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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巍說話的時候看都不敢看陸遠思,顯然是有些心虛,陸遠思道:“不必了,我們原計劃也沒有再清風寨中的時日,宋先生應該知道如今山下四處都在尋找瑨王的蹤跡,若是讓陸大人查到清風寨,那就不是我們離不離開的事了。” 說到底,把傅承禹“請”到清風寨的過程實在稱不上體面,宋巍磕磕巴巴地解釋道:“那什么……我們也是聽說你和殿下的關系也不怎么樣,這才失禮了些,都是誤會,謠言害人哈,不過你怎么不在車隊中?害得我們一頓好找……” 說實話,若是清風寨沒有在殘月峽多做停留,陸遠思未必能這么快找到這里。 宋巍還在解釋,又感慨起當年陸清和周玥是多么恩愛,誰能想到后來會變成這樣,當真是世事弄人之類的話,陸遠思聽得有些煩躁,打斷了宋巍的長篇大論:“若是宋先生沒什么重要的事,我們就此告別了,在清風寨停留的這些時日,我們已經耽擱了不少事,山下還有許多事務要處理。” 眼見他提起上一輩的事情,關系沒拉近多少,陸遠思反而有些不耐煩,傅承禹看了陸遠思一眼,沒說話。 宋巍有些著急,有些猶豫地表明了來意:“再重要的事情也抵不過父女團聚不是?如今殿下也已經蘇醒了,你不必時時守著,不如就去看看你父親?自從你把那盒子交給他,他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吃不喝的,你終究是他的女兒,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這倒是有意思了,”陸遠思的臉色越來越冷:“陸將軍并不只我這一個女兒,若是要拜訪,還是等人齊了比較好。” 說著陸遠思便不再與宋巍糾纏,就要上馬,傅承禹算是聽出來了,她不想見陸清,并不僅僅是因為她不是原來的陸遠思,她對陸清在周玥有孕期間帶回了陸遠佩的母親始終心有芥蒂。 若是當真如同旁人所說那般相愛,又怎會如此迅速地娶了小妾? 陸遠思在原來的世界中,便是這樣的想法,如今換成了“男尊女卑”,她就更難以理解男子所謂的“情深義重”。 這些傅承禹都是明白的,而宋巍也聽出了陸遠思的言外之意,忍不住皺起眉頭:“你母親懷孕期間無法服侍你父親,為他娶小妾本就是人妻本分,遠思,你是做小輩的,若是因此既記恨你父親就不太合適了,這些年你母親都教了你些什么?” “二當家,”傅承禹從馬上跳下來,眼看陸遠思的臉色已經十分冷了,宋巍的這番話已經觸及了陸遠思的底線,他牽住陸遠思的手,說道:“長輩之事我們不好置喙,但我們的家事,也不勞二當家費心。” “何必多說?”若是陸遠思年輕時,鋒芒畢露,還會與宋巍爭辯一番,現在她只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道:“我們走。” “等等!”宋巍也知道自己話說得過了,即便周玥善妒,他也不該當著陸遠思的面說她的母親,心中暗自惱恨,趕緊找補道:“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常事,你父親這些年一個人都沒找,也不容易,你看他連個兒子都沒有,自從你帶回來姓周的那木盒子,他就一反常態,姓周的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當初就一直阻撓你父母的婚事,現在你也不親近你父親,再這么下去陸家長房都要絕后了……” 傅承禹看了一眼陸遠思的臉色,覺得她居然還沒動手當真是不容易,他拉住陸遠思,說:“我離開京城的時候,三哥和我說過一句話,周家在越州出事前進過宮,我猜可能和越州之事有關,你要不要問一下你……陸將軍?” “入宮?”已經說過了,陸遠思已經過了事事都要爭個對錯的年紀,大多數時候她都分得清輕重緩急,只是倔驢脾氣犯起來的時候誰也拉不住。 她看向傅承禹:“周故和我說過,越州之事的確是有周家的手筆,他們料到你這一路不太平,要引我先離開,但這和宮中有什么關系?” 宋巍一聽這事兒還和周家有關系,頓時急了:“我就說周家沒安什么好心,他就是為了阻止你們父女相認!他們……” 陸遠思和傅承禹可不會把事情想得這么簡單,他們對視了一眼,陸遠思說:“陸將軍在哪兒?” 一看陸遠思回心轉意,宋巍頓時松了一口氣,趕緊給他們帶路。 清風寨并不小,他們走了約一炷香的時間才到陸清的住處,宋巍道:“你們去看看吧,把自己關在里面好幾天了。” 陸清這個老大當得沒什么排面,院子算不上逼仄,卻也不大,連個供差遣的人都沒有,里面的布置簡單整潔,小小的院子直接用石板墊平了,一根雜草也看不見,沒情趣得很,一點也看不出來陸家那一棵草的生長都修整得“隨意自然”的影子。 宋巍過去敲門:“老大,遠思來看你了,你開門呀。” 里面沒聲音,宋巍等了一會兒,再次舉起了手,這時從眾人身后傳來一道聲音:“你們在這兒干什么?” “老大?你出門了?”宋巍驚訝地看著陸清,對陸遠思說:“我可沒騙你,老大前幾天確實非常不對勁,欸你怎么今天出來了?” “既然來了,就進屋吧。”陸清沒理會宋巍,越過他推開房門,讓陸遠思二人進來,然后把宋巍推出去,咣地把門關上了:“你在外面待著。” 蘇看柳說陸清這個人冷冰冰的,這個評價卻是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