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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赪自是放心,只是容宓心中不喜,但見衛云蒼主意已定,也是無話可說。 晉王府。 顏柒今日傳了書信來,是要今日回上京,衛云艾特此在院子里等著顏柒,春日已至,天已不冷,他可以在外面一直等著,許久未見,也不知顏柒心中可有好些,前日里的信中明明是相思之意,可他卻讀出了無盡的悲傷,說著喜悅的話,卻是喜里帶著悲。 衛云艾從未見過華顏公子,因為南笘堂不準外人入內,即使他娶了顏柒也是不可,而華顏公子也是沒有見他的意思,他曾以為,是華顏公子不滿意于他,還問過顏柒,說了許是如此,華顏公子對這一段感情從一開始就不認可,也不想顏柒與他有任何的牽扯,可細細一想,又覺不對,若真是此意,他如何娶得到顏柒,以南笘堂的實力還不會畏懼于他。 日光照耀,灑滿大地,風里多少還是有些涼,那初長上來的嫩葉還能從風里聽出聲來,若能讓時光靜止,倒流初見,該是何等風光。 衛云艾白衣勝雪,他如今是越穿越白了,要知少年時,他常喜穿紫衣,玉冠而立,衣袖翩然,眉眼之間平靜了許多,那雙眸子里少了波瀾,此刻也只是一抹擔憂。 顏柒曾告知衛云艾,華顏公子在她的心里,是比親生父親還要親的父親,自她七歲起被華顏公子救回了南笘堂,不記得前塵往事,又被華顏公子視作親生女兒,她心里原本對親生父母的尋思便已蕩然無存,她有父親,有兄長相伴,有眾多弟子跟隨,南笘堂是她真正的家。 滿天白云,許久未見。 一襲白衣風華絕代,雪月不及,眉梢眼角盡是柔情滿懷。 滿目是君,惹紅了眼。 一襲白衣遺世獨立,佳人難再,朱里黑眸皆是委屈倔強。 顏柒見到衛云艾的那一刻,便已止不住自己,縱然祠堂墓碑滿城素白,又怎敵入眼前人懷,衛云艾與旁人不同。 “他真的不在了。”在衛云艾的懷里,顏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逸,那是顏劭給不了她的,只想訴盡滿心的委屈,傷痛與悲痛。 衛云艾知顏柒還是沒能走了出來,他又何嘗不是,雖未見其人,卻也聞其人,滿腹經綸武藝精湛,是以冠絕天下,人稱華顏公子,如此青年才俊,今不知因何早逝,所付之情雖與顏柒不同,但卻是一人的滿城白雪,他也會感慨一位皎皎公子的與世長辭。 只能將顏柒緊緊的抱住,任其放肆的流淚。 岐王府。 衛云蒼今日外出碰到了一個人,當初路過北朔王城朔翎宮的偏殿時,那匆匆而過白影似乎又被他碰到了。 今日雖也只是一瞥,但那背影衛云蒼絕不會看錯,而這個人也絕不是北朔使團里的人,只見白衣少年負劍而行,白色的發帶何其耀眼,孤身一人亦風華。 而衛云蒼今日所見,乃南笘堂左堂主顏劭,負一把鐵劍麒麟,行一路風骨白衣,顏劭之名亦是冠絕天下,少年奇才,持一劍麒麟廝殺于江湖百家。 除此之外,今日是說好了衛云蒼與梅公子相見的日子,也是為了前幾日容宓提到的事情,更是為了穆蘭喬的事情,他遠離上京太久,凡事還是選擇與梅公子商議,而朱赪與容宓他并未相告,與梅公子的關系還是隱秘些為好,或許有一日,這會幫了他的大忙。 黑衣襲地,正翻著書卷,聽門邊腳步聲,便知是梅公子到了,果然,一襲梅衣入了眼。 “今日怎么想起來找我了。”梅公子隨意的走到了衛云蒼身旁而坐。 “我就一定是有事才會找你嗎。” “我還不知道你,要是沒事,找我做什么,你向來性子冷淡,不喜與人接觸,去了北境十三年,回來還是老樣子。”梅公子許是這世上最了解衛云蒼的人,只因他是唯一一個與衛云蒼交心的人,即使是容宓與朱赪,也是不能想比,兒時的情義,不管跨越多久,都是最好的樣子,那最真實的一面都是在黃口之年。 衛云蒼笑了下,露出了皓齒,果然最懂自己的還是梅公子,是他年少記憶里的少卿。 第十一章 白衣少年 “容姑娘有意讓我去獲得殷家的支持,不過朱赪不同意。”衛云蒼想了想,還是先說了此事。 “不同意,他為何不同意?”梅公子心中有覺蹊蹺。 “說我進京不足一月,對殷家與三皇兄都是一無所知,此刻拉攏,太過急功近利。” “他說的,也有道理,只是我總覺著他有事瞞你,對你奪權之事似乎并不上心。”梅公子想了想,眉頭皺了一下,又舒緩開來,他并不了解朱赪,只是聽著說的話,總覺著哪里不對勁,但看衛云蒼卻是無此感覺。 “你是否想多了,他能有何事瞞我。”衛云蒼確如梅公子所料,不曾覺得朱赪所說有任何不妥。 “但愿是我想多了,只不過你還是提防一二的好。”梅公子也愿意相信是自己想太多,朱赪也跟了衛云蒼好幾年了,這事是與他自己說過的,也是一心為北境軍,對北境的戰場是立了功的。 “好。少卿,母后的事你可查出什么眉目來,不了結了此事,我心中總是不舒服。”衛云蒼在上京查這陳年往事一無所獲,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梅公子的身上,但畢竟時隔多年,要想真的查出來怕是要下一番功夫,以他如今的人脈與勢力,查不出也是正常,要是輕而易舉,那才是反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