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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手里的佛珠在轉(zhuǎn)了轉(zhuǎn), 視乎是察覺到陳玉珂的視線, 微微抬眸,陳玉珂連忙扭開頭。 桂老夫人的貼身嫲嫲從里間出來,瞥了一眼眾人,“老太爺醒來了,老夫人讓大老爺和二老爺還有幾位少爺進(jìn)去。” 桂大老爺已經(jīng)很久沒有那么早起來了, 抖了抖眼皮子,跟在桂二老爺身后進(jìn)去,他從來沒有如此渴望過老頭子能長命百歲。 陳玉珂悄聲地和三娘子說著話, 而十六娘子桂心禮只是羞答答地靠近兩人, 所有人看似不語或者悄悄說著話,其實耳朵都恨不得伸長兩米, 好聽見里面說的是甚么。 待眾人出來后,未見桂老夫人的身影,只是桂二老爺傳話道,“都回去吧!老太爺要靜養(yǎng),平日沒甚么事就不要過來了, 除了初一十五的請安外。” 頓了頓,對二夫人道,“另外,老太爺讓分家了,現(xiàn)在住的府子留給二房,大房明年春再搬出去。具體的分家你到時候和大嫂還有老夫人商議下。” 扔下這聲雷,桂二老爺就走了出去,也不管后面眾人被震驚的尖叫聲或者是議論聲。阿爹這頭靠不住了,岳家現(xiàn)在快要自顧不暇了,難道自己真的要坐穿鴻臚寺寺卿這個位置不成?無論是西夏還是金國這幾年都在蠢蠢欲動,他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危險。 桂二夫人多年的愿望終于要實現(xiàn)了,先是一陣狂喜,接著又是一陣茫然,大房和以前不一樣了,又和學(xué)士府、張家還有王府牽上了關(guān)系,十三郎似乎還頗得圣心,現(xiàn)在將大房踢出去卻是二房的損失了。 老太爺是不是病糊涂了,不行,我得去問問老爺。 桂二夫人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連忙小步跑出去,之前說的大家夫人的禮儀早就拋之腦后了。 桂大老爺扭頭對桂伯舟道,“老太爺說的那處宅子你回頭找人去修下,反正要等到年后再搬,不著急。”說完后又嘀咕了一句,說不定到時候不用搬了呢! 秦香蓮也不顧忌二房的人還在,連忙問,“好好的,老太爺怎么說到要分家了?難道只是將大房分出去,其它的怎么說?” 不是秦香蓮想問那些財務(wù),而是她這糊里糊涂的,感覺不像是分家吶! “我也聽得糊里糊涂的,你不明白的話就問十三吧!”桂大老爺晃了晃頭,然后又一臉的諂媚地對小兒子道,“十七,阿爹送你去書院吧!昨夜那么大的風(fēng)雨,現(xiàn)在路上肯定不好走。也不知道你往日住的地方有沒有漏水,阿爹帶人過去看看,如果漏水了,找瓦匠補上。” 十七郎一臉的害羞,他自認(rèn)是大人了,可是阿爹總是把他當(dāng)小娃娃對待,連忙像小雞啄米似的答應(yīng)下來,“阿娘,我先去書院了。” “去吧!現(xiàn)在街上也不知道是怎樣的情形,如果覺得不對就馬上回來。”秦香蓮點頭,連一眼都不想看桂大老爺了,果然爛泥就是爛泥,就算放上十幾二十年,也變不成息壤。 桂青揚和桂伯舟要當(dāng)值,也不推拉,道了一句回來再說,一切由阿娘阿奶做主,就走了。留下來的桂青彰和桂青詞兩兄弟相視一眼,決定結(jié)伴去曾家。 曾原自從拿下越國回來后,就從提刑按察司升到刑部尚書了。桂青彰跟了他近十年,后來桂青詞跟著桂青彰去了好幾次曾府,倒是跟曾府的小輩相處得不錯。 嗯,曾家還有幾個待嫁的小娘子…… 所以桂二夫人每次只要聽小兒子說要去曾府,那禮從來就沒有輕過。好幾次側(cè)面探了曾府的意思,對方?jīng)]有明確拒絕,但是也還沒答應(yīng)。 看到一屋子的爺們?yōu)t灑的走光了,陳玉珂似乎看到這位嫡母腦門上冒青筋了,連忙低頭。 秦香蓮深呼一口氣,帶著身邊的嫲嫲丫頭回了清暉園。陳玉珂和余下幾人點點頭,跟著出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桂伯舟越發(fā)的忙起來了,幾乎是早上陳玉珂睜開眼就不見人了,晚上她本來打算等他回來的,等著等著自己又睡過去了。 開始的時候,張妮娘這些跟著她嫁過來的人,心里都慌張了。小娘子你在娘家愛睡覺就算了,怎么嫁人還是這樣? 可是陳玉珂不愿意改變自己的習(xí)慣,而桂伯舟又不說甚么,張妮娘她們干脆也不管了。 只是上次雨夜一輝苑的杏子樹被雷劈中,死了的事,還是在下人口中流傳了。甚至有些人說也許十三少夫人是個命硬的。要不怎么小的時候是個結(jié)巴,嫁進(jìn)來的這幾天,又是大風(fēng)大雨,老太爺都病倒了,只有她自己的小日子過得舒坦。上頭的婆母不用她侍候,郎君也不拘束,自己想睡到日上三更都無人置喙。 桂二夫人掌家,按理說這樣的流言不會流傳開來,可是桂二夫人最近焦頭爛耳得恨不得見到一個人就噴一個人。 桂大郎成親多年,杜氏一直未有所出。 她是桂二夫人娘家的侄女,家中條件雖然一般,卻有個會讀書的大哥,做了御史。桂二夫人當(dāng)初就是看中這點,拼命往皇城里塞銀子,討好杜氏的阿娘,將杜氏嫁到平江府。 按理說當(dāng)時的情形,杜家大哥只要是個腦子清醒的,就不會同意將自家阿妹嫁到桂府。可是偏偏杜氏在一次上香的途中,就那么惡俗地和一個外地來的痞子相識居然還私定終身了。 如果陳玉珂當(dāng)時在場,她肯定會認(rèn)出那個痞子是誰。喲,那不就是三番兩次幫了大姐的那個張痞子張夏陽嗎?倒是出息了,沒了自家大姐,他居然還撩上了御史家的小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