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栽在我手里 第47節
隨后又想到什么,她又打電話給陸執寅,果真像林月瓏說的一樣,陸執寅的電話沒打通。 蘇曼轉念一想,林月瓏的案子本身就是她負責的,之前陸執寅在的時候她還能隨時詢問他的意見,現在不能因為陸執寅不在,林月瓏的問題就不處理了。 心里打定主意,這次就讓她獨自的去解決問題。 就算現在她還在陸執寅團隊,但是獨立永遠都是一個律師的必經之路。 拿上包,蘇曼開車到了林月瓏的家。 林月瓏雖然是個知名設計師,但是從去年開始她就跟原先的合作單位解除合約,年初自己開了一家工作室。 工作室不大,大多數是承接了原先的一些訂單,加上林月瓏的本身野心不大,所以工作室就開在了家里,平時加上她自己,也只有七八個員工。 蘇曼到了的時候,工作室已經掛上休息的牌子,她打電話給林曼瓏。 林曼瓏神色有些憔悴,深秋時節,她披著一件斗篷,披頭散發地從里面走出來,沒有當初見面時的氣質。 整個工作室幾乎沒有人,林月瓏接她進來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四處觀望,然后關上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月瓏臉色不太好,她輕聲說:“你跟我來。” 說著帶著蘇曼上了二樓,在一個雜物間的角落里,蘇曼看到了一個快遞盒子。 “今天一早,我就收到了這個。” 蘇曼:“這是什么?”說著就要伸手準備打開 。 林月瓏急忙攔住她:“你別打開,我怕嚇到你。” 然而快遞盒子已經被蘇曼打開了,里面掉落出一件去世人才穿的壽衣。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故意嚇唬林月瓏,那件壽衣看起來皺巴巴的,像是剛從什么人身上拔下來了一樣。 當意識到這是什么時,蘇曼也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但一想到林月瓏已經如此驚恐說了,自己的任何反應都會讓她更惶恐。 “嘿,不就是一件唐裝嘛,你怎么嚇成那樣?” 林月瓏愣住了,“那是唐裝?那分明死人的衣服。” “你看錯了。”說著,蘇曼就讓將衣服三兩下的塞好,“我待會兒走的時候,給你待下去,現在把事情前因后果跟我說一下。” 被蘇曼這么一安慰,林月瓏的心情一下就鎮定了許多,工作室里的員工給她泡了一杯姜茶,也說,“小林姐,你看律師都說那不是......那種衣服了,你就別害怕了。” 林月瓏喝了兩口茶之后,慢慢鎮定下來。 “前兩天我接到一個男人的電話,電話里那人威脅我撤訴,要是不撤訴的話,就把我的信息在網上公開,他知道我住在哪里。” “是那家淘寶店主?” 林月瓏點點頭,“我猜是的,他說因為我起訴他,他的店鋪被淘寶處罰了好幾十萬,如果案子繼續的話,他的店鋪就開不下去了。” “一開始他是跟我苦苦哀求的,體諒他開了八年的店鋪,后來見我不答應,就開始威脅我了。” 蘇曼拿出手機,將那家店鋪的地址和電話調出來,跟快遞一核對,發現并不一樣。 “如果真是那家淘寶店鋪寄過來的,那應該好查。” 林月瓏想了想,“店主已經答應我下架所有侵權商品,我想......要不算了吧,能把一家店鋪開八年,也不容易,而且我最近確實沒什么經歷去打官司。” 蘇曼沒想到林月瓏會因為一個快遞就嚇得要撤訴。 但想來也是正常的,今天這個快遞要是查出來是那個店主寄的還好,可以報警,如果查不出來,那個人三天兩頭寄送這種東西過來,實在是沒法讓人好好生活。 雖然她前期已經進行了很多努力,搜集證據,做公證,寫訴狀準備起訴材料,最后卻因為林月瓏的突然反悔,讓她前功盡棄。 說不挫敗是假的,可蘇曼只能按照林月瓏的要求撤訴。 ** 從林月瓏家里出來時,蘇曼到負一樓的停車場開車。 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鬼鬼祟祟地靠著林月瓏的車外面透著玻璃往里面看。 別的車到還好,偏偏是林月瓏的車。 因為陸執寅的保時捷的深灰色,而林月瓏的車是跟陸執寅同款,改裝的粉色,這輛車不僅顯眼,而且放眼全江城改裝成這樣的幾乎沒幾輛。 這種形跡可疑的人,蘇曼自然就注意到了,于是拍了個圖片,本來想轉發給林月瓏,但一想到她現在杯弓蛇影的緊繃著的精神狀態,還是算了,于是在微信上提示了林月瓏的助理。 雖然林月瓏提出撤訴,但蘇曼還是替她聯系了淘寶店主,并擬定了一份協議發送過去,要求對方保證今后不得再上架類似的侵權商品。 做完這些后,轉眼已經到了八點。 