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頁
“啊啊啊啊……”叢嘯有些崩潰地喊了一聲,拖著長長的調子讓傅承禹哭笑不得,他推了推叢嘯的肩膀,笑著問:“怎么了你?” 叢嘯瞥了他一眼說:“我覺得你完了。” 準確來說,叢嘯覺得自己有點倒霉,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向傅承禹灌輸“人無貴賤”“男女平等”的觀念,好不容易把他塑造成一個打從心底里便不把自己當成皇子的皇子,而現在又來了一個陸遠思,從他看自己的眼神,叢嘯深深地覺得陸遠思的封建思想已經根深蒂固,自己依舊任重道遠——倒不是說他有多關心陸遠思是怎么想的,只是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養成”的五好青年萬一和陸遠思吵了架,還不得被女尊世界那一套理論給欺負死? 傅承禹還沒理解叢嘯的意思,就聽見他說:“我有一本《讓女朋友撒嬌的一百種方法》,我覺得你很有需要。” 傅承禹:“……不,謝了。” 見傅承禹拒絕自己的好意,叢嘯更是深感他這輩子翻身無望,他了解傅承禹,又不了解陸遠思,萬一她以后想娶二房那傅承禹可怎么辦…… 見叢嘯這幅頗為憂慮的樣子,傅承禹忍不住笑起來,他有些好奇地問:“你不驚訝嗎?在那個世界里男子竟可以懷孕生子,你覺得真的可能有這樣的事情嗎?” “不驚訝……”叢嘯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地說:“我更驚訝的是你居然還能這么輕易地接受了這個設定,陸遠思接受女人懷孕不都用了好幾天嗎?倒是你……只聽她說一遍就完全相信了呢……” 這才是最讓叢嘯感到憂心的,以古人的角度帶入的話,陸遠思說的話就是瘋了啊,可傅承禹倒好,非但不懷疑,還接受得飛快,叢嘯甚至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孤陋寡聞的人。 聽他這么說傅承禹也不反駁,只是抿著嘴笑,叢嘯卻突然皺起了眉頭,從桌子上爬起來:“不對啊,陸遠思已經穿來好幾個月了吧?她沒有來過月經嗎?” “什……” 這一次還不等傅承禹提問,叢嘯就自顧自地說:“在她的那個世界里是男人生子,雖然我想不明白是什么機理,但來月經的人肯定不會是女人吧,陸遠思來這里都已經好幾個月了,她要是來了月經,怎么可能意識不到?這不對勁啊……” “叢嘯,”傅承禹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問:“什么意思?” “月經……就是說葵水,”叢嘯站起來:“陸遠思什么時候回來?我給她把把脈?雖然說你們是不準備要孩子,但沒有月……葵水這件事情可大可小,不光是能不能懷孕的問題,還是看一下比較放心。” 傅承禹一個大男人,又沒成過親,就連當初宮中的教習宮女都沒碰過,能知道葵水是什么就不錯了,這會兒聽叢嘯一本正經地介紹,難免有些尷尬,但又聽說可能影響陸遠思的身體,不免有些擔憂:“我不知道,等遠思回來你給她看看,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我這不是還沒看嗎我哪兒知道有沒有問題啊?”叢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又安慰傅承禹說:“也不一定是什么大事兒,你那么著急干什么……” 也不知道剛才把氣氛搞得如此嚴肅的人是誰。 因著這個緣故,叢嘯便一直留在瑨王府中,傅承禹收到消息說鹽運出了些問題,等陸遠思回來時天色已經黑了,她的神色有些匆忙,看見叢嘯還在,以為是傅承禹的身體又出了什么問題,便詢問了幾句,得知沒事之后才放下心來。 “嚇死我了,叢先生是大忙人,難得留到這么晚,我還以為是有什么要事。”說著陸遠思也不管是不是還有外人在,便去拉傅承禹的手,和他膩歪在一起,叢嘯翻了個白眼,越發覺得陸遠思對傅承禹不懷好意,說不定就是看中了他長得好看…… “是有些大事,不過不是承禹,我是來給你診病的。” 以前叢嘯說話也沒客氣到哪里去,但大多都是不正經的調侃,這還是陸遠思第一次察覺到叢嘯語氣中對自己的不滿,忍不住看了傅承禹一眼,用眼神詢問自己什么時候招惹他了。 傅承禹抿著嘴笑了一下,拉著陸遠思坐下,說:“沒事,我們不是要去平州了么,讓他給大家都看看,若是有什么隱疾,也好提前防治。” 畢竟是尚未確定的事情,傅承禹不想讓陸遠思擔心,便沒直接告訴陸遠思,叢嘯翻了個白眼,卻也沒戳穿他,而是對陸遠思說:“對對對,把手伸出來吧。” 陸遠思還是有些奇怪,卻還是伸出了手,一邊任他診脈一邊和傅承禹說:“我這邊出了一點問題,得去一趟越州,你準備什么時候出發?” 越州和平州相鄰,傅承禹就番本就是順路,但鹽運之事不能拖延,更不可能隨著瑨王府的車隊慢悠悠地走,更何況如今他們還沒有確定就番行程,此事還得慢慢商議。 傅承禹知道鹽運的情況,他告訴陸遠思陸應已經被任命為巡撫使,又說:“我在平州雖有布局,但尚未成形,我會命人拖延陸大人的行程,你前往越州也可放心。” “你不和我一起去嗎?”陸遠思專程回來告訴傅承禹鹽運之事,便是想和他一同出發,只要朝中同意傅承禹就番的命令下來,她就可以和傅承禹金蟬脫殼,從瑨王府的車隊中離開,暗中前往平州,也避免了路上可能遭遇的危險。 陸遠思語重心長地對傅承禹說:“朝中有多少人看你不順眼,在途中稍微使些手段便能讓你十分不好受,你不如隨我一道離開,留著一個空車隊給他們對付,說不定還能反過來抓住他們什么把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