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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想干那些庶務。我是大家子弟,就算不做官,我也不想經商,說出去被人笑話嗎?” 桂安榮不干了,現在都低老二好幾等了,如果經商豈不是低到塵埃?那個松花坡不是他的,不算。 秦香蓮看到十三郎都快氣哭了(桂伯舟:不,眼睛瞪得太大了,疼的),連忙將桂安榮一把拉下來,“阿爹,其實大爺畫技尚嘉,雖不及各名大家,若能去書院做先生,與其他大家交流,相信他日桂府定能出一位大家。” “對,對,我就是這樣想的。蓮兒,你就是我的高山流水,如果我是鐘子期,你一定是俞伯牙。執子之手,與子皆老……”桂安榮感動得頓時就要淚如雨下,雙手握住秦香蓮的雙肩,整個人高興得飄飄然。 呸,你剛才的意愿不還是主簿嗎?滿屋子的人都被桂大爺搞得雞皮疙瘩起來。 桂伯舟見桂郎將并沒有出聲阻止,連忙道,“阿爺,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阿爹的畫,我是見過的。雖尚未達到吳帶當風,出神入化,巧奪天工的地步,缺的只是歷練與意境,畫技早就大成,現在堪稱畫匠。” 桂心琴幾個面面相覷,畫那啥圖能去書院做先生?不會進去第一天就被趕出來?阿爹瘋了,十三郎和阿娘也要跟著瘋嗎?這臉皮真夠厚的…… 桂青彰一直表現出來的就是謹言訥語,這會兒在邊上暗自嘀咕,難道大jian臣的阿爹真的是個大畫家?該死的,怎么就沒讓他多看幾頁就穿過來了,就算是看個目錄都好啊!搞到現在礙手礙腳的,要不,先跟著桂伯舟走? “阿爺,我也見過大伯的畫,的確是栩栩如生(桂青彰:這個詞語形容女人沒問題吧?),書院中好些先生都比不上。” 桂青詞跳出來,“四哥說好那就是真的好了,大伯你甚么時候給我畫一張啊?我裝裱起來掛在屋子里。” 桂伯舟:你這個馬屁精! 桂郎將與桂太太相視一眼,“你們先退下,我自有打算。” 急得桂安榮跺腳,一把跪在地上,抱住桂郎將的雙大腿,“阿爹啊……” “我還沒死呢!” 桂郎將在戰場上那是殺進去殺出來的,就算是在朝堂上那些御史舌頭亂飆的時候,也沒見過像桂大爺這樣抱大腿的無賴。 他生平最看不起這種像個娘們的娘娘腔,偏偏這個還是自己唯二之一的兒子,氣得桂郎將一腳將桂安榮踢到一邊上,“再做如此婦態,汝閉門生子而過!” 翻譯過來就是,你再像個娘娘腔,你就給我待在屋子里生娃好了,別出來丟人現眼。 “阿爹,你答應我,我就起來。反正我這輩子求你的事,你就沒有一件答應的。我也不怕丟臉了,我活了三十幾年,哪里還有臉?” 桂郎將滿面猙獰,“喲,你還威脅我了?” “兒哪里敢……” 桂安榮一想到自己的苦處,當下像個孩童一樣嚎嚎大哭起來,越說越傷心,越傷心越是想哭。 全屋子的人都不覺得桂大爺可憐,秦香蓮除外,早些年你桂大爺做的都是甚么破事? 真的是辣眼睛啊,三十幾歲的老爺們,桂伯舟姐弟幾個連忙趁阿爺生氣的時候溜了出去,太丟臉了。 背后傳來阿爺的咆哮聲,桂伯舟幾個面面相覷,莞爾一笑,雖然是他們阿爹,可實在是…… 半個月后準備上學的桂伯舟被渣爹叫住,“十三郎,今日阿爹跟你一起去書院。” 只見渣爹身穿華服,頭戴玉冠,長身玉立站在院子中,回眸一笑,當真滿院生輝。 第71章 蔚營殺人案 誰知道里面會跑出個死人…… 不知道最后桂大爺是怎樣說服桂朗將的, 反正最后他如愿以償進了陽明書院當一名教畫技的先生。 當桂伯舟看到渣爹走進他的課堂時,簡直就是晴天霹靂,還是來一道雷把他劈死算了。 渣爹的第一次課, 課堂上的氣氛是這樣的: “我是你們的畫技先生,你們的同窗桂伯舟是我的兒子” “十三郎, 你來給大家示范下” “十三郎, 你這筆不對啊, 得淡墨再濃墨,不能本末倒置了”…… 桂伯舟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 當時怎么就想要給他說好話呢?現在受折磨的卻是自己, 自作孽不可活, 沒看到小胖子和朱謝輝兩人都快要笑到請疾醫了嗎? …… 自從廖雪明登門后,兩家迅速定下親事,等桂伯舟知道的時候已經交換了信物,約定來年成親。 秦香蓮還特意給他解釋,“之前你們看過了, 沒甚么大問題,那就定下來了。” 桂伯舟愕然,不可置否, 想想也知道不會真的會讓他拿主意。 只要兵營放風日, 桂府就能看到廖雪明的身影,回回不空手, 跑得倒是殷勤,臉皮子厚得堪比城墻。明知道不可能每次都見到二姐,居然還來。 桂伯舟表示,無法理解這種未婚男女之間的這種熱烈感情。這不,今日剛剛從松花坡歸來, 又撞見在門口牽著一匹老掉牙的廖雪明…… “十三郎,之前我答應帶你去中校尉營走走,擇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現在就走?” 桂伯舟呵笑一聲,挑眉,“不進去找二姐了?” 廖雪明嘿嘿地給老馬順背,“剛出來,剛出來……” 其實是被未來老丈人給嚇出來的,廖雪明這輩子若不是討厭讀書,識字不多也不會小小年紀就進了兵營。雖然說是子承父業,可是大多數子弟都是年過二十或者阿爹干不動了,才頂替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