往常陸執寅在時,她大多數時間都要跟他在一起,不論是不是辦公,好像一天總要去他辦公室好幾趟,像現在這樣突然安靜下來,沒了陸執寅在耳邊喪心病狂的毒舌,好像真有些不習慣。 隨后,又把腦子里這個想法甩出去,她怎么老是想著他。 、 正準備下班的時候,手邊的手機振動,一看,居然是消失了一陣天的陸執寅。 其實今天沒打通陸執寅的電話她就已經挺奇怪的,以陸執寅工作狂的態度,居然會不接電話,果然,晚上就回過來了。 蘇曼沒急著走,反而放下包,轉身接起了陸執寅的電話。 “喂——” “是我。” 不知道是不是蘇曼的錯覺,陸執寅的那句是我,仿佛一下就讓她感受到吉林凜冽的深秋,這個季節,那邊應該快要下雪了吧。 陸執寅也是奇怪,有什么出差不是別人可以去的,就算是開庭,也可以讓別人代替他去呀,為什么一個人突然跑到了吉林去。 蘇曼握著電話,明明有很多話想說,結果說出口的卻不是她的最想說的那句。 “聽說你出差了?” “嗯。” “去了哪里?” “吉林,長春。” “好遠啊!” “嗯。” 防止冷場,蘇曼又把林月瓏要撤訴的事情跟他說了一聲,陸執寅表示知道了。 “按照所里的規定,撤訴按照比例退她律師費。” 蘇曼應下,隨后實在沒得聊了,兩人明明能在電話里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卻沒什么話講。 蘇曼輕輕地嘆了口氣。 “怎么了?” “陸執寅你什么時候回來?” “下周一。”蘇曼掰著手指頭數了數,還有四天。 蘇曼心想,有沈櫻在,她跟趙楠還有孟長鶴,指不定能不能活到下周一呢! *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這次出去,其實是拜訪了當年審理他父親案子的承辦法官了。 他內心一直糾結的是,如果當年女主父親為他父作證的話,那陸執寅父親是不是就不會被判刑那么重。 如果答案是女主父親的證詞沒那么重要刑期不受影響,起碼在陸執寅心里,明明白白的喜歡蘇曼也就不會有什么負擔了。 嗯,等狗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呵呵呵~就會發現一切都是他想太美! 第28章 執念 十一月的長春, 迎來了料峭寒冬的第一場雪,□□一早就打開院門,目光所及之處是一片淺淡的白, 清晨的寒風迎面撲來,讓他情不自禁地搓了搓鼻子。 院門剛打開,只見外面停著的黑色奧迪車燈也跟著亮了一下, 這一幕讓□□有種熟悉感,果然下一秒, 奧迪車上下來一個人。 不像是本地人,因為這么冷的天, 他只穿了一件看起來不薄不厚的西裝, 男人帶著銀邊眼睛,一身黑色西裝, 凜立在寒風里。 □□看到陸執寅后, 下意識地瞇起了眼,隨后發出一種嘆息似的語氣。 “你怎么又來了?” 陸執寅上前走了兩步,迎著冷風, 面頰很快就被吹紅了。 “李法官, 我是陸昌明的兒子,陸執寅。” 看見陸執寅,□□心里頭直嘆氣, 從五年前開始,幾乎每一年這個叫陸執寅都會來找他。 李法官:“我知道。” 陸執寅像以往一樣:“您還記得陸昌明嗎?” 李法官在退休之前是個刑庭的法官,他從二十多歲開始當法官,一直到六十歲退休, 審判過的法人成千上萬,這里面有窮兇極惡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的殺人犯, 也有因為證據不足而被無罪釋放的嫌疑犯,但是誰都沒有陸昌明這個案子給他的印象深刻。 原因無他,實在是陸執寅給他的印象太過于深刻。 陸執寅在距離三四米的地方站定,然后靜靜地看著□□。 寒風中,□□布滿皺紋的眼神漸漸渙散,回憶起他第一次見到陸執寅的時候。 那時的陸執寅剛剛大學畢業,性格要比現在沖動許多,他像所有年輕的法學生一樣,心里秉持著著正義,認為□□是枉法裁判。 開庭那天,陸執寅去了,不得不說作為一個法學生,他有很強的理論功底,作為家屬的最后陳述時,陸執寅的發言甚至比他聘請的辯護人還要好。 但這些都沒有改變最后的結局,作為罪行的主犯,陸昌明難逃法律制裁。 但陸執寅卻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這么多年,每一次在寒風中的等待,已經將陸執寅內心的執著慢慢吹淡了很多,就在他以為這次要跟以往一樣吃閉門羹時,沒想到□□卻突然往旁邊側身,他轉頭重新打開大門。 “進來吧。” 陸執寅的手腳凍得有些不聽使喚,他僵硬著往里走,面上被吹得已經沒什么知覺。 □□今年春天剛退休,現在賦閑在家,平日里帶帶孫子,看看法制日報,偶爾也會跟老朋友出去聚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