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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思就說自己已經搞定了,讓他不用擔心, 傅承禹就問:“三哥看上去怎么樣?” “很正常啊,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吃了癟。”陸遠思癟癟嘴,發自內心地覺得不管傅承浚是不是敵人, 這一份氣度都是值得佩服的,相比來說反倒是太子要稍遜一籌。 陸遠思也不覺得自己這么坑傅承浚有什么不對的, 但是看著傅承禹似乎很關心這件事,就有些奇怪地問:“我一直覺得你和傅承浚的關系怪怪的,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么想的?” “沒什么,按照你自己想做的去做吧。”傅承禹握住陸遠思的手,他們兩個都在室外站了太久,手都是涼的,陸遠思想問傅承禹出來多久了,以后不用等她, 但是傅承禹沒給她說話的機會,而是說:“其實那天在醉客樓里,三哥有一句話說得對,如果坐上那個位子的那個人不是我,那對我來說,他才是最好的選擇……” 陸遠思的家庭很簡單,母親只有一個侍從,膝下也沒有女兒,她是家中的獨女,再加上家教嚴格,對于后院之事并不了解,后來也見過幾個皇女相互算計,但卻很難理解像傅承浚和傅承禹這樣一心想著怎么算計對方,卻又相信彼此是個什么樣的情況。 見陸遠思露皺眉,傅承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其實也沒有那么難以理解,我和三哥的年紀相仿,他少年喪母,經常往我母妃宮中跑,彼此便親近些,但皇位畢竟只有一個,既然我們都想要,那就必定會有人失意。” 陸遠思依舊不能理解,皇權爭奪本就是你死我活,怎么還講究留一條活路呢? 即便是傅承禹寬和大度,可以保證日后不與傅承浚為難,不對他起疑心,他又怎么能保證傅承浚也是這么想的? 世事變幻難測,他們就真的不怕日后嗎? 這么想著,陸遠思的眉頭便皺的更緊,傅承禹有些無奈地看著他,握著她的手更用力了些,陸遠思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對自己說了什么! 傅承禹說既然他們都看上了那個位子! 這是他第一次在陸遠思面前表現出自己的野心,他毫不掩飾地告訴陸遠思,自己在等她,因為他對陸遠思這一路上的行蹤了如指掌,這才是傅承禹的意思。 陸遠思驚訝地看著他,其實她并不在意傅承禹對自己是不是真誠的,因為在陸遠思眼中,傅承禹總是弱小珍貴、需要保護的,這樣的寶物總該有些自己的秘密,陸遠思并不介意他有所隱瞞。 但是傅承禹今天對她坦誠相待,這簡直是一個意外之喜。 見陸遠思終于反應過來,傅承禹的笑更明顯了些,他說:“我剛才問三哥的情況,不是擔心他,只是有件事情告訴你,跟我來。” 陸遠思好像是一腳踩在棉花上,整個人都飄忽忽的,也沒聽見傅承禹在說什么,就笑著點了點頭,只是對于陸遠思來說,這個笑容就顯得有點傻了。 等陸遠思和他回到院子,看見跪在地上的人時才回過神來,皺著眉頭問:“墨薏?” 墨薏的情況看上去并不是很好,她被綁的很緊,衣服和頭發有些凌亂,顯然是有過掙扎的,只可惜嘴里塞了布條,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整個瑨王府里,墨薏是唯一一個“陸遠思的人”,按照一般情況,傅承禹身為夫君,擅自處置了妻子的貼身丫鬟,這是不合理的,等于是給妻子沒臉。 但傅承禹就是這么做了,似乎并不害怕陸遠思多想,事實上,陸遠思的確沒有懷疑,她來的第一點就把自己當成瑨王府的主子吩咐齊昧做事,可見在陸遠思心中,她和傅承禹本就是不分家的。 “承禹,這是怎么了?” 陸遠思沒質疑傅承禹為什么要綁了墨薏,她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事能讓傅承禹這么好的脾氣都“大動干戈”。 看見陸遠思,墨薏也沒有掙扎,傅承禹親自蹲下來,拿出了墨薏口中的布條,說:“還是讓她自己說吧。” 墨薏抬起頭來,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陸遠思,她似乎并不想為自己所遭到的對待去爭辯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平靜。 這樣的表現讓陸遠思有了點興趣,現在想來她剛來到這個地方時能在所有丫鬟中一眼挑中墨薏并非偶然,她一定是做了些什么讓自己印象很深刻的事,比如在所有人都勸誡她不要離開新房的時候,只有她毫無反應? 不,這樣的表現太奇怪了,陸遠思不一定能注意到她,倒是其他人肯定能注意到。 那是什么? 在沒有其他選項的時候,陸遠思總是相信直覺,而墨薏給她的感覺并不像是一個普通丫鬟,或許她曾經以為墨薏是有一定的野心才破釜沉舟地跟著她來了瑨王府,陸遠思甚至因此對她有些欣賞,可如今看來并非如此。 “王妃,”墨薏開了口:“我是燕王殿下派來保護王妃的。” 說來可笑,傅承浚!派了一個心腹!來瑨王府保護傅承禹的王妃! 聽著便讓人覺得荒唐。 但從理論上來說,陸遠思如果還是以前那個懦弱的姑娘,她來到瑨王府還不知道要被陸家那些不懷好意的丫鬟欺壓成什么樣子,而傅承禹很大可能也不會愿意理她,甚至陸遠思如果出了事,傅承禹很愿意借此威脅傅承浚一把。 這么說來墨薏的存在竟然是合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