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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寧音不顧一切地奔回教室時,傅庭淵才察覺到墻角后的異常。 此時他的感官分外遲鈍,并不能清晰地探知到墻后的一切。 但直覺告訴他,那個慌亂跑掉的女生,就是寧音。 久等沒得到回復的陶樂在此時仰起臉來看他:“傅庭淵?” 傅庭淵這才回神看她一眼,拒絕道:“謝謝,不用了?!?/br> 他的抗拒反應和夢中如出一轍。 陶樂大著膽子強調:“可是你再不吸血,會死掉的!” 死這個字,在得知自己是永生的吸血鬼后,就變得很陌生。 他的字典里,從來都不會出現這個字。 ——直到意外的出現。 傅庭淵腦補出剛剛寧音莽莽撞撞跑開的模樣,一如學校的噴水池邊,她莽撞地將他的書包丟進噴水池里,弄灑了抑制劑。 她是很怕死的。 怕到連奶茶店的祈愿便利貼上,都要寫上希望身體健康。 所以他死掉的話,她會不會哭? 大抵是會的。 即便她昨天說了討厭他,但她是那么心地善良的姑娘,一定會哭的很大聲。 想到這里,傅庭淵唇邊竟露出一絲舒愜的笑意,竟淡淡地應了。 “嗯?!?/br> 這笑讓陶樂愣住。 夢里的傅庭淵,是不會笑的。 他在走投無路時,吸食了她的血,算是交換,從此以后甘做她的金手指。 秦傲欺負她了,傅庭淵會為她出氣。 雖然在此之前,陶樂和傅庭淵沒有太多的交集,但沒有人會拒絕送上門來的金手指,所以她抱著嘗試的心態,向傅庭淵伸出了援手。 她將自己的手收回來:“那好吧。如果你有需要,你可以隨時找我?!?/br> 傅庭淵的聲音有些弱了,看得出來他確實不怎么好受。 可他說:“應該沒有?!?/br> 傅庭淵走回班里時,寧音并不在座位上。 上課鈴聲同步響起,可門邊走廊里,仍舊沒有寧音的蹤跡。 她很乖,除了他帶著她逃課的那一次,根本不會有逃課的情況。 傅庭淵抿了下唇,轉身就走。 烈日當頭,熾熱的溫度灼燒著他的每一寸肌膚。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熱意都會多加上幾分,長睫眨動的時候,甚至能看見光暈。 他的能力幾近于無,無法變出黑傘遮陽,在烈日下行走得像是個壯士,心中甚至想到了最糟糕的方案。 但謝天謝地,寧音就躲在cao場的一棵香樟樹下。 她嘟著嘴,雙手抱著膝蓋,一張素白的小臉被太陽曬得通紅,眼眶也紅,總忍不住有眼淚會冒出來。 直到頭頂暗了下,她怔愣地抬起眼,正對上傅庭淵黑漆漆的眸子,下意識地一秒挪開視線,硬聲道:“你來干嘛?” 傅庭淵在她身邊坐下來:“生氣了?” 寧音一點也不想和他靠那么近,往旁邊挪了挪,為了證明自己一點也沒有生氣,還說上了不淑女的話輔助:“屁,我生什么氣?我有什么好生氣的?我在這里曬太陽浴不知道有多快活?!?/br> 他的目光在她泛紅的眼角停留:“沒生氣怎么哭了?!?/br> “才沒哭?!?/br> 寧音把臉扭到左邊,伸手抹了下眼淚。 傅庭淵繞到她左邊,她余光瞄見,又迅速地將腦袋偏向右邊,被他眼疾手快地攔住。 他的指尖帶著灼人的燙,可貼在她的臉上,卻是溫度剛剛好。 她全身的毛孔都舒服得張開,可還是倔強地把目光投向另一邊,一點也不想看他。 可傅庭淵卻固執地掰正她的腦袋。 即使此刻的他萬分的虛弱,但在同樣也虛弱無比的寧音面前,力氣還是自帶優勢的大很多。幾乎沒有費太大的勁兒,就將寧音的臉給正了。 他的雙手輕柔的捧住她的臉,臉猝不及防地湊近,仍能叫寧音的心跳漏掉一拍。 兩人離得近,她能清楚地感知到他鼻息之中的熱意,同時也能自他黑黝黝的瞳仁中,看見一個倔強瞪他的自己。 兩人對視兩秒,他的聲音沉沉地落下來:“既然沒生氣,為什么不理我?” 寧音硬邦邦地回:“我說了,我討厭你?!?/br> 他沒生氣,直覺她的情緒糟糕到了極點,只輕聲問:“剛才你都看到了?” 一說到這個,寧音的心里就堵的慌。 她梗著脖子應:“是看到了,那又怎么樣?” 她尖酸地刺他:“是我打擾到你吸血的雅興了嗎?那真的不好意思!” 誰知傅庭淵不怒反笑就算了,還輕輕笑出聲:“沒打擾。” 寧音頓時有種自己是跳梁小丑的憤怒,她一想到自己剛才想要同他說的話心里就一陣發寒,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猛地退后一步,一掌拍掉他的手,“啪”一聲清脆的響。 這一下帶著她十足的怨氣,用的力氣實在大,震得她自己的手都發麻,終于承認自己確實有那么一點點的生氣。 “我是生氣了,那又怎么樣?” “你怎么可以吸她的血?” “我們明明約好的!” 在她一再地否定掉那些恐怖的求生辦法后,他們彼此達成統一的契約里,從來都沒有說明過,他可以去吸別人的血。 如果是別的人也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