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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她都渾渾噩噩的,吃不下飯,也看不進去任何東西,心底像是有個泉眼,正源源不斷地溢出委屈的眼淚。 寧音腳步輕快地坐上車時,見她這沮喪模樣,簡直被嚇了一大跳。 “陶樂,你怎么了?” 陶樂原本坐在車上,表情冷凝著,收了淚,現(xiàn)在被寧音這樣一問,她的眼淚又溢出來,只用力咬著下唇搖了搖頭。 她明明告誡自己要忍住,不能讓寧音看了她的笑話,可下一秒,寧音就坐到她身邊來,軟乎乎的手一下子覆上她的臉,給她擦去了又溢出來的眼淚。 “你怎么了啊。”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離得很近,陶樂不習(xí)慣這樣的親近,僵硬地伸手拍掉了寧音的手。 “我……我沒什么。” 她在心里怪罪。 秦傲和她分手的消息在學(xué)校里一大早就傳得沸沸揚揚的,寧音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故意裝成這副貼心模樣,肯定是想自己痛訴情況后,再展開嘲笑。 她一個字都不會和寧音說。 這樣想著,她把臉撇到另一邊,恰好看見車窗外的秦傲。 他坐在另一輛豪車上,面無表情地與她遙遙相望。 下一秒,另一個女生笑盈盈地拉開車門,坐到他身邊去,與他說話。 他很快轉(zhuǎn)頭,對那個女生笑。 她的眼淚唰一下又淌下來了。 寧音見她久久不語,又一瞬淚奔的模樣,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恰見這一幕,詫異問道:“你和秦傲吵架了?” 陶樂只管哭。 她心里太苦了,曾經(jīng)視為支柱,說著不會再讓她掉眼淚的男人,現(xiàn)在對她的眼淚視若無睹。 寧音安慰陶樂:“你別難過,秦傲不會變心的,他這樣做,肯定有什么理由,你們把話說開就好啦。” 她說的是實話。 雖然她不喜歡秦傲,可是陶樂作為女主,秦傲作為男主,他們再怎么吵架分手,最后都是要和好的。 平心而論,她這樣溫言細語的安慰,多少撫平了一點陶樂心中的焦躁。 但這話是寧音說出來的。 寧音說出來的,就感覺,像是在嘲諷。 寧音曾經(jīng)那么喜歡秦傲,而那時的秦傲又那么喜歡她,總覺得寧音不會真心地對她說這些話。 陶樂把頭埋得很低:“不用你管。” 車廂里安靜,這一聲顯得尤為尖銳。 寧音一瞬沉默下來,聳了下肩,坐到離陶樂最遠的那個位置去。 她倒是不氣,之前傅庭淵也對她這樣,也沒生氣。 但沉默是因為,她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點多管閑事了。 男女主的事情,她不摻和也許更好? 車內(nèi)的氣氛倏地急轉(zhuǎn)直下,只剩下陶樂小聲啜泣的聲音,坐在前頭開車的司機大氣都不敢喘一個,頻頻關(guān)注寧音的表情。 這換以前,寧音小姐還不得摔桌子和陶樂罵起來啊。 但現(xiàn)在她坐在那里不說話,司機又替她覺得有點委屈。 寧音小姐什么時候被人這樣懟過啊。 陶樂吼完寧音就后悔了。 畢竟以后還要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她不該主動把關(guān)系搞僵的。 她想了一路要不要和寧音道歉,甚至在車子快抵達寧家別墅時,做了下準備,想和寧音說一聲對不起,但車子一停下,寧音就頭也不回的下車了。 陶樂愣在原地,有點不習(xí)慣。 今天早上上車時候,寧音還很熱心地和她介紹車上的設(shè)施的。 她咬了下唇,在心里安慰自己,不過是塑料姐妹而已,鬧掰就鬧掰了后,利落下了車。 寧維洲回來的比兩人早些,正坐在客廳里喝茶。 “爸媽都還在趕回來的路上,明晚能到。陶——咳,樂樂,你怎么了?” 她哭成這樣,誰都能注意到。 寧音有了車上的前車之鑒,不想再摻和,對著哥哥點了下頭,算作打招呼,就想直接上樓了。 陶樂剛想開口訴說,寧維洲喊住寧音:“音音,別上樓了,先來吃飯。” 他敏銳地感覺到,姐妹倆之間有不愉快。 寧音那么可愛一個meimei,之前見了他都興高采烈的,今天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再看陶樂,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腫的嚇人。 這兩人都怎么了? 傾訴的話一下被打斷,陶樂站在一邊,看寧維洲熟絡(luò)地喊寧音,心里有幾分五味雜陳。但沒有關(guān)系,在夢里,哥哥也會喜歡她的,甚至,會比喜歡寧音更喜歡她。 餐桌上,陶樂主動開了口。 “我和秦傲分手了。” “這是好事啊。你別和那種人待著,沒意思。” 寧維洲想也不想地回:“他今天能讓你哭成這樣,以后肯定還會有更過分的。分的好!” 陶樂一下不知道說什么。 哥哥的這個回答,也安慰不到她心里去。 雖然秦傲有著諸多缺點,很容易被人詬病,可他之前,是真真實實的對著她好。 她說不出來貶低秦傲的話,也同樣的,不想聽見身邊的人說他的壞話,一時沉默哽住,食不知味地嚼飯。 寧音就坐在一邊安安靜靜地吃飯,一點參與話題的意圖都沒有。 她這模樣,更叫寧維洲心里生出幾分古怪。 等到飯后,寧維洲單獨找到寧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