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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承禹俯身親上去,呼吸灑在白皙的皮膚上,燙起了一層紅暈:“自然是賠罪。” 夏日的夜色太短了,窗外的蟬鳴不過幾聲天色便亮了,傅承禹睜開眼睛的時候甚至沒有覺得睡了多久,陸遠思多年形成的習慣讓她一早便醒了,因為怕驚著傅承禹,便一直看著他的睡顏,見他醒了才道:“不多睡一會兒嗎?” “初到平州,想必有不少官員來訪,這個時候也該起了。”傅承禹搖搖頭,卻并沒有起身,陸遠思看他睡眼朦朧的樣子,忍不住親了他一口:“無妨,你多休息一會兒,時辰還很早。” 久病的人即便是痊愈了,精氣神也比不上常年習武的人,傅承禹閉著眼睛哼唧了幾聲,到底還是記掛著正事,掙扎著起來了,身上的被子隨著他的動作滑下來,陸遠思只看了一眼就輕咳了一聲別過頭去。 “王府里新修了校場,和原來的布局差不多,一會兒我讓齊昧給你帶路。”傅承禹穿好了衣服,精神清醒不少,一回頭就看見陸遠思目光游離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奇,湊到她身上說:“身體不舒服嗎?” 陸遠思沒有辦法,只能看向傅承禹,一下子看見他脖子上的紅痕,頓時呼吸一滯,頓了一下才說:“咳,我一會兒想個辦法給你把脖子上的痕跡遮住,今天不是還要見客人嗎?” 傅承禹這才反應過來,笑得十分開心,他抱住陸遠思,低聲說:“還要請將軍下次輕點兒才是正理。” 說起此事陸遠思便覺得氣悶,明明一切都很舒服,可她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好像平白被人占了便宜似的,偏偏傅承禹一副撒嬌示弱的模樣,陸遠思便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 總之,陸遠思被他說得臉上一熱,胡亂地答應了。 等他們二人大致收拾得體了,才有人進來服侍,陸遠思看著傅承禹綢緞似的頭發,忍不住接過丫鬟的篦子替他梳起頭來,又忍不住感慨:“你的頭發竟然沒有打結。” 傅承禹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倒是服侍的丫鬟死死地低著頭笑,傅承禹才意識到陸遠思在說什么,他正坐在銅鏡前,陸遠思的手指從他的發絲間穿過去,動作溫柔得不像是陸遠思的性子,傅承禹這才說:“即便是打結,也要與遠思的纏在一起才合理。” 明明是一句葷話,從傅承禹口中說出來也顯得纏綿悱惻,陸遠思原也不是個說不起葷話的人,卻不知為何與傅承禹相處得越久臉皮越薄,耳尖都有些泛紅,她把玉冠給傅承禹帶上:“好了。” 傅承禹心情極好,沒再繼續逗陸遠思,二人一同用過早膳后蘇執便說接了不少拜帖,傅承禹挑和陸遠思對視了一眼,都有些懷念起在越州裝失蹤的清閑日子來。 清閑的日子就此結束,傅承禹要接手平州諸多事宜,還要和平州官員磨合,自然少不得早出晚歸,陸遠思有時跟著他一起去,畢竟在這平州,陸遠思也有正事要辦,自然得和他們混個臉熟。 當初陸遠思在落桐園時與百官共飲之事已經傳開了,在民間也掀起了不小的風浪,然而陸遠思和傅承禹我行我素,儼然是要讓陸遠思光明正大地插手平州政事,除了已經被傅承禹收服的官員,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 不過傅承禹手段凌厲,他既然已經到了平州,手腳自可伸展開,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內已經不動聲色地換了一批要職人員,在賑災的同時,整個平州的政事穩穩的落在了他手里。 陸遠思對此一竅不通,除了鹽運外便是跟著傅承禹去賑災——說是為了安撫民心,瑨王殿下親自拜訪水患嚴重地區,施粥分糧,實際上是聯絡力量,將那些活動在各地的“領頭人”聯系了起來。 他前期鋪墊得太長,收起網來便顯得游刃有余,再責令官府修渠筑堤,加上天公作美,汛期過后連著晴了許久,災情便很快被平定下去。 既沒出亂子,也沒死多少人。 這么一來傅承禹在平州的聲望水漲船高,連帶著陸遠思一起被整個平州的百姓感激著,對比之下,陸遠思以女子之身干涉朝政穿來穿去變成了瑨王夫婦恩愛無比,是一對人人艷羨的夫妻。 因為陸遠思干政之事,有人往京城參過折子,傅承禹沒有攔著,他如今在平州大出風頭,京城那邊不可能聽不到消息,如果皇帝依舊忌憚傅承禹,必定會借陸遠思來敲打限制,可直到現在也沒聽見京城有什么消息,那就只能說明京城已經熱鬧得沒人顧得上平州這點小事了。 “陸姑娘,好久不見啊!老莫我可想死你了。” 這幾日沒什么事,鹽運也已經步入正軌,陸遠思便來了軍營,按理軍營重地,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陸遠思轉成帶了瑨王的腰牌,原本想拿出來,便聽見了一聲豪放的笑聲,抬頭一看,是幾個月沒有見的莫歸。 第102章 “莫將軍。”…… “莫將軍。” 陸遠思向他點頭示意, 當初陸遠思離開越州后,莫歸便遞了折子要調來平州,他原本就與何鼎是舊友, 聽說他要過來, 何鼎自然十分歡迎,都不用傅承禹出手, 直接去求鄭旭把人給要來了,現在平州駐軍里任著副將,與何鼎同級。 “我倒是約過莫將軍幾次, 只是將軍事忙, 倒是見不著人。” “陸姑娘別生氣, 我這可是剛一聽說你過來就專程來接你的,這幾個月確實是被抓了壯丁了,你多擔待、多擔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