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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阿爹也不知道甚么時候回來了,正一邊看書一邊和阿娘輕聲說著甚么,而阿娘則在一旁搖著織布機織布。 兩人相處的樣子,周圍彌漫著一股溫馨。 陳玉珂一時間真的不愿意打擾這對夫妻,可是她餓了…… 看見陳玉珂醒來了,吳氏高興的放下手中的線,輕輕的抱起她,陳敬之跟著圍了過來。 “珂娘,等你長大了,你就會說話了。”陳敬之高興得拉著陳玉珂的小手。 陳玉珂試著張開嘴巴,喉嚨的確有點疼痛,也不知道割了多少。如果全割了,那肯定是長大了也不會說話的。 小年那天,姑爹朱仁新過來送年禮,順便說下上次開茶肆的事。 “我阿爹倒是同意了,大哥沒啥說的,只是大嫂提出如果要開茶肆,要么分家,要么茶肆家中出錢開起來,我和蘭英打理,掙的錢一半歸公。” “那你阿爹如何說的?”陳老漢算下下,他當然贊同分家,女婿和閨女單獨關起門過日子,就算前面日子難過點,這頭幫襯點,也不會太賴。 “我阿爹現在猶豫不定,因為我打著分家的主意,他也清楚。只是如果茶肆歸公,掙的錢一半歸公,他更加樂意。”朱仁新無奈的攤攤手。 陳黃氏道,“年后,我去探下親家。如果分家,孩子的日子過得紅火,做阿爹阿娘的哪有不愿意的?” 吳氏抬頭看了一眼婆母,沒吭聲。 “阿娘,那咱家甚么時候分家?”許春妮一聽樂得插話道。 陳黃氏那個恨啊,這個四兒媳婦怎么就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性子,“分家,分家,分家后你能過得紅火嗎?別把我們陽哥兒都餓瘦了。” “老四,管下你家里的。”陳老漢不耐煩了,他當初根本不同意老四娶這個三不著六的。既然娶回來了,那就得教啊! 陳崇之拉了一下許春妮,“妮兒,你別插話,聽阿娘說。” 朱仁新瞥了一眼眾人,“如果分家的話,我和蘭英估計拿不到多少。一方面阿爹阿娘以后是跟大哥大嫂的,等干不動了,基本也是大哥大嫂養著的,另一方面阿爹如果分給我多了,朱家茶肆怕周轉不便,畢竟茶肆也僅是比能糊口勝點。” “既然你都如此清楚了,還愿意分出來?”陳崇之詫異的問。 朱仁新笑道,“我也是個男人,既然已經成家,那也該立業了,總得為以后的孩子攢下一份家業的。哪能靠著阿爹養到胡子長?” 陳老漢贊賞的點點頭,捻了一把草煙塞進旱煙管子,“是這個理,是這個理,那開茶肆的話,位置打聽清楚了嗎?” “我這段時間都在物色著,我倒是挺看中杜家巷那邊的。挨著北街,北街的另一邊就是文廟,文廟前面是馬王廟,再往北就是縣衙,還有巡房。這治安完全不是問題,也不怕地痞無賴上門。” 陳敬之道,“那的租金不少吧?我在縣學都聽說過,常熟縣的富人基本都集中在那一帶了。” 朱仁新詫異的望了一眼大舅兄,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書呆子,居然也懂得生計?他悻悻一笑,說了一個數,“當然,也就是那樣買賣才做得紅火不是?” “是這個理,但是多大的腦袋就戴多大的帽子。”陳黃氏一聽這個數目,就不贊同。雖然她愿意支持下,但是不代表如果女婿血本無歸,她會愿意讓他倆到陳家過日子。 “阿娘說的是……” 朱仁新拋出杜家巷并不是認為陳家人會贊同,畢竟那的確是貴了。 “還有一個地方,就是傅家坊那一帶,再往前一點就是上靈惠寺的大路了。如果能在那一帶的酒茶廬找個店鋪,也是挺好的。” 朱仁新這會還不知道他二舅兄陳重之也選中了傅家坊。 一時間也定不下來,陳家人也討論不出個結果來,很快也就拋開這個話題了,因為陳黃氏未來的孫女婿上門送年禮了。 陳秋嵐羞得上完茶就躲進了屋子里,再也不肯出來。 陳海云還在醫廬識字,倒是陳玉珂因為天氣冷了,吳氏不再讓陳海云帶她出去了,得以見到未來的大姐夫。 陳玉珂看了一眼那個眼睛快飛到頭頂的穿著書生袍的清秀男孩,約莫十二三歲。 這個時候陳玉珂才知道自己九歲的大姐原來早已訂親,對方還是周家鄉里正的小兒子。 周安石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看,低頭朝陳玉珂看過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看甚么看? 陳玉珂看懂了未來姐夫眼里的意思,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你好看唄! 周安石看不懂陳玉珂眼里的意思,狐疑的瞥了一眼,轉過頭去乖乖的站在周里正身邊。 陳老漢跟周里正說著家長里短,客套得快要說不下去了,看到陳敬之走進了,松了一口氣,“大郎,你來陪陪你親家,我先和阿新去修下豬圈。” “海林,你留在這吃過晚食再回去,我女婿今天也過來了,讓他陪你喝兩盅。” 周里正連忙站起來跟朱仁新見禮,“可是縣城朱家茶肆的掌柜?” “掌柜是我阿爹,我只是個管賬的。”朱仁新也是見過周里正幾次的,只不過沒有打過交道。 “能管賬說明老弟也是個能干的啊!”周里正順著桿子就往上爬,能跟縣城里做買賣的人打交道,說不定哪天就多了一條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