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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玉珂好奇地端起酒杯,阿奶藏得嚴嚴實實的,她還沒嘗過是甚么味兒呢! 嗯!有點桂花味還夾帶著荷葉的清香,她忍不住兩口就喝完一杯,味道的確不錯。手擎酒杯不自覺地伸向拿著酒壺的張文俊,眼睛亮晶晶的。 張文俊似乎有點明白老五了,連忙給斟上。桂伯舟伸手想要奪過酒杯,卻被陳玉珂躲過了,輕打了一個酒嗝,“你想喝,自己倒,莫要,跟我,搶酒。” “你不要喝多了?酒不是個好東西。” “酒還真的是個好東西,你喝過就知道味兒好極了。來,老五,哥給你倒,真是出息了,跟小娘子搶酒喝!”張文俊忽而伸手拿過桂伯舟的杯子就倒上,他還沒見過老五喝酒的樣子呢! 桂伯舟卻不碰眼前的酒杯,重來一次他就告誡自己酒是杯中毒物,他是一點兒都不愿意碰了,“我不能喝酒,我喝了會出疹子。” 桂伯舟并不是撒謊,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怪,自從他不想喝酒了,一旦碰到有酒的食物,雙手和脖子不到半刻就起滿紅疹子,像是得了甚么怪病似的。上輩子根本沒有這樣的事,他為此還私下請了大夫看診,卻沒有得出甚么有用的信息。 陳玉珂雖然詫異桂伯舟會酒精過敏,但也不會勸酒,其實在座的四人年齡最大的不過十歲左右,的確不該碰酒的,只是她丈于自己原本就是成年人,多喝了兩杯。 “不喝可以,你得給大家表演點甚么,讓我們都樂呵樂呵,這樣干吃酒也沒啥意思。”張文俊放下酒壺,從懷里摸出一粒篩子,“或者我們來玩這個?” “哥,你居然藏了這個,小心阿娘知道了,饒不了你。” 張伊人探身向前,一把抄過張文俊手里的篩子,氣得張文俊哇哇大叫,跑過去要奪回了。兩兄妹一下子鬧開了,吵得陳玉珂喝了幾杯酒的腦子有點疼了,伸手揉了揉太陽xue。 “讓你別多喝,你還喝?現在不舒服了是吧?”桂伯舟低聲埋怨了一句,卻吩咐旁邊的丫頭端了一碗醒酒茶上來。 陳玉珂嗅了嗅,里面有山楂的味道,還有些甚么她沒看出來,喝了兩口,酸得她腮幫子都要打結了,嘀咕了一句,“這玩意,真難喝!” “知道難喝,以后就別喝酒了。”桂伯舟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看到她小臉紅撲撲的,明顯是酒意上頭了,又勸道,“要不要再喝點?” “不了,太,難喝了!”陳玉珂連忙擺手,覺得有點口渴,又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灌下去,才覺得舒服了些,“我喝多了,得上一趟,茅廁。” 桂伯舟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哪有當著小郎君面說要上茅廁的?自己又不方便陪她過去,連忙吩咐一旁的一個小丫頭,“你帶這位小娘子去下最近的更衣之處。” “我不用,更衣呀!我還沒,洗澡,又沒弄臟,衣服……”低估了自己酒量的陳玉珂,沒想到喝了兩杯果酒,就有點眼睛晃晃了,居然聽見鬼大叔讓自己更衣,“我是要,上茅廁,解溺。” 氣得桂伯舟都想翻白眼了,口不擇言道,“更衣就是上茅廁,你跟她去就行了。” 額!陳玉珂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腦門,她都忘記了這個年代的更衣就是上廁所了,大戶人家就是講究,讓她家陽哥兒來,絕對會給你說他要拉翔…… 陳玉珂今日因喝了些酒,且吃了不少油膩的食物,喝了不少茶水,在廁所蹲了半天才完事。等她出來,那個帶路的小丫頭都不知道跑哪兒玩去了。 她兩腿發軟,被風一吹,就覺得有點眼花目眩,四眼望過去,不是假山就是樹木,亦或者是樓臺房屋,居然不記得來路了。 只能順著眼前的一條石子路往前慢慢踱步,暗恨自己貪嘴,等會阿奶如果找不到她,讓人來尋,那就丟臉了。 順著石子路往前走,繞了幾個彎,居然就看到一個月洞門,陳玉珂也想不起來時有沒有經過月洞門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等走過一條小溝時,卻發現已經走到盡頭了,只有一間屋子兀立在眼前。 陳玉珂站在門口喊了兩句,“有人嗎?” 里面卻是靜悄悄的,沒見半個人影。只見里面三面墻壁都用碧紗貼滿,香爐上還飄出一股檀香味,處處擺飾皆無比精致,精致的卻是最里面一副床帳,上面繡的圖案自詡見過世面的陳玉珂都不得不感嘆這時手工的精巧。 知道自己來錯地方了,這地兒不是她能久待的,正想往回走,卻看到床帳被一只手劈開,卻是丘氏從床帳里探出身子來,嚇得陳玉珂連忙轉身想離去。 “慢著!跑甚么跑?你不是秋香帶來的那個孫女嗎?你怎么在這?” 一聲呵斥將陳玉珂的酒意都給嚇醒了,只能回身向這個張家的二老太太行了個禮,“迷路了!” 丘氏呵呵笑了一聲,笑得陳玉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忍差點不住要搓手臂。 “其實,你阿奶的確是個不錯的丫頭。就是脾氣硬了點,聽說你阿爹已經是舉人了?”丘氏不知道在想甚么,好半響才開口說道。 陳玉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像根柱子一樣靜靜地立著。 “莫要緊張,我跟你阿奶沒有甚么深仇大恨,不過是在我懷孕的時候,她上了主子的床罷了!也不知道你那個阿爹是不是二老太爺的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