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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 王芊芊看了一眼盛怒的父親抱著牙哥兒,再看看阿娘,低頭道,“不喜就是不喜!” 王了一和陳秋嵐相視一眼,陳秋嵐走過去拉著她的手道,“芊芊是阿姐呢!阿爹和阿娘在芊芊小的時候,也曾這樣抱過芊芊的。只不過阿弟現在不會走路,所以阿爹阿娘才會多看顧他一些。” 也許夫君并不曾有過這個體會,才會對芊芊生那么的氣,但是陳秋嵐下面有兩個阿妹,她能理解芊芊的想法。知道一時半會的女兒也不一定能聽進她的說法,只能暗記心里,待以后慢慢開解。 陳秋嵐笑道,“今日是二姨的訂親之日,阿娘給芊芊梳個漂亮的頭兒,帶芊芊去外婆外公家耍!” 王芊芊瞥了一眼阿爹和阿弟,小心翼翼地道,“不帶阿弟去?” “如果不帶牙哥兒去,那阿爹也是不能去的了,阿爹得照顧牙哥兒。牙哥兒還不會自己吃飯,還不會自己上茅廁,他還不像芊芊那樣能干。”陳秋嵐一邊說著,一邊把小娘子因為疾跑弄亂的頭發重新梳了兩個小揪揪。 王芊芊捂住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那還是讓阿弟也去吧!” “喏!芊芊是個懂事的阿姐。”王了一見妻子安撫好女兒了,連忙贊了一句,果然小娘子眉開眼笑了起來。 “芊芊,出來,阿爺給你帶了甚么好玩的……”張志生回來的這些日子天天帶著王芊芊溜達,兩人很快就熟稔起來。 要說張志生也是皮癢得很,好幾次抱著王芊芊故意從軒轅榮跟前走過,卻假裝沒看到對方,恨得軒轅榮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周圍必定有他那個皇帝侄子的人在,必然會讓人再次將張志生擒住。 等女兒出去后,陳秋嵐夫妻兩人相視一笑,王了一將安靜下來的牙哥兒放到床上,從銅鏡前的一個梳妝盒子里拿起一支細眉筆笑道,“我來?” 畫眉是兩人房中樂趣,見王了一有興致,陳秋嵐自然不會阻止,微微低眸應了一聲。 王了一端詳了一會,在她的眉間細描,一會一朵桃花即刻綻放,色由里而外淡,渾然天成。只覺得那眉言間的溫柔恬淡,沉靜內斂,王了一嘴角笑開來。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呀…… 阿爺已將事情告訴他,關于他那個親爹的事,王了一知道的不多,可是已經足夠讓他了解軒轅榮大概是一個怎樣的人。 用阿爺的話來說別看平時心機厲害,動手更是心狠手辣,可是一遇到端佑皇后的事,腦子就像灌滿漿糊的傻子。也幸虧端佑皇后死得早,否則軒轅榮還不得像只狗一樣跟在她后頭搖尾。 現在沒了端佑皇后,沒有人阻止得了他,就連陛下也不行,王了一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打算作甚么,只希望這個平靜的小家庭不會因此起波瀾。 下定之日本來這一對未婚夫妻是不能見面的,可是張玉景卻偷偷地從后面進來,溜進陳海云的屋子,看到她在梳妝打扮,樂得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遞給她,待她接過來后,一把躺在陳海云的床上。 陳海云打開一看,是跟白玉簪子,噗嗤一笑,“你跟我大哥學了那么多年,終于能雕成了,倒是該讓他先看看。” 張玉景呵呵笑了一聲,坐起來道,“云娘,你終于肯嫁我了。”不知道想到甚么,樂得在床上打了個滾。 陳海云看到已經二十歲的未婚夫如此動作,實在是太辣眼睛,移開視線道,“景哥,你是知道的,我自幼便長在鰲村,在十二歲之前一直沒有真正地離開過常熟縣,就連學醫識字都是在姐夫家。甚么三從四德女戒之類的從來沒有學過。” “十二歲之后去了邊城,更加沒有機會去接觸這些東西。” 張玉景聞著心上人的被子上的氣味就覺得陶醉了,聽見云娘的話,倒也是不覺得有甚么,“我也沒有學過呀,你如果想學,我陪著你學,不想學,就不學,哪條律法規定一定要學這個的?” 陳海云心里一絲絲甜滋滋的,但是覺得自己有些話以前雖然說過了,現在還是得強調一遍,“我性子犟,脾氣不好。我不像阿妹一樣,就算她心里不認同,不舒服,最多就是不吭氣,但是那些高門小娘子會的她都會,所以她能遵循禮教。” “我不能。如果真的嫁進你家,遇到那些人那些事,我可能會直接動手,無論是下藥還是打人,我都有可能做得出來。我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 看到心上人一臉認真的樣子,張玉景又不是傻子,趕緊表態,“不用你動手,我來。我本來就是當道士的,那些禮教我原本就不懂。” 說完,一躍下床,上前擁住陳海云,滿是柔情地看著她,“我只想你好好的!” 張玉景聞到心上人和被子一樣的味道,淡淡的荷花氣息,腦子早就游移到了她的身上。別看陳海云臉如古銅色,脖子亦如是,可是卻光滑無比,透如瓷胎,綿似澄泥硯。他忍不住將唇湊到心上人的耳邊,“莫擔心,無論如何,我始終和你一起,大不了咱們一走了一。” 聽著張玉景聲音變得有點不同,下面的反應陳海云作為一個醫者哪里能不知道,呀了一聲,輕輕地推了一下,張玉景已經壓了上來,覆唇來吃她唇上的口脂。 陳海云心想,自己其實也是稀罕張玉景的,清清正正的味道,性子好,人長得也好,否則她不會同意這親事,她雙手撫著他的臉,竭力將他推遠,可是全身卻是軟趴趴的,好像力氣全都被抽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