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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珂挑了挑眉, 心里卻是不大相信的,只是此時她更加擔心阿奶,也無心分辨其中真假,想來這兩個人也不會像人販子那樣拐了她吧? “那就,麻煩,掌柜,和貴子哥了!” “應該的,如果陳家嬸子有甚么事需要老夫幫忙的,小娘子別客氣,盡管上門,松花樓就大門就在這,隨便一問,這邊的人都知道。” 看到兩人走遠,苗掌柜揮手讓另一個小跑堂趕緊去將事情告知管爺。 …… 等陳玉珂被貴子帶到那間小醫館時,陳黃氏還沒醒過來,她卻發現給阿奶看診的居然是未來大姐夫,王了一。 王小疾醫不是在常熟縣開小醫館的嗎?這么快就在平江府開分店了?沒聽大姐說起呀…… 看見小娘子進來,許春山松了一口氣,剛才回頭沒看到小丫頭,嚇得他渾身都濕透了。如果真的將阿敬家的小娘子給弄丟了,他拿甚么陪人家。 王了一正坐在床邊給陳黃氏把脈,捉完一只手的脈,又換了另一只,看到小娘子進來,點了點頭。他眉毛挑了又挑,眉頭緊皺,望聞問切走了一整套,本來提筆準備寫方子的,閉了閉眼又診了一回。 陳玉珂心里咯噔咯噔的,阿奶的征兆明顯就是中風的跡象,從王小疾醫臉上看,的確是大癥候了。 許春山這時心里雖然愧疚因為自己打了那混賬一頓,引起大姨的暈倒,卻不后悔動了手,“阿一,不必為難,大姨現在是甚么情況,還請實言。” 王了一一邊寫藥方子,一邊斟酌著道,“我先給阿奶開方子,抓藥煎得幾幅,清淡飲食素養幾日,這病只能靠長期調理,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好起來的。” “現在是情況還是比較輕的,早發現早治療。這方子阿舅你拿到前面讓伙計抓了,先將藥煎了。” 等許春山出去后,王了一先是將陳黃氏的手指戳了口子,放血,然后拿起旁邊盒子里的長針一根一根地往陳黃氏腦門上、鼻翼兩端插。 那一根根顫抖的長針,看得陳玉珂都跟著抖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二姐真厲害,那么快就出師了。 “你和阿奶上平江府是干什么來的?我問了阿娘和嵐娘,都說不知道原因,只是說你和阿奶跟著一個大戶人家的馬車走的。阿奶這明顯是氣急攻心的,可是發生了甚么事?” 等陳玉珂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王小疾醫已經完成了插針,正一邊收拾著器具,一邊問她。 小娘子摸了摸手背,“這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噎得小娘子瞪了他一眼,這個奶爸不可愛了。先前二姐帶著她去跟王了一學醫時,基本都是扔她給王了一照看的,小娘子和他待的時間比親爹還要長。 “阿奶去張家,見舊主,被四叔,氣倒了,大舅送過來。”說到這,陳玉珂連忙回頭,她都將人家酒樓的小伙計給忘記了,“貴子哥,謝謝你,送我來。” “既然小娘子已經找到家人,那我先回去了。”貴子雖然詫異這個疾醫年紀那么小,但是這里也沒有甚么需要他的地方了,“這是掌柜讓帶的一些小食,小娘子不妨嘗嘗,如果喜歡的話,改日歡迎再到酒樓嘗嘗大菜。” 陳玉珂折騰了一番,早就餓了,連忙謝過貴子,那個掌柜真的太貼心了。 王了一看到貴子掀起簾子走出去了,幫著小娘子將食盒打開,看到里面精致的各色糕點,詫異地挑眉,松花樓的東西可不便宜,看了一眼吃得香甜的小娘子。 這個小丫頭小的時候呆頭呆腦的,性格又有點古怪,不是未婚妻那樣的恬靜,也不是云娘那樣的心里有想法一惹就爆炸的性子,而是總眼睛賊溜溜地打量著四周,像只刺猬,時刻會豎起自己的長刺。 現在雖然年紀也不大,卻長開了,能看出一臉的好顏色來,鼻子高聳,五官挺立,雖然黑了點,但是卻偶爾會讓人忍不住驚艷。三姐妹各有千秋,她卻是最讓人驚艷的,長得完全不像她阿爹也不像她阿娘。 “松花樓的伙計怎么會送你過來的?還送你吃食,大舅不是說你在后面跟著他嗎?”看著臉像小拳頭那么大的小娘子長到現在,王了一哪能放心得下?給她倒了杯水,“慢點吃,莫噎著了。” “松花樓,桂十三郎,開的,我迷路了,知道我認識,十三郎,就送我過來了。” 王了一雖然能從她的話里猜測出甚么意思,只是也惋惜阿爺沒能完全治好小娘子,現在他醫術雖然有所長進,卻因器具不齊,無法替小娘子進行第二次手術。 陳玉珂終于吃了個半飽,扭頭問王了一,“你怎么,在這的?” “你甚么你?以前不叫大哥就算了,現在得叫姐夫。”王了一看到陳黃氏蠟黃的臉上一陣陣冷汗往外飚,連忙站起來將面巾遞給陳玉珂,“你給阿奶擦下汗。” “是,姐夫,大人。”陳玉珂拿過帕子,阿奶這趟真的是遭罪了。 “好好說話,姐夫就姐夫,還甚么大人?”奶爸王了一不樂意了,這個小娘子也不知道怎么長的,時不時的嘴里冒出些莫名其妙的話,“大人是隨便叫的嗎?” 陳玉珂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就這端方的性子,也就大姐喜歡,怪不得人家二姐朝夕相處五六年也沒說要嫁他。 “前些日子,也就是阿爹考舉人試的那些天,這松花坡的主子請了周邊縣城的好些坐堂大夫進城給那些秀才免費檢查身體,我也是其中一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