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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不過是看不過眼,才想著出些錢銀將葉氏帶出狼窩,后來陰差陽錯出了些事,才收入房中。” “小人根本不可能殺死林束,如果不是今日被大人喚來,我連那個男人叫甚么名字都不記得了。” 常熟縣縣小人少,平日里不過是誰家的雞丟了,坊市上誰又在哄抬價格了這些雞毛蒜皮之事,老縣令在這個位置上都坐了十來年了,都沒發生過甚么大事,聽得胡子一抖一抖的,他摸著花白的胡子道,“出了甚么陰差陽錯之事呢?” 陳重之臉紅了又紅,最后成了紫色,轉著腦子極力替自己辯解,道是醉酒了錯將葉氏當成自家內人,最后將假典妾變成了真典妾,“大人,小人真的不是有意的,這不,喝上頭了,就……” 老縣令兩只有點渾濁的眼睛瞄著陳重之,將那摸了半天花白胡子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兩敲,“既然如此,就讓葉氏上堂和你對正吧!” 在等候之時,陳重之又反復將自己根本不可能是兇手之事與老縣令說了幾次,正說得疲累嘴焦,卻被前去召喚葉娘過來大堂對正的衙役的回話給嚇得魂兒都沒了,痛苦地嘶嚎,“不可能!葉娘怎么可能自殺?” 這簡直是荒謬,葉娘前頭剛告他殺了前夫,不可能現在就自殺的,這里面肯定會有甚么不可告人之事。 剛才對于葉娘狀告他殺夫的憤怒全部都轉化為傷心,只是陳重之想破頭都想不出來里面有甚么。他不過是個小布肆的掌柜,而葉娘不過是林口村的一個村婦,平日里只待在屋子里教養森哥兒,除了買菜根本不出門一步,“大人,求明察,換小人和葉娘清白……” 本來以為是葉娘誣告的,現在陳重之卻不是這樣想了。 陳重之很快被收押進牢子,老縣令讓捕頭帶仵作前去驗尸,得出葉氏的確是自殺身亡,而且時間沒超過一個時辰,也就是說葉氏在遞交狀詞之后不到半個時辰內就死了。 葉氏周圍住的人很快被老縣令傳話上了大堂,卻得知陳重之與葉氏日常感情頗好,也許葉氏是真的因心中內疚所以自殺了。 在張志成陪著王禾娘上堂時,王禾娘一見到陳重之就撲了上去,啪地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嘶嚎地放聲大哭,她膀大腰圓聲音也粗,那哭聲震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堵住耳朵,“我說那就是狐貍坯子,下賤的東西,你非要招惹,現在都招惹到快沒命了……” “大人吶!我家當家的肯定是冤枉的呀!別看他平日里在我面前作威作風的,實際上最怕見血,怎么可能殺人呢?” “一定是那個賤皮子不知道勾搭了哪個香的臭的,想甩掉我家當家的,才污蔑他的。誰知道是不是最后分贓不平被人殺了……” …… 老縣令見過葉氏的尸體,現在再看到王氏哭得臉上脖子上身上一圈圈的rou像座小山似的在顫抖,突然非常理解陳重之那些陰差陽錯的做法。 陳重之不知道是不是被王禾娘抽得臉疼,跟著頭都疼起來了,低聲吼道,“閉嘴!” “大人都沒喊我停,你憑甚么喊我停?”王禾娘哼了一聲,氣喘吁吁地道,“大人,你一定要給我當家的做主呀,他就算有這個心,都沒這個膽子。” 自從兒子過了童生試,陳重之將葉娘金屋藏嬌之后,王禾娘找不到人來罵,就徹底放飛自我了,平日里零嘴不離口,頓頓大rou,身子越發的龐大了,陳重之惡心得轉頭不再看她。 王禾娘瞥了一眼張志成,覺得自己當年肯定是眼瞎了才看中陳重之,還不如旁邊這個張志成呢! 張志成被王禾娘看得渾身哆了哆,他陪著王禾娘上到大堂時,一臉的痛苦,現在嘴角都快要抽得抖起來了,陳老二為了前程也算是能人了。只是這個王禾娘…… 之后無論老縣令怎么審,就算是下了板子,皮開rou綻,陳重之都不承認是自己殺了林束。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承認了,這輩子就完了,命沒了不說,成哥兒的前程,大哥的前程,陳家都會毀在他手里。況且他真的冤吶,他根本就沒有殺人,現在都是一頭霧水。 因為林束的尸體早就兩年多前就被林口村的族親找到給埋到祖墳里了,就連他那個瞎子阿娘都在他死后不到半年就去了。 案子一下子就成了懸疑。 第112章 撞見林仙兒 氣得張志成憋屈地想大叫…… 陳重之平日信鬼神, 好算命,出門進貨必祭天,每日開店肆要掐時, 于這些事情上很有忌諱。當日之所以引.誘哄騙強占葉氏的身體,也有這個原因在內。 他偷偷拿著葉氏的生辰八字找了算命先生, 都說這是個極旺的八字, 之前跟著第一個男人極其不順, 卻能讓第二個男人飛黃騰達,更重要的是所出的兒孫將來肯定能出大官。 陳重之雖然沒有完全相信, 也知道算命先生只說好不說壞, 可是一旦心里對算命有了一種心理期待, 不往那個方向走,不去那樣做,陳重之就覺得心里怎么都不得勁。 算命就是這樣,算得好了,引著人心往好路上走, 自然會越來越好。算得不好了,就算人再努力,心其實已經是涼的, 自然百事不順。 陳重之雖然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心早就入籠了,哪里又能逃得過別人的網…… 在許春山將陳黃氏的消息傳過來之時, 陳老漢正在陳重之家里焦頭爛耳地和親家王熊林商議怎么將陳重之撈出來,自然不可能上平江府,而此時提前一天到家的陳崇之卻帶著妻兒不知所蹤,只能由吳氏帶著陳秋嵐去接陳黃氏歸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