眼前,我踉蹌的退后了幾步,險些摔倒,一只手拉起了我。眼見長長扎起的頭發,一襲黑衣,左手拿著那把劍,臉上有著殺手一般的凄冷。 我道:“原是你。”她未作反應,只道:“復府三爺有請。”說罷,她便低頭站在一旁,我路過她,笑道:“雖知曉你是高手,但也總不至于如此拘謹。”我走過,又回頭道:“對了,我叫易青綰。”她抬眼道:“長孫未央。” 她向前領路,腰間的玉佩與她的銀劍在月光下相映出極為美好的顏色,她在前方走著,不曾回頭,黑夜之中的未央,似乎早已與這黑暗融為一體,寂靜而唯美,但卻似乎又格格不入。 第五章 桃之夭夭 不一會兒便到了大宅前,未央領我進去,進門為一畫壁,上面似乎是狩獵圖,已經有些模糊但也看得清些許。繞過畫壁便是個長亭,分三條路,未央往右邊走,我便跟著她。才發覺,這大宅不僅裝飾豪華,布置也極為巧妙,長亭過來是長廊,下面是蓮池,兩邊是青竹。流水云閣,木棧橋間,到了長廊一處,有一木橋,未央止住了腳步,道:“從這兒過去吧。” 她回頭走去,我繼續向前走著,走在小橋中央,見了前方一處極大的庭院,兩側種滿了桃花樹,桃花灑下,而那人,也落入我的眼中。 他一身白衣,坐在一個石凳上,旁邊點著一盞燈,而那人背對著我,發絲隨風輕舞。我站在那里,卻邁不出一步。花瓣傾灑,夜色如塵,是一幅我所見過的最美的畫面,我不禁將那夜馬車中的聲音和眼前的男子結合在一起。不知多時,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那聲音,如那夜馬車上的空靈與沉寂。 “過來坐。”一襲黑色長發與黑夜融為一體,卻是比那黑夜更為濃郁,我漸漸走近,聞到一股夾雜著桃花味的藥香。我坐在石凳上,這才看清他的面容,似月光一般柔和的眼睛,與夏離滄似火的眼不同,太過出色,微微挺起的鼻梁,讓人沉陷在這幅畫里。 他微微抬起眼,嘴角可見的淺淺一笑,似乎恰好聚集了迷離的星光,這時才看到,他拿著一個蒲扇在煎藥。我才想說些什么,只見未央過來道:“三爺,準備好了。”他聽見后,緩緩站起身,向未央走去,未央將兩個翡翠色的盒子遞予他,又轉身離去。 他走過來,看著我笑道:“有什么便問吧。”我看著他,問道:“公子是誰?為何半夜叫我前來?” 他將那兩個盒子遞予我,道:“這兩個盒子里裝著的是予婆婆的藥,煎藥,你應會的吧?”我還未回答,他便道:“她現在應是身體虛弱,需長期調養,以后你每日來我這里取藥吧。”他又從袖子中拿出一個瓶子,道:“這是我送予你的,這是桃露,放入浴水中,泡一至二個時辰便有效了。” 我拿著那些東西,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道:“謝謝你。明日我會拿錢來予你。”他笑道:“不必了。”我轉身離去,走至橋上時,聽聞后面道:“綰綰。”我轉過身去,不想他竟記住了我們的名字,他看著我,一如最初的動人,道:“復顏珩,復府三爺。” 晚上回去后朝槿守在婆婆的身旁,藥也已經煎好了,我拿了草藥擺在庭院中。朝槿見了我,看見我拿來的藥,問道:“藥鋪還開著?”我搖頭,說進去再說,進去后,婆婆想必知道我回來了,道:“晚上藥鋪是不開門的,你怎去了如此之久?可有何事?”我搖搖頭,道出原委,婆婆喃喃道:“復府復顏珩......”繼而道:“應是祈都兩年前在這兒小有勢力的珩三爺。”我不知便未回答。婆婆看向我,又看向朝槿,道:“少與此人來往,此人有些蹊蹺。”說完,又看向我道:“明日我與你去登門拜訪謝他今日的恩情。” 婆婆一直將我和朝槿當作親生女兒一般對待,雖可能在我們來之前那個人也許給過她好處,但她對我們卻是以真情相待,未有抱怨。我點頭,未說出我心中所想。 走向浴間,我兌好熱水,灑了婆婆的干花,繼而又想起三爺做的桃露,開了瓶塞,一股淡淡的桃花香撲面而來,正舉起來想里倒,不想手腕忽然一陣疼,瓶子整個掉入浴桶中。我未來得及管浴桶,因了剛剛水晶產生了反應,因此我更關注的,是房上的人。 我忙跑出去,卻不見有人,想也是,如若真的是他,他的武功不比我學的差,再加上他的水晶能力,我定捉不到他。真的是他嗎?可他為何要如此做呢? 第二日一早,婆婆裝扮整齊,在門口等我,朝槿還未起。待我走到婆婆身前時,見了她皺起的眉,其實今日一早我早早就起來了。因了昨夜桃露打翻了,本想沒什么,卻未想才進了浴桶一會兒,竟就睡著了。醒來時,水都已經涼了,今日一早起身,才覺身上的桃花香太濃,不料想什么辦法都無太大用處。香料更不敢亂用,生怕弄出胭脂水粉那些聞著嗆鼻的味道,不想一出門就被婆婆聞見了。 她笑問我道:“可是桃露?”我訝異的點點頭,婆婆當年是歌女,定是見多識廣的,她看著遠方,似在回憶些什么,道:“我有位故人也喜桃花。”說罷,便恢復了神情看向我,笑道:“無礙的,過幾個時辰便會散去一些。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