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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陸遠思剛進來就聽見這么一句,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問了傅承禹一句:“行,你吃飽了嗎?” 傅承禹:“……” 陸遠思卻不覺得陸應有什么值得傅承禹cao心的,看了一眼桌上幾乎沒動的糕點和飯菜,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你等我一會兒。” 說著陸遠思便出了門,此時夜已經深了,風從門口灌進來,讓傅承禹的嗓子有些發癢,輕輕咳嗽起來。 所幸這一次陸遠思回來得很快,她手里提著一個食盒,將剩余的糕點都放了進去:“飯菜已經涼了,不能在吃了,這些糕點倒是可以帶回去,你不是喜歡么,以后我讓人專程給你送到府中,也更方便些?!?/br> 陸遠思做起這些事情時自然無比,她很快把桌面收拾好了,空出一只手來對傅承禹說:“走吧?!?/br> 他們此次出門只帶了齊昧一人,而現在唯一的侍從卻不見了,不管怎么想都是不得體的,但是陸遠思什么都沒有問,她只是看著傅承禹,坦誠而真摯。 見傅承禹沒有動作,陸遠思也不尷尬,她自覺傅承禹是在害羞,于是主動走過去拉住了他的手:“不是說回家嗎?走啦?!?/br> 陸遠思在外面呆了太久,她的手都是涼的,但是很快暖了起來,和傅承禹肌膚相觸的地方像是生了一爐炭火,燙得人下意識地想把手縮回去。 可傅承禹生生忍住了,他要講陸遠思看做最尋常不過的一個人,即便不是敵人,也只是單純的利益伙伴,這種反應實在不應該。 傅承禹這么想著,身體卻擅自脫離了大腦指揮,半邊身子都僵硬著,惹得陸遠思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停下腳步來問:“怎么了?” 湖邊的風涼得很,吹得陸遠思打了一個哆嗦,她在心里又罵了一句這破身體真不行,一邊對傅承禹說:“身體不舒服嗎?我們趕緊上車吧,這里太冷了?!?/br> 也許是夜風把爐火似的溫度吹散了一些,傅承禹抿了抿嘴唇,說:“嗯?!?/br> 陸遠思見他眼角都帶著一點紅,心疼得不得了,立刻和傅承禹靠近了些,似乎是想把自己的體溫傳遞給他一些,可轉念一想自己在外面逗留了這么久,身上還不如傅承禹暖和,因此又飛快地后退了些。 “王妃。” 陸遠思疑惑的看向傅承禹,像是無聲地詢問,可傅承禹只是垂下眼睛,什么都沒說,快步走近了些,他厚重的大氅便將二人牽在一起的手蓋住了。 “走吧?!?/br> “?。颗丁?/br> 說實話,陸遠思有些反應不過來,因為和傅承禹的距離拉近,她不得不抬起頭來才能看見傅承禹的臉。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傅承禹的表情在夜色并不真切,陸遠思只能看見他尖削的下巴和緊抿的嘴唇,大概是大氅擋住了春夜的寒風,陸遠思突然覺得,這樣的傅承禹,要比永遠帶著笑意的他要真實得多。 二人回到馬車上,傅承禹率先松了手,厚重的車簾垂下來,擋住了陸遠思的視線。 傅承禹全程沒有說話,陸遠思在車外站了一會兒才說:“還等齊昧嗎?” 馬車里沒有聲音,陸遠思等了一會兒,便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形,才剛先開車簾一角,便聽見傅承禹說:“不必?!?/br> 他平日說話總是溫和客氣的,很少有這樣言簡意賅的時候,陸遠思今日大概也有些失態,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她將食盒送進去便放下了車簾,也沒看見里面是什么情形,直接坐在了馬車前面:“那我們這就回府了,你若是累了,可以先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叫你?!?/br> 陸遠思好像很習慣做這些趕車的粗活,馬車里很安靜,陸遠思等了一會兒,這才緩緩往瑨王府駛去。 白日里熱鬧擁擠的大街空蕩蕩的,就只有一輛平凡無奇的馬車緩緩穿行而過,陸遠思一路上想了很多,等看見瑨王府牌匾的時候,卻又覺得自己什么都沒想,腦子里一片空白。 馬車剛一停下,門房便前來迎接,傅承禹踩著馬凳下來的時候,沒去看陸遠思沉思的神色,他掛著慣有的笑容問:“陸大人在哪兒?” 立刻便有人答道:“還在大廳坐著呢,蘇管家一直在陪著?!?/br> 傅承禹點了點頭,便往府里走去,陸遠思和他并肩往前,快到大廳的時候問:“已經這么晚了,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陸大人乃是當朝閣老,我若是避而不見,于理不合?!?/br> 這倒是像傅承禹的行事作風,陸遠思也就不再多說,才剛走到大廳門口,便聽見一道充斥著怒意的聲音:“瑨王殿下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堂堂親王,夜不歸宿,成何體統?” 即便是陸遠思回門當日,陸應的表現也稱得上可圈可點,而現在竟然直斥傅承禹不成體統,可見是氣得狠了。 陸遠思心情不錯,直接走了進去:“瞧陸大人這話說的,我家殿下一沒違背綱紀二沒失禮逾越,怎么就不成體統了?” 見到陸遠思,陸應今日攢了一天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當即冷哼了一聲,怒道:“陸遠思,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祖父!” 一直陪在大廳的蘇執走過來,向陸遠思和傅承禹行禮,陸遠思道:“夜已深了,蘇管家回去休息吧,今日有勞你了?!?/br> 蘇執摸了摸胡子,眼含笑意地看了傅承禹一眼,別有深意地“欸”了一聲,對傅承禹說:“那老奴就先回了,王妃和殿下今日可玩得盡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