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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行了, 你別說話了。咱們趕緊去醫務室吧!” 寧音一路奔著,心里有幾分感慨。 她極惜命。 可印象中,她來醫務室都是為了傅庭淵。 給他買退暑藥,陪他看受傷流血的膝蓋。 只是簡單的一個名詞,簡簡單單的三個字, 卻好像在這些付出里,被賦予了別樣的意義,以至于一想到醫務室,她就無可抑制地能想到傅庭淵。 三人快從樓梯上下來時, 冰蓮花忽的開口:“你不該去醫務室。人類看不出你的毛病。” 這樣氣定神閑的語氣,寧音的腦海里倏的清明了下, 閃過了一個念頭。 她覺得冷,是因為冰蓮花嗎? 冰蓮花自然能聽見她的心聲,很快給予了肯定回答。 “是的。你應該想辦法, 把我從你身體里弄出來。” 當時為了活命,它標記了她,融入了她的血液之中。 但冰蓮花從來都是極寒的花朵,人類根本承受不住。 之前傅庭淵用熱血壓制它,也給她輸氣,這才叫她現在才感應出冷意來。 寧音問:“怎么弄?” 冰蓮花說:“我也不知道。” 寧音的腳步頹然定在原地。 感受到她松手的顧采采和戚小雨也跟著停了下來,不解地問:“音音,怎么了?” 寧音覺得疲累。 她這兩天接收了太多不屬于正常認知范疇的信息,也因此感到了恐慌和無助,現在整個人更是像陷在一個冰窖里。 而那股寒氣的始作俑者,正在理直氣壯地告訴她,你所想要尋求的幫助并沒有任何用。至于你想要的解決辦法,我也不知道。 “采采,小雨,你們先去吧。我還有點事。謝謝你們。” 顧采采一把拉住她,關切道:“音音,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有事情和我們說啊?別憋在心里。” 戚小雨也非常擔憂地點點頭:“是啊,音音,你怎么了?” 寧音有苦難言,她看著她們關切的眼神,無數想解釋的話哽在喉頭,最終變成了一句低低的嘆息:“我真沒事。” “騙人!” 要不是寧音哆哆嗦嗦的,顧采采真想拍她一掌。 但現在寧音跟個冷冰冰的瓷娃娃一樣,不住地抖啊抖的,顧采采真怕她出點什么毛病。 “不管怎么說,你醫務室總要去的吧?身體出問題了要去看,你別逞強!” 別逞強三個字,叫寧音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傅庭淵。 她之前似乎也像采采這樣,判定傅庭淵的所有不說只是掩藏傷口,她不止一次地認定他以冷漠示人是因為沒有人能真正的走進他的內心。 可到這一刻她才驚覺過來,有的時候不說,只是因為難以啟齒的話里有著常人難以承受的秘密。 她現在的有口難言,是不是就像當時的他一樣。 他不停地叫她離他遠點。 是她不停地湊上去,不停地告訴他,想了解他,想接近他。 可當最后的真相擺在她眼前,她卻難以承受。 寧音笑了下:“我真的沒事。就只是……” 她仰起臉,一眼就看見自樓梯上方走下來的傅庭淵。 他逆著光,睫毛微垂著,漆黑的眼瞳里仍如往常一般淡漠,臉上也沒什么情緒。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的假笑頓時尷尬地浮在臉上,本能地想逃,但雙腳卻跟灌了鉛一樣,怎么也動彈不得,心臟說不上來是因為緊張還是害怕,而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傅庭淵率先收回目光。 他雙手插兜,徑自從樓梯上走下來。 兩人擦肩而過時,他一眼都沒有看她。 就像當時,他們毫無交集一樣。 窗前樹影斑駁,盛夏燦陽灑落一地,寧音如墜冰窟。 偏冰蓮花還在雪上加霜:“你看,他吸血鬼的真面目就這樣暴露出來了!你以后離他遠點!” 她心里比身上還涼,默默否定道:不用的。 輪不到她離他遠點,傅庭淵已經自動在兩人之間劃開了一道深的隔閡。 ——一如她剛才向他表達出來的希望那樣。 - 傅庭淵走下樓時,陶樂恰巧臉色難看地從音樂教室那邊走回來。 她講出事實,被寧唯洲羞辱了一頓。 雖然她的哥哥是個很紳士的,字字句句都沒有帶著侮辱性詞匯,可她卻明確地感覺到,他對她的偏見。 是因為寧音嗎? 寧音……經常和他講起他? 那寧音又對著哥哥抹黑了多少?! 她心里慌張,走回來時六神無主,差點撞上傅庭淵。 如若不是傅庭淵率先避開,她將會一頭撞在他身上。 “啊,對不起!” 目光落在少年的大長腿上,陶樂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她剛剛好像快撞到他了。 她抬起眼,恍惚間想起來他好像是傅庭淵。 ——秦傲最討厭的死對頭,現在和寧音倒是走得很近。 可她現在心里亂成一鍋粥,沒有功夫去想其他的,道歉完又再度恢復了失魂落魄的模樣,緩緩地走上樓。 傅庭淵卻立在原地,俊秀的眉緊緊地皺在一起。 剛才,他在這個女生身上,聞到了純血的香氣。 寧音,竟不再是他單一的血液來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