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栽在我手里 第98節
*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第51章 心動 毫不意外, 晚上蘇曼失眠了。 她從不是一個喜歡回頭看的人,從年少喜歡陸執寅開始,便是死心眼的喜歡。 雖是最后一個人跑去隔著兩個省份的外地上大學, 但卻從來沒有為此后悔過。 六年后再相見,她以為這是一趟坦蕩的相遇。 但實際上,她只是走回了原點。 ** 第二天, 一早來所里。 “蘇律師,電視臺的人在會議室等你。”在她一進門, 前臺的行政連忙叫住她。 “電視臺的人?”她腳步頓住,臉上帶著疑惑, “誰, 確定是找我?” 前臺低頭去看登記:“工作證上......好像叫陳彥松。” 蘇曼想起來,昨天分別時, 陳彥松說要抽時間過來采訪, 沒想到這么快。 陳彥松的采訪雖然比計劃的提前了,除了想見蘇曼外,另一個是蝸居暴雷案子現在引起了社會的廣泛討論。 電視臺想做一期專欄, 從法律專業角度來深度報道這件事, 所以陳彥松也有私心,想通過這次機會,幫蘇曼打打名氣。 走到會議室門口, 隱約聽到里面的交談聲。 聲音有些耳熟,她停在門口駐足幾秒后,敲門。 “請進。” 蘇曼一進門,便看到坐在陳彥松對面的沈櫻, 采訪鏡頭前的她,妝容姣好精致。 一身淺紫色的套裝, 腰身收的正好的小西服,下面是包裹身材及膝短裙。 陳彥松正對著門坐,抬頭看見她,笑著道,“蘇律師。”緊接又說,“沈律師,我要等的人來了。” 蘇曼這才注意到,雖然攝像機是擺放著的,但好像并沒開。 這時陳彥松開始拿起一旁的設備,換了個角度,他朝著蘇曼招手:“坐這邊,這里光線更好一點。” 一旁,沈櫻抱著手臂,眼神不善,裝似不經意的問:“你是專門來采訪蘇曼的?” 她口氣極其不好,蔑視,不屑。 陳彥松忙著調試設備,隨口道:“是。” 沈櫻甚至表情管理都沒做,她搭在手臂上的手指狠狠擰住了袖口的銀扣。 “蘇律師執業年限比較短,也沒有接受過電視臺的采訪,經驗不太足。” 她話里話外,蘇曼都不是這次采訪的最佳人選。 可陳彥松并不覺得,他將視線從設備上移開,“昨天在醫院我聽到劉童和蘇律師對案子的交流,有些話我覺得蘇律師說的很有道理,非常有見解,大家現在對蝸居熟的新聞大多是對事實的報道,很少聽到專業法律人士的發聲。” 沈櫻看向蘇曼,似乎非常不贊同陳彥松的話,語氣不由得傲慢起來:“雖然接手了蝸居的案子,但這是蘇律師在君衡所的第一個案子,能不能做好還不一定。” 蘇曼本身對采訪也沒什么興趣,更何況現在案子還沒走程序,陸執寅也告誡過她,盡量少在公眾場合發表什么意見,萬一被人不懷好心的剪輯,那真是說不清了。 于是順水推舟,“沈律師案件承辦經驗豐富,又是君衡所的執行合伙人,形象姣好,對外能夠代表公司的形象。” 聽蘇曼說到這一點,沈櫻的表情總算好了一點。 陳彥松眼神來回掃視一番,“好,那就請沈律師抽出時間接受我們的采訪。” 蘇曼示意,不打擾他工作,于是出了辦公室,便去找陸執寅。 自從她換部門之后,便沒再回過陸執寅的團隊,以至于她一口氣走到他團隊門口,才想起,自己這一大早來找他,見面說什么呢? 想問的話實在太多了,關于他父親的事情,關于大學的時候他去她家找過她的事情,還有分開的那六年發生過什么的事情。 可這些事如果陸執寅愿意告訴她,早就告訴了,哪里會等她過來問呢? 蘇曼心里糾結矛盾,在門口站著,沒上前。 這時,冷不丁地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怎么站在門口,不進去?” 趙楠一手端著咖啡,懷里夾著文件,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明顯是高興的。 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被趙楠擁著肩膀帶進去了。 “看誰來了。” 她一進來,辦公室里的人都尋聲看過來。 孟長鶴表情夸張,“哦豁,小蘇曼,你肯定不是因為想我才來的吧。”說完還特地望了眼陸執寅的辦公室,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話里有話。 