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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打發人來,絕非好事。聯想到他的人傳來老太爺和二叔的談話,桂伯舟心里不是不氣,雖然早有打算,想不到居然局面會變成這樣。 十五年前,自己醒來礙于年齡太小,只是帶了一些金子寶石就離開了皇城。那一地窖的金磚金元寶在他八歲進京的時候,就想親自潛去查看。 可惜一來,能力不足,二來那里已經改名換姓了,賈府有沒有發現,或者是祖父是否早有安排,桂伯舟都不知道。等他有人可以潛進去的時候,那里早就被填平,成了賈府的后花園。 桂伯舟一面想,一面吩咐,“請二老爺和大……,算了,請大爺還有四爺九爺來壽安堂?!?/br> “另外讓二老爺先更衣再來見客。”本來還想叫父親的,還是算了,人家是祖母的親大哥,可不是父親的親舅舅。 “家父抱恙,不能會客,還望舅舅見諒?!惫鸲蠣敶颐π卸Y,對于這個舅舅他目前只能維持臉上的客氣了,一想到父親跌倒的那一刻的起因,桂二老爺心里又急又悔。 桂二老爺盡管重新換洗過,可是滿眼的通紅,和頭發上的濕氣卻讓賈太尉心里一咯噔,難道他那個妹夫真的不行了?在這個時刻,真的不是甚么好事。 “老夫先進去看看。”賈太尉腦子里轉了一圈,臉上眉頭緊皺,抬了抬手,瞥了一眼一聲不吭的新上任的司經局洗馬,這倒是條狼崽子。自家外甥父子四人怕是給人當墊腳石了…… 待賈太尉看過尚未醒來的桂老太爺之后,嘆了一句,對一旁的桂老夫人道,“詩娘,人老了都得經這一遭,你……哎……” 搖了搖頭,賈太尉慢步踱了出去,卻沒看到身后的meimei手中佛珠停了片刻,又快速轉動地轉動起來。就算看到了,賈太尉也不以為意,不過是個出嫁多年的meimei罷了,如果當年桂府就此沉淪,也未嘗不是好事,只是沒想到居然還能翻身。 “老夫此事前來,實為奉命而來。并不知妹夫已經遭此不測,本來有一件事想要問問他的……現在看來只能問你們了?!辟Z太尉左右看看,低聲道,“此處不是談話的地方,而且莫要耽誤你父親休息……” 桂二老爺看了看身旁的三個兒子和侄子,微微頷首,“請舅舅隨我前去書房!” 待眾人坐下后,桂二老爺問,“不知舅舅是奉誰的命而來?有何見諭?” 之所以這樣問,因為桂二老爺知道可以命令賈太尉的并不僅僅是陛下。桂二老爺雖然前兩年坐上了左侍郎的位置,今年初又被擼了下來,但是并不是真的沒有才能,只不過因為先前的經歷,為人行事有點瞻前顧后,猶豫不前,才能反而不突出了。 說白了點,做個太平官還行,如果想要有太大的建樹,難。 “看來睿之知道的不少吶!”賈太尉語調隨即冷了幾分,“也不是大事,誠親王爺的一句話的事罷了?!?/br> 頓時,桂府五人眉頭輕皺,十五年前,桂府怎樣留下來的,付出的是甚么,他們都知道,所以這些年來一直是?;庶h,抱緊皇帝的大腿。桂伯舟在一年前明面上是軒轅榮的人,實際上卻是在給軒轅烈焱辦事。賈太尉居然如此輕飄飄的一句話,內里的意思,卻由不得幾人不深思了。 “不知王爺有何吩咐?”桂二老爺捏了捏茶杯。 “十三年前,桂府借走的東西也該還了?!辟Z太尉尾音稍稍挑起,桂二老爺桂青揚神情劇變,桂青璋桂青詞一臉的疑惑。 而桂伯舟腦子里閃過各絲思路,恍然大悟,怪不得上輩子桂府貶到平江府之后還不算,在二叔偷偷回了一次皇城之后,又被趕到了邊城,最后他還死在那。想必就是因為那一批財物吧! “如今妹夫情況如何尚不知,不知睿之可能當得起桂府的朱?”賈太尉能在懷化大將軍合府如喪家之犬被貶謫后迅速搬到桂安璐不是沒有理由的,“若是可以,麻煩歸還,舅舅也可以免去諸多尋覓cao勞之苦。那舅舅謝謝你了……” 一席話不緊不慢說完,桂二老爺早已聽得大汗淋漓,回想起之前和父親的爭執,眼下父親病得起不來,具體事宜,他還沒能來得及問清,此時只道,“此事我還真不知,阿爹如今還不曾清醒,一時恐怕難以問出名頭……” “二叔不清楚,我們就更加不清楚了。不過據我所知,府上并沒有借過王爺的東西未曾還的,舅老爺這么說……”桂青揚頓了頓,目光閃了閃,“可有確鑿證據?桂府一直都知道守規矩的?!?/br> 賈太尉言罷面無表情起了身,“既然如此,不如等妹夫醒了,老夫再來罷?!?/br> 桂伯舟不知道賈太尉今日為何一反常態,往日雖然兩人未曾多打交道,但是為了了解清楚當年之事和對如今朝廷的把控,作為軒轅榮的暗子,他了解的賈太尉可不是這樣的,“祖父還需照料,不便留客,大人請回,至于王爺那邊,待后日祖父醒來自當說清楚?!?/br> 賈太尉最后便冷著一張臉,告辭走了。 “爹!”桂青揚一等賈太尉走了,眉頭就上揚,急急地,“阿爺之前到底是怎么說的?” 桂青詞此時反應過來了,嚇得蹦跳起來,“原來舅老爺說的是真事?咱們家真的借了王爺的東西?你們都知道?”狐疑地打量了眾人一眼。 “我不知道!”桂青璋冷冷地道,眸子里寒意更甚秋涼。如今如果不是因為老師的原因,苗兒基本又是作為人質押在大穆,他早就想離開這里,帶著妻兒回到越國去。關于桂府的一切,他并不想知道,平日里只是關上門過一家四口的小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