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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天盡頭。大片橙紅的云霞燒得只剩最后一絲熱烈。 秦照此刻,也只剩最后一絲耐心。“夠了。”他面起薄怒,伸手扯開孩子。 “如果被裁掉的員工每個都拖家?guī)Э趤砬笪遥脝T這個指令還有什么用?而且你以為帶著孩子來就可以博同情,跟我討特權(quán)?”晚風拂面,秦照搖了搖頭,“不,我半點不覺得同情你。” 他冷眼看著男人,言語間一片輕蔑:“反而你這樣不僅折了你的面子,還會教導(dǎo)不好你的孩子,什么叫尊嚴。” 這番話,無疑掀翻了男人最后的體面。 男人惱羞成怒瞬間就變了臉,抬手指著秦照呵斥:“你、你……真冷血!” 秦照聞言,不氣不怒,唇角反倒勾起了一撇清寡的笑意:“說得對,我就是冷血。”竟就這么大大方方承認了。 這讓男人氣得不輕,一雙下垂眼使勁瞪著,瞪得跟銅鈴似的。 “媽的。”甚至狠狠罵了句臟話后,男人急于發(fā)泄,猛然就掄起胳膊朝秦照臉上揍了一拳。 情況猝不及防,秦照生生受了這拳,一個踉蹌就側(cè)著身往后退了兩步。 在車上一直旁觀的符舟這下坐不住了,立馬下車沖了過去。“有話好好說,你不能打人!”她大聲對男人說了一句,然后轉(zhuǎn)身查看秦照狀況,“秦先生,沒事吧?” 一問完,就瞧仔細了秦照嘴角帶血。 秦照站直身體:“沒事。” 符舟忙從衣袋里扯了紙巾替他擦拭。 兩人身后,男人還在罵罵咧咧。 “就知道你要惹事!” 這會兒,先前那個保安大叔再次跑了出來,指著男人就要擒他。 可又被秦照攔住:“去值班吧,這是我員工,他馬上就走了。” 說完,秦照嘴角的血已被符舟擦了干凈。 那頭男人忽地一陣嘲笑:“也是,你位置坐得是最高的,怎么會懂我們這些底層員工的難處。” 頓了頓,男人怒視秦照,激動得嗓音發(fā)顫:“像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根本沒吃過什么苦。通通都是萬惡的資本,該死,該死!” 符舟聞聲看過去。 一個破口大罵的男人。和一個一臉恐懼躲在男人身后,揪著男人衣角緊閉嘴巴的孩子……這幅場景她從沒遇到過。 剛才在車上,因為距離近,所有對話符舟都聽得清楚。 只這時男人的罵聲,讓她尤覺刺耳。她內(nèi)心清楚感知到,自己此刻是在替秦照不甘。所以她張了口意欲反駁。 但她身側(cè),秦照先出了聲:“不過是被裁員,這你就覺得苦了?看來苦這個字的分量在你眼里還是太輕了。” 秦照聲音很輕,話語卻像是承受著重量。 幾步邁開,他走到男人身前,高高的個子和沉穩(wěn)的氣勢都壓了男人一截。 男人不甘示弱,還想再罵,卻見秦照稍稍傾身過來。用一個只有他們兩人聽得見的細微聲音說:“我不是什么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 “我是才像你孩子這么大時,就被打掉牙摻著血往肚里吞的人。” “……” 說這話的時候,秦照沒去看男人,也沒去看男人身后的孩子。 他眼里疾速卷過的風暴,沒有一個人瞧得著。 倏忽間,旁邊有風不過打了個卷兒。 男人臉色一白,原本對著秦照的氣焰就全都跌得沒影。 秦照也很快退開兩步。 他最后告訴男人:“留下你,對那些靠自己能力通過考核的人不公平。” “帶孩子回家吧。” 此后再沒多說,秦照轉(zhuǎn)身示意符舟上車。 車子開進小區(qū),一路行往別墅。 后排座位上,符舟盯著秦照嘴角,擔心地說:“秦先生,你嘴角破了,待會兒我給你上藥。臉上很快會腫,也做一下冰敷。” “……嗯。” 秦照有些沉默,點了點頭。 回到別墅后,李管家很快拿來醫(yī)藥箱。 符舟就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給秦照處理傷口。 消毒上藥畢竟都刺激創(chuàng)面,符舟每一個動作都落得很輕。 可盡管如此,符舟還是注意到秦照緊抿著薄唇,神色不大對勁。她輕問:“是我弄痛了你嗎?” 秦照一直低垂的目光終于抬了抬。 “你不想說些什么?” 符舟反問:“我該說些什么?” 這時天色已晚了。 別墅燈火通明,尤其客廳透亮的光線,將秦照眼中的落寞映照得一覽無余。 符舟趕忙解釋:“秦先生,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告訴過我,讓我不要隨意過問你的事……” 說這話時,符舟的聲音越來越小。 直到秦照低沉的嗓音松松軟軟地蕩進她耳內(nèi),如同一根柔軟的雀羽撥弄著她心弦。 他說:“可是我現(xiàn)在,想要你過問。” 第11章 受如水泡(一) 有溫度的感覺會不會更…… 對于秦照眼中的落寞,出于心理醫(yī)生的職業(yè)判斷,符舟知道自己應(yīng)該給出怎樣的回應(yīng)。 他也許是想尋求安慰或者認可。 想了想,符舟一邊拿醫(yī)用棉簽蘸了藥膏給秦照嘴角上藥,一邊輕柔說道:“裁員的事,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何況沒有哪家公司是不定期做人員變動的,優(yōu)勝劣汰,物競天擇。這太正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