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第99章 白爹和閨女 你覺得桂十三郎如何 陳玉珂抬頭看吳氏, 卻沒能從阿娘臉上得出甚么,只能裝作乖巧地拉著妮娘站到一旁。 白重昆倒不是從陳老漢口中得知主意是陳玉珂提的,而是被另一件事引起了注意, “老漢說的就是這個小娘子?” 陳玉珂狐疑地在眾人身上掃視,說了我甚么? 陳老漢點頭道, “喏!不敢欺瞞大人。當初老朽家中四兒在那個大官家是打散工的, 侍弄花草。當時大官家的小郎君對四兒口中的仙人湖感興趣, 就在四兒歸家之時一同前來,并且讓家里的小娘子帶路。” 原來說的是鬼大叔, 陳玉珂一想到被他拿回去的那一匣子珠寶, 心頭就悶了一口老血。阿爺啊, 你提起的是你孫女的傷心事吶! 白重昆并不認為哪個大官家的小郎君會對這個旮旯之處的小湖感興趣,他們現(xiàn)在只對平江府的松花湖感興趣,因為那里有個消金窟——松花坡。既然老漢說了,他也就話趕話問了是哪個大官家的。 這個陳老漢倒沒有陳黃氏清楚,她連忙應道, “是姓桂的,從皇城過來的,聽說家里原先是皇帝封的大將軍。” “哦?那個小郎君可是桂十三郎?”白重昆挑了挑眉頭, 復而再次打量眼前的小娘子, 除了長得好看些,沒有其它特別之處。 “正是!”陳黃氏一臉的詫異, “原來大人也認識那個小郎?” 白重昆點頭,“他是本官在陽明書院的學生,這倒是有緣分了,本官沒想到會在這里認識學生的相識之人。” 哼,精明如狐的桂十三郎需要一個小娘子帶路游湖? 里面沒有鬼, 白重昆覺得自己可以把名字倒過來寫,那個小家伙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不在官場子上吃幾虧是不會長記性的。別看平日對人謙虛謹慎,實際上骨子里自卑又自傲,又有一種旁人沒有的自信在里面,真的是個矛盾的小家伙。 白重昆將原因歸之為他是庶出的庶出,天生的身份使然。 陳家人一聽全都呵呵地陪笑,陳玉珂無語,她不大明白這有甚么好笑的,不過是互相認識的一個人罷了。 “既然如此,現(xiàn)在本官就去豬龍河看看,麻煩小娘子也帶下路吧!”白重昆斷然沒有對一個五六歲的小娘子起甚么心思,不過是閑得發(fā)悶想打聽打聽他那個弟子想干啥罷了! 陳玉珂呵呵地笑了一聲,沒看到夏村長兩只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嗎?讓他帶路不比她好? …… 陳玉珂拉著她的小伙伴跟在白縣丞旁邊,一言不發(fā),埋頭直接朝豬龍河走去,她本身就不是擅言詞之人,最愛心里吐槽。現(xiàn)在說話結(jié)巴,能不說的時候更加懶得開口,況且對著白縣丞這個讓她心生警惕之人,更加不想開口了。 “大人,大人,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呀!我不活了……” 咦?有熱鬧看了……陳玉珂本來迷茫的雙眼唰的被點燃。 只見殺豬匠的婆娘李婆子手里拿著一把殺豬刀,上面還淌著血絲,像頭壯牛一樣盲目地沖過來。 白重昆身后的兩個帶刀小吏手握佩刀上前一步,阻止李婆子靠近,其中一人大聲呵斥,“站住,有甚么事且道來,莫要再上前!” 李婆子一聲尖嚎隨即坐到地上,甩了兩下,頭上的銀簪子隨即落到地上,頭發(fā)散了一地,她一手將殺豬刀插在地上,一手拍著地哭嚎起來,“大人吶!你要給我做主啊,他們竟要將白的描成黑,黑的描成白,老娘這輩子還沒有叫人如此欺壓過,我活著還有甚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早死說不定還能投個好胎……” 夏村長腦門的青筋一根根地飆起,看到殺豬匠張飛圖跑近,連忙壓低怒氣吼道,“還不趕緊叫她起來,像甚么樣?” 他也覺得這輩子都沒這樣丟臉過,心頭的老血都快要吐出來了。有甚么問題不能等白縣丞離開再說,非得當著他的面鬧這一出,豈不是顯得他沒用嗎? 張飛圖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一把提起李婆子的衣領(lǐng)子,一邊點頭哈腰陪笑道,“我就讓她起來,就讓她起來,其實她也知道這樣鬧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可是這不是沒辦法嗎?” 張飛圖膀大腰圓聲音也粗,那陪笑聲便是離他近十步遠的陳玉珂也聽得刺耳。 夏村長看了一眼白縣丞,白縣丞微抬下巴,讓他先處理。夏村長只好捏著鼻子上陣了,業(yè)務熟練地問道,“張家的你說說又怎么了?是痞子家的偷你家的雞了?還是周瘋子往你家扔泥塊了……” 鰲村的窮人不少,家家戶戶的日子過得也緊巴巴的,誰不是勒緊褲帶在地里使勁或者是在自家婆娘身上使,就想多收幾粒米或者多生幾個娃幫忙干活,可是總有那么三五個攪屎棍愛惹是生非,橫行霸道,一天不吵一次,三天不干一架,都覺得皮子癢癢的,日子過得不舒服,張屠夫家的李婆子就是其中之一。 有一回與閹雞匠的婆娘吵架,從清清早兒起來足足罵到天色盡黑,水不喝飯不吃,戳人的痛,掐人的瘡,還要句句都能掐到實處,掐到點兒直把個閹雞匠的婆娘罵到差點跳河。 李婆子死活不肯起來,還在地上打了滾,張屠夫跺著腳,攤著手一臉的無奈,“這個婆娘,回去我就休了她,我是管不住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你是不想管好嗎? 夏村長氣得毛發(fā)盡豎起來,咬牙切齒道,“如果你不馬上起來,也別說了,我直接請大人將你關(guān)進牢里慢慢說,那里肯定比現(xiàn)在的地上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