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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蜀西明昀行宮南游,三月為期,六月十六歸期。 ............... 長公主府外圍二層欄桿處,沈凝看著樓下街上路過的金鑾儀仗,自顧自對著做了個禮。 回看身旁侍衛石橋:“知道么,有時候,身份貴重也不是什么好事。” “殿下說笑了。”石橋自是不信。 沈凝邊往院下走邊說:“哪是說笑,你看那冷門冷院的五公主天天往建福門跑,進進出出沒人搭理,好歹有個人的意思就夠她繞了。 反倒是嬌貴溫柔的淑華公主,臨了想見自己生母一面卻要半刻稟報,真真是利弊何端!陛下何嘗不是,本宮又何嘗不是呢。” 石橋本是學識淺薄,不懂這些位高權重之人的苦惱,只是一昧的去跟著沈凝討好她:“殿下所言極是,小人前幾日得了錦官城的消息,我們的人已經逐漸穩固扎根。與殺手一樣分三等,分別訓練出一大批蹊蹺樓道士來,可為殿下所用,隨時調遣。” “好,”沈凝在自己湖心亭周圍漫步,“那么,薈聚坊那邊怎么樣了?” “回殿下,我們并不多涉及江湖情報,所得情報有限,一直不知道他們的安排。但最近,我們得知了有一部分已經和我們交過手的薈聚坊門徒,是五生門第二門的人。” “畫靈......那個專修道法的女道士?”沈凝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石橋一眼,“他們沒看錯么?” 石橋信誓旦旦:“殿下,絕不會。就是她的門徒,我們的人確實不如多年修習道法的門徒力強,甘拜下風。” 怕沈凝多心責備,石橋又補充說:“殿下放心,我們的人在山鬼的訓練下已經可以吞噬他人道法修為,不日便可追上他們。” “不......本宮在意的不是這個,”沈凝又走起路來,看見路邊柳枝便隨手折下一條:“畫靈都去了錦官城,我們雖然不知道薈聚坊到底安插多少門徒,但以此看來,必不會弱于我們。” 沈凝神色沉重,看著手里生機盎然的春日嫩柳,攥在手里用力捻壓,直到棕色枝條里的透明黏液和柳葉的綠漿附在手上,才撒手丟了那殘枝敗柳。 “太子如今監國,還有精力安排這些。本宮看他是太閑在了,該找點事做,分分心思。” “殿下所言極是,”石橋看了一眼沈凝手上污跡,吩咐道:“黃鸝,拿盆水過來,給殿下洗一下手。” “是,大人。” 沈凝坐在湖心亭里看著石橋半跪著給自己擦手的樣子,心情較方才放松了些,“黃鸝,宮里淑華公主還住在太后慈寧宮里嗎?” “回殿下,淑華公主還在慈寧宮側殿,說是要守著薨逝的葉貴妃七日,但聽聞淑華公主身子不大好,太后不愿意讓淑華公主為葉貴妃守靈。” 沈凝冷哼一聲,用指尖點了點肩膀示意石橋為自己揉肩,“真是奇了怪,這些年陛下的妃嬪,難產早產的多了去,慧德皇后不就是這樣么。 本宮閑來無事也替親弟算過,這些年因生產因病患薨逝的妃子,叫上名的竟也有十幾位之多。” 沈凝又舉起手指頭算著:“皇后的五皇子染了豆疫滿月幾日便歿了,如今八皇子生下來便是死胎。這是二位。 蕭貴妃小產了四公主,柳貴人的七公主也是小產,這又是二位。其他沒有給排位的多不勝數,可惜可惜。” 黃鸝奉承道:“殿下不必可惜,嘉柔郡主前幾日說小縣主已經開始咿呀學語,會喚盛大人爹爹了。” “是嗎?”沈凝充滿權謀名利的臉上洋溢出一絲別樣的慈祥欣喜,“桃桃是個伶俐的姑娘,本宮早就喜歡。她現在七個月就會說叫人,長大一定是個名動京城的才女!” 周圍人附和著沈凝,她的腦海里逐漸浮現外孫女可愛稚嫩的樣子,只是想象小人兒蹣跚學步,就覺得未來可期。 .................. 各種消息第二日才傳到徽州。 “王爺,京里傳來消息說太子殿下昨日便開始監國,陛下已經南游。” 江聞蹲在野鶴庭前院一樓一處小閣里,察看著剛剛一富商送到觀星臺的大箱金銀珠寶。聞言直起腰來看著決明。 “監國怕是勞累得很,料的到那些老滑頭們會拼了命把平時不敢遞的折子通通扔到太子懷里,泄皇家的恨。” 說完還偷笑兩聲,似是替沈謹難過似的叉著腰嘆息著搖了搖頭。 卻看決明一臉深沉嚴肅,不明所以發問:“你有鴣野堂還是觀星臺的壞事告訴?本王心情不錯,你大可直言。” “回王爺.......不是,是淑華公主的生母葉氏薨逝的事,已追封貴妃。現淑華公主在慈寧宮休養,似是不大好。” 決明深知沈玉在江聞心中地位,決明自己也十分尊敬沈玉,故此時吞吞吐吐,都不敢大聲言述。 “什么時候的事?” 江聞的喜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對決明的責問和無措慌亂。 “回王爺,前日的事,宮里昨日才放出信來,消息淤塞,所以.........” “本王管你們狗屁的淤塞!”江聞一巴掌打在決明耳后,扇得他一時耳鳴。 “前日?前日的事京城里說書的老頭前日都能知道,本王卻今日才知曉。你說,本王要你們這觀星臺有何用?要這鴣野堂有何用啊!?” 江聞急匆匆走出小閣,決明也忙跟著,閣外牡丹不知道緣故,從山下回來正撞到槍口上:“王爺,這是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