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你腳上傷疤怎么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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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希終于明白,就是像余忱這樣的孩子也是個男人,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壓根信不得。 原本她想著和他去海市樂園,連快速通道票都買好,小兩千呢,這會兒只能懨懨地躺在床上,腿根處疼得厲害,大概昨天被撕扯得狠。 這個年紀的男生正是精力用不完的時候,余忱昨夜比寧希睡得還晚,一早卻出了門,給寧希帶了當地的粢飯團和咸豆腐腦。 寧希不想起,只想一覺睡到下午然后回去。 “都是我不好,你先起床吃點兒。”余忱過去親她,“一會兒再睡。” 寧希不想讓他當做孩子哄,蹙眉盯著男生秀氣的臉,嘆了聲認命從床上爬起來。 余忱連牙膏都給她擠好,寧希看著鏡中跟著她進來的男生笑了聲:“余忱,你這樣勤快,以后離了你我還怎么活啊。” 余忱神情微僵,他默默看著寧希沒說話。 男生轉身走了出去。 寧希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笑容慢慢淡了下去,這還是兩人在一起后,男生頭回露出這樣的情緒。 寧希隔了會兒才從浴室里出來,余忱坐在靠窗的沙發上看書,他的貓安靜地窩在他腳下。 見她出來, 一人一貓同時抬眼看了看她,男生抿唇道:“快吃吧,飯團冷了吃對身子不好。” 她干笑了聲湊近:“在看什么?” “Also sprach Zarathustra……”男生沉默會兒告訴她。 寧希仔細辨別著上頭的字,試探問:“這是德文原版?” 她先前同住的室友就是德國人,是個馬拉松超級發燒友,在西澳看了大半年夕陽,后來去厄瓜多爾的亞馬遜,雨林徒步,看食人魚在河里游泳了。 “Vincy,你該一起來看看。”對方曾在ins上給她留言。 寧希想想亞馬遜野豬,日常的鱷魚和毒蛇,婉拒了她的好意。 “嗯。”余忱將書合上道,“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要是旁人說這話未免有裝逼嫌疑,但說話的這人是余忱,寧希點點頭,換了個話題:“你剛剛生氣了?” 她拿起飯團咬了口,低頭看他。 寧希換上睡衣,頭發隨意扎成丸子頭,腳上穿著酒店里的拖鞋站在那兒,余忱猶豫了會兒,老實承認:“是有點。” 他真的想和她過一輩子,但她好像從沒打算過。 寧希將飯團嚼了幾口咽下去,這孩子年紀還是太小,等他離開這座城市,見到更多的人,越走越遠,那時候心境就不會和這會兒一樣。 “別多想。”她開口,“現在不是挺好的,以后的事再說,回東市我帶你去見見我朋友。” 寧希終于想起昨晚剛跟唐靜言聊到一半。 忙去翻手機,上面兩條未接來電,都是她打來的,再看昨晚的聊天記錄,只多了一條。 唐靜言:談談也沒什么,就是自己多留個心眼。 她怕自己吃虧,無非擔心被騙財騙色。 不過寧希卻忍不住為余忱辯解,騙色么,兩人都扯平,她還更饞對方身子點,至于財,這孩子沒花自己一分錢,反而是她,無端收了人家價格不菲的手表。 她回過去條信息。 寧希:明晚有空么,一起吃頓飯。 明天就是周六。 下午兩人開車回東市。 車上高速時寧希她媽打了電話過來,寧希騰空看了眼屏幕,跟余忱講:“你幫我按個免提。” 八成是螃蟹的事。 “寧寧,你到家沒,剛才人說螃蟹已經到了代收點。” “還沒呢。” “那你到家的時候別忘記拿一下。”邵麗女士在那邊唉聲嘆氣,“昨晚我做了個噩夢,寧寧,你還記得你腳上傷疤怎么來的嗎,那一家瘋子,你離他們……” “媽,我這在高速開著車呢。”寧希心下頓沉,壓根不敢看余忱的臉色,慌手慌腳自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