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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什么呀,”那伙計指了指上面,壓低了聲音對陸遠思說:“都有人的。不過老天開眼,總算是把他們抓走了,咱們老百姓總算是有好日子過了。” 陸遠思無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茶盞,盞茗看了她一眼,給了小二賞錢讓他先下去,這才問:“小姐,您覺得有問題?” 陸遠思沒回答,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站起來:“走!” 說著陸遠思迅速離開,盞茗險些沒反應過來,匆匆放了一錠銀子小跑著跟上陸遠思的步伐。 這幾日陸遠思沉浸在馬上就要見到傅承禹的喜悅中,竟然連如此重要的情況都未注意到,這讓陸遠思的心情愈發沉重。 按照傅承禹的計劃,他遇襲失蹤,一是為了拖住陸應的步伐,二是為了讓傅承浚和傅承柄鷸蚌相爭,那么他一定會將遇襲的消息大肆宣揚。 遇襲地點在越州邊界,主城是第一個收到消息的,而城中戒備突然加強,但凡有一點鬧事的都免不了牢獄之災,顯然是出了重大狀況,而城中百姓、包括陸遠思都沒有收到半點消息,那就證明是有人在刻意隱瞞! 而值得被刻意隱瞞的…… 陸遠思希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她帶著盞茗繞了些路,確定沒有人跟蹤后拐進了越州大通賭坊的后院,在陸遠思出現的時候,正好被一個小廝撞見,當即便要大喊,陸遠思瞬間制住了他:“帶我去見你們管事。” 見陸遠思來勢洶洶,那小廝呆滯地點了點頭,藏在身后的手不動聲色地拿出一個竹筒,被陸遠思給奪了過來:“別耍花樣。” 那小廝立刻討好地笑:“女俠手下留情,我……我這就帶你去見我們管事,這就去……” 陸遠思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這小廝一看就不老實的樣子,但她又不愿傷到傅承禹的人,只好把人打暈了。 說來也巧,正好一個留著八撇胡子的小老兒帶著人從回廊那邊過來,和陸遠思看了個對眼,其他人紛紛警惕起來,陸遠思卻一點也不覺得心虛,帶著盞茗往那邊走去。 那小老兒瞇了瞇眼睛,過了一會兒似乎是認出了陸遠思,立即向她行了個禮:“可是主人家夫人?” 陸遠思掃了眾人一眼,才道:“出什么事了?” “夫人里面請。” 陸遠思把盞茗留在門外,跟著小老兒往院子里頭走去,七拐八拐地進了一間屋子,那小老兒才整了整衣袖,向陸遠思跪下:“老奴見過王妃。” “不必多禮。”陸遠思心里揣著個不安的猜測,看見這掌柜的舉動,心就更沉了些,問道:“方才見你行色匆匆,出了什么事?” 掌柜的皺著眉頭,說道:“正是因為沒有出事才令人擔憂。” 大通賭坊在整個大昭并不算多么扎眼的產業,每一處賭坊都設在對傅承禹而言的關鍵之處,為的就是消息時刻相同。 他要將計就計來一出“失蹤”,和陸遠思只知道大概時間不同,越州大通賭坊時刻都能收到最及時的消息,按照計劃,傅承禹應該會在前夜“遇襲”,可直到現在,也沒有聽說過和瑨王有關的任何消息,反倒是越州官府悄然動了起來。 “我們收到的消息,昨日早晨有人快馬加鞭,暗中造訪了知州府,具體消息不知,緊接著越州兵馬便在暗中調動,我們已經主動聯系主子,尚未得到回信。” 一天一夜,從此地至越州邊界,一來一回怎么著都夠了,如果一切仍在傅承禹的計劃之中、或者計劃有變但傅承禹依舊平安,越州大通賭坊也應該會得到他的回信,可至今仍無回音,這聯系算是斷了。 “王妃不必太過擔憂,主子與我們有緊急聯系方式,若是當真出了意外,即便是具體消息無法傳遞,我們也是能知道大概情況的,或許是路上遭遇了其他變故。既然沒到動用緊急聯絡方式的時候,那就說明主子安全無虞。” 陸遠思的臉色依舊不好看:“陸應如今到了何處?” “正在越州,”監視陸應的行程自然也是他們的任務,掌柜的說道:“不出意外,午時之前他即可抵達主城。” “出事了……” 巡撫使擁有緊急調兵之權,但這是有條件限制的,為了防止武將專權,大昭明文規定除圣旨、虎符外,長者調兵不可越級,也就是說陸應若是想要調兵,只能通過越州知州,調取越州直屬兵馬,再往下,那就需要由越州知州來調動。 而陸應此行的目的是巡查民生,不可能直奔越州主城,他匆匆來此,只可能是遇到什么難辦之事。 這兩日越州突然戒嚴,大概率是在搜索匪徒,所以有任何嫌疑之人都會被盯上。而傅承禹…… 若是傅承禹當真是按照他的計劃失蹤,那么瑨王遇襲的消息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悄無聲息。 只有事情超出了意料,局面脫離了掌控,陸應才有機會封鎖消息——雖然只是一時之策,但若是能在消息未曾傳開時找到瑨王,便可將影響降到最小。 “你們繼續聯系承禹,我要出城。” “王妃!”如今情況未定,掌柜的也知道事關重大,自然不敢讓陸遠思去冒險,正要說話,陸遠思卻道:“我是外來人,來歷神秘且行事招搖,陸應若是抵達主城,我身上的嫌疑絕對不輕,到時候我便是想走都走不了!” 陸遠思現在應該和傅承禹一起遇襲,絕對不能出現在越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