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航眸色輕閃，訕笑了下，扯著唇角問她：“你要喝湯么？冬瓜排骨，我給你盛。”

    柳眉沒說要也沒說不要，但韓子航心虛著，難免不受控制的給她獻殷勤。

    還是親自盛了碗湯給她。

    “對林希，你也這樣？”

    乍然聽到林希的名字，韓子航手一抖，剛端起的湯，差點落地。

    還好反應迅速，端穩了。

    將湯放下，韓子航垂著的眼眸有些閃爍，說：“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

    “意思就是是了？”

    韓子航摸不清她的心思，喉頭滾動，不太自在的否認：“沒有。”

    頓了頓，他又兀自解釋了句：“我只給你做過飯。”

    就連自己的親媽，韓子航也只在三年前，她主動上門松口答應他們的婚事，讓韓子航回家時，正好碰上飯點，才有幸吃過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親兒子親自下廚做的一頓飯。

    “柳眉，好端端的，你提這些干什么？我這幾天哪都沒去，真沒見過林希，不信我手機給你看。”他作勢要把手機給柳眉。

    柳眉沒接，只看著他。

    兩人在一起五六年，她從沒有查過他手機。

    “我只是在想，那么愛我的你，是怎么做到出軌的。”

    韓子航神情僵了僵，握著湯勺的指節收緊，泛了一絲青白。

    柳眉垂著眼瞼悠悠喝了口湯，漫不經心開口：“你跟她做的時候，舒服么？是不是比我這條死魚好多了？”

    韓子航有些難堪，面紅耳赤，拔高了音貝：“柳眉，說這些有意思么？”

    有意思么？

    柳眉放下調羹，盯著他幾秒，笑了，反問他：“你說呢？”

    他說？

    韓子航眉頭狠狠皺著，本就心虛，被她明亮的明眸盯著，韓子航喉頭發緊。

    柳眉忽然間起身走到他跟前停下。

    “你、你干嘛？”韓子航眼瞳陡然一縮，下意識往后靠了靠，無不是警惕。

    盡管不愿意承認，他心里也清楚，下午那狐朋狗友話說的難聽，但他也確實是被說中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是有些怕柳眉的。

    倒不是因為她兇，她不好。

    那股畏懼，卻是無形升起的，連自己，都摸不著頭腦。

    他為什么要怕這不食煙火似得柳眉。

    柳眉倚著餐桌邊緣坐下，抬手捏住韓子航的線條優美的下巴，那雙清冷的眼眸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細細的打量著，似乎不愿意放過每一個細節。

    “柳眉，你干嘛啊？”

    韓子航不自在的想要推開她白皙如玉的手，還沒湊近，女人捏著他下巴的力道倏然加重，韓子航疼得嘶了口涼氣，被迫揚起棱角分明的俊臉。

    柳眉順勢坐在他的大腿上，紅唇勾出一抹嫵媚的笑意：“韓子航，我怎么會看上你呢？”

    韓子航被問的一愣，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為什么會看上他？

    他有顏有權有財，看上他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的想法一眼被柳眉洞悉，她唇邊的笑意不減反增，美的驚心動魄，卻更讓韓子航感到頭皮發麻。

    直覺柳眉今天很不對勁。

    難道她今天真的看到他了？

    可要是看到他，能這么冷靜么？

    韓子航吞咽了口唾沫，警惕的看著柳眉，不愿意放過每個細節，像是想要從她臉上看出點什么：“柳眉，你干嘛奇奇怪怪的啊？有什么話，你不能直說啊。”

    柳眉忽然間松開了他的下頜，玉指順著他的下頜一路往下滑動，勾的男人心癢癢的，韓子航幾乎繃緊了脊骨，身形有些僵硬。

    一股詭異的念頭涌現，他幾乎睜圓了桃花眼。

    她該不會饑渴了，想勾引他吧？

    仔細算算，兩人也有三四個月沒有夫妻生活了。

    柳眉雖然冷，夫妻生活里一向興致缺缺，卻也不是完全沒需求的。

    馨香軟玉在懷，韓子航是個正常男人，被她這么撩撥著，難免心猿意馬。

    但……

    韓子航扯著唇角，訕笑：“柳眉，這還吃飯呢，你不餓嗎？我們先吃飯吧？”

    柳眉也笑，長指挑開他襯衫：“可不是吃飯。”

    “……”吃他？

    韓子航俊容稍顯僵硬，翕動著唇，正想要說什么的時候，柳眉忽然問他：“我對你不好嗎？”

    柳眉長指輕撫著他肩膀里昨晚被她咬的牙印，已經開始結痂，她眸色微深，腦中浮現的是凌景越問的那句。

    就那么喜歡他？

    喜歡么？

    “韓子航，我真想掐死你。”

    這樣，你就可以永遠屬于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掐死他？

    意味不明的話音落下，韓子航心尖一顫。

    她的臉色太冷，冷的讓韓子航分不清她是在說氣話，還是說真的。

    韓子航氣息紊亂復雜，強顏歡笑：“殺人是犯法的，柳眉，你可別沖動。”

    他的緊張毫無意外，盡數被柳眉收入眼中。

    她笑顏如花嫵媚，可那笑，卻遠不達眼底。

    韓子航緊張的毛孔都要豎起的時候，柳眉突然松開了他起身。

    等韓子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曼妙絕色的身影，已經從他視線里消失。

    偌大安靜的客廳里，徒留韓子航一人。

    靜謐的讓人感到發慌。

    韓子航腦袋有些懵，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緊緊攥緊的拳頭松開，掌心滲出了一片熱汗。

    頗有種死里逃生的慶幸。

    俊臉神情復雜到了極致。

    再看這一桌飯菜，韓子航索然無味。

    難道下午，柳眉真的看到他了么？

    可他冤啊，他真什么都沒做！

    ……

    一晚上，韓子航心里都不上不下的，很不是滋味。

    幾乎都控制不住，想要拽住柳眉質問清楚，好給他個準話，不用跟現在一樣提心吊膽。

    但韓子航不敢。

    也沒這膽子。

    這樣的狀態一連持續了快一周，韓子航絲毫不懷疑，再這么下去，他真得被柳眉折磨瘋了。

    可偏生柳眉卻跟個沒事人一樣，除了偶爾冒出幾句，讓他難堪莫名的話以外，該干嘛就干嘛，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倒是把韓子航氣的牙癢癢的。

    這日，見她特意打扮過，儼然是又要出門，不由皺眉說：“你又要去哪啊？柳眉，你又沒什么事做，你整天出門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