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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照掀起被子,又躡手躡腳上了床來。此時她是背對著他的,而他隨即伸手輕輕從背后攬了過來,以擁抱的姿勢同她依偎。 “……嗯。”符舟順勢故意輕喃一聲,佯裝醒來。 秦照馬上道歉:“對不起,吵到你了?!?/br> 黑暗如虛空中。他嗓音溫柔,帶著干啞的質感。符舟轉身,反撲入他懷中,擁住他剛才在陽臺上沾的一身夜風氣息,摟緊他的腰。 “沒事,你什么時候醒的?” “……剛醒。繼續睡吧?!?/br> 一個綿軟的吻虔誠地落下來。 不想戳破他謊言,符舟閉著眼,貼近他胸膛,應聲:“好。”片刻后,又突然低語,“秦照,你還記得剛才我念的金剛經第二十五品,‘化無所化分’嗎?” “當然記得,金剛經,你都給我念過好幾遍了?!?/br> “那你明不明白,為什么佛以前發愿要普度眾生,卻又在這一品說,無有眾生如來度者?” 一陣岑寂后。 秦照緩緩回話:“佛說世界上沒有一個眾生需要佛來度化,是因為成佛見道,講究的是自修自度,自性自度?!?/br> “對。眾生皆苦,都想求解脫。可誰都救不了眾生,只有眾生自求解脫,自我度化?!?/br> 符舟心頭一澀。譬如此刻她就在秦照身邊,也幫不了他。如果當下是到了最難的那一關,那么他只能靠他自己。 “如果內心困苦,不要放任困苦。如果內心消極,也不要放任消極?!?/br> “知道嗎?秦照,你要自求解脫?!?/br> “……” 旁邊窗臺處,月光透過窗框,在地板上投下一方冷白的光華。夜色靜靜流淌著,又不知要流散去哪一處時光。 秦照倏忽在黑暗中睜眼。 低頭看著懷中依稀只能辨認出臉部輪廓的符舟,他頓時悵惘……他真的,解脫得了嗎? *** 又過幾日。 咨詢中心,符舟再次接到了出差的任務。 這一次,是陪同一位老前輩一起參加鄰市心理醫師協會舉辦的系列講座活動。 臨走前,她不大放心秦照,就交代了一大串事項,等秦照一一應下,她才收拾了行李出門。 因為是鄰市,距離很近,符舟就自己開車接了老前輩一起。上午出發,三小時后就抵達了預定酒店。 中午在酒店跟老前輩用過午餐,休息一段時間,下午就在當地的市民中心聽第一場講座。講座結束后,晚上又和當地心理醫師協會的成員們一起聚餐。 等所有活動完畢,符舟回到酒店已經是九點左右。 她先沐了浴,然后整理了下講座期間做下的筆記,忙到十一點時,接到秦照電話。 “要聽我念經嗎?”合上電腦,符舟從沙發上起身,一邊詢問,一邊伸展著手臂活動筋骨。 電話那頭,秦照很是體諒:“不,你一定累了,早點休息?!?/br> 說來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忙了一天,符舟確實有些累了,又問:“那你能睡著嗎?” “……應該可以?!?/br> 聽出秦照語氣中的遲疑,符舟叮嚀:“睡不著也不要焦慮,可以起來抄抄佛經。如果感知到情緒不對,立馬打電話給我,我陪你說說話。” “好?!?/br> ……聊了幾分鐘,掛斷電話后,符舟困意襲來,很快就上床睡著了。 直到凌晨四點,天光微露。 秦照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 且他一開口,驚得符舟立刻跳下了床。 “符舟,我現在就在你住的酒店樓下。” ……秦照也知道自己大概是瘋了。 過去的幾個小時內,他睡不著,又抄不下佛經,一顆心像被丟進了沸水中,燒得他躁郁焦灼。除了想馬上見到符舟,腦子里再沒別的念頭。 于是他匆忙就行動了。 等符舟把房號告訴秦照時,她還有些懵。再開了門真真切切看見秦照出現在身前,才醒神過來,手捂著嘴驚訝:“秦照,你怎么過來的?” 進了房間,秦照邊換拖鞋,邊解釋:“我不確定自己的狀態能開三個小時夜車,也不好這么晚把司機喊過來,就難得坐了一回動車。還挺快的,半個多小時就到了?!?/br> “我好想你?!?/br> 玄關處,換好拖鞋的秦照急切地抱住了符舟,原本滿身的乏意頃刻間消散:“這是你從巴黎回來后,第一次跟我分開的夜晚。我很焦慮……也很不習慣。” 感受到擁抱的力度和男人的重量,符舟輕拍了拍他背:“沒事,放松下來?!彼弥w和言語同時撫慰著他。一股擔憂也隨之冒頭。 大半夜風塵仆仆而來,符舟知道秦照一向依賴她,卻不想已經依賴出這樣的病態。這一刻她幾乎可以確定,秦照心里還藏著她不了解的心結。 或許他之前常說的一些自我否定的話,并不全是抑郁癥患者常見的消極觀念,而是真的和什么隱秘的事相關…… 沉思之際,符舟目光低垂。 而后等秦照松開懷抱,她倏地注意到秦照左手手背破了道五六厘米長的細口子。像是剛受傷不久,還沒來得及處理,傷口已自行開始凝血。 “手怎么了?”符舟關切,急忙拉過他左手細看。 秦照淡淡瞥了瞥傷口,沒什么所謂:“出門時太急,被東西刮到了。小傷,不打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