蘇曼被他打趣,“誰讓你叫我小蘇曼的?” 說到這個稱呼,孟長鶴和趙楠對視一眼,嚴重笑意隱隱,一副藏了不少秘密的樣子。 被孟長鶴這么一調戲,剛才站在門外不敢進來的糾結也煙消云散了。 “我來找老板。” 自打從陸執寅的團隊出來,蘇曼每次見他都是規規矩矩的叫聲陸律師,回到團隊了,倒是向往常那樣,不自覺地叫“老板” “里面呢。”趙楠指了指里面。 敲門進去后,陸執寅正靠著落地窗打電話,見進來的是蘇曼,他的話音稍微停頓了一下,隨后眼神轉過,說了句:“暫時先這樣安排。” “我有事找你。” 陸執寅掛了電話,手機隨手放在一旁,示意蘇曼坐下:“什么事?” 明明心里堵著一堆事兒,可對上陸執寅那云淡風輕的語氣,她張了張嘴,到底要從哪里開始問? 陸執寅似乎并不著急,依舊靜靜地看著她,仿佛有無限的耐心。 在那一瞬間,蘇曼突然不想問了。 陸執寅是如何從當初風度朗朗,謙遜溫和的性格,變成如今這樣思慮深重,刻薄冷漠的,她明明有很多其他辦法得到這個答案。 只要她有同樣的耐心,愿意去了解他。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她轉開話題,語氣也隨之變淡,“我剛進來的時候,看見陳彥松了了,他說想要采訪我,不過被沈櫻接了去。” 陸執寅不僅工作上變態到吹毛求疵,也相當愛惜自己的羽毛。 他提醒蘇曼:“在案子沒蓋棺定調前不要隨便對外發生,如果被人曲解了字面意思,我們的工作很容易陷入被動。” “現在輿論裹挾司法的現象時有發生,尤其是這種有很大社會影響力的案子,說的不好容易遭反噬。” 蘇曼了然,點頭,聲音柔和道:“你放心,我會注意的。還有你說過的話,我都會記住。” 她說的自然,陸執寅的表情卻有一絲絲的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眼神別開。 “怎么了?”蘇曼疑惑地看著他。 陸執寅沒說話,翻著手里的文件,看了好幾秒,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你今天,有點不太對勁。” 蘇曼低頭左右看了看,“哪不對勁啊?” 陸執寅嘴角擒著淡淡的笑意,聲音也不自覺地放緩,小聲,像是在嘀咕:“怎么今天對我敵意,好像沒那么重了,愿意聽我的意見。” 蘇曼額角頓時掛上黑線,有點無地自容,之前兩人鬧得不開心,蘇曼認定陸執寅是個見錢眼開,無利不開張的黑心律師,他說什么,她都覺得他居心不良。 現在心態稍微放的端正一點,倒顯得自己不正常起來了。 她覺得陸執寅小小聲說話的樣子,居然還有一絲可愛起來。 這次的聊天氣氛,真是破天荒的好,一個不懟,一個不唱反調。 陸執寅也看似心情不錯,“中午一起吃飯。” 這句命令般的話剛說完,蘇曼就覺得剛才自己肯定是看走眼了。 正要拒絕。 結果下一秒,陸執寅的音調降低了幾度,加了一句:“好嗎?” 蘇曼瞄他一眼,卻見陸執寅并沒有在看他,而是看著眼前的文件。 不知道為什么,她知道,陸執寅如果耳朵會動的話,此刻一定是在豎著等她的回復。 “我......” 話音被一陣手機震動聲打斷,蘇曼立刻低下頭,拿起一旁的手機。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么,蘇曼的剛才還滿臉輕快的表情,很快消失。 “先讓大家冷靜下來,不要引起更多的沖突。” “怎么了?” 蘇曼邊扶額,邊回短信,皺著的眉頭,顯示出事情的棘手。 “還是那幫租客,又跟房東鬧了起來。” “房東 讓他們今天晚上12點前必須全部搬離,不然就斷水斷電斷氣。” 陸執寅聽完她的話,并沒有露出什么棘手難辦的表情。 “現場是什么情況?” 蘇曼在群里一邊讓大家不要激動,一邊還要跟陸執寅說話:“已經報警了,但警察說斷水斷電這事不歸他們管,只要現場沒有暴力沖突,他們不會出手干預租客和房東之間的事情。” “好像記者也去了,房東說只要他們離開大樓一步,他就讓人把東西收拾出來,換鎖。” “現在都在堅持,那些租客今天連班都不敢上,生怕回來就被房東掃地出門。” 說到這兒,蘇曼內心忍不住罵一句:這事明明是蝸居引起來的,現在公司高層躲得跟個縮頭烏龜似的,只讓受害者走法律途徑。 法院又不是馬路邊的小吃攤,說去就去,說開始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