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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桂伯舟左邊的桂青彰夾了一塊糖蟹放進桂伯舟的碗里。 “十三弟嘗嘗這個糖蟹的味道,應該是平江府獨有的。” 旁邊的丫頭連忙夾起來將蟹殼剝掉,放進桂伯舟的嘴里。 桂伯舟連忙吃進去,“謝謝四哥,味道的確好得很。” 桂伯舟從來都覺得吃螃蟹是一件很麻煩的事,畢竟要自己動手剝殼。加上他只吃過水煮的,并不覺得螃蟹是一種好吃的東西,后來去了邊城也吃不到了。 現在他真的打開了世界,有錢有權的生活真好! 一代權臣最初的夢想,也只不過是天天吃螃蟹有人剝殼罷了…… 等丫頭將桌面收拾干凈后,給每位主子上了一盅煎茶。 “今天,是桂府在平江府的第一次家宴。” 桂石堅放下茶盅,眾人連忙正襟危坐。 “桂府的榮耀不能忘,你們身為桂府子孫,該有為家族付盡一切的覺悟。我不管你們能否聽懂,但必須給我記在心里。” “喏!” 眾人連忙站起來應答。 桂石堅看了一眼滿屋子的孫子孫女,“如果你們覺得這里的日子不好過,我可以送你們回青城老家,回族里。” 桂安榮一激靈,那個地方他一刻鐘都不愿意待,那是個活人都不想待的地方,“阿爹,你想干甚么,我們都聽你的就是了。” “家里事聽你太太的,其它的老大老二回頭到書房再說。” 說完這句,桂石堅端起茶盅,慢慢的喝著,不再吭聲。 桂府太太賈氏道,“桂府不同往常,雖然還是懷化郎將府,可是在平江府卻是沒有實權的。說得好聽還是個官,可是這平江府的知府、通判不一定會給面子。就連平江府府城內設的陽曲縣的知縣、縣丞,甚至是主簿和縣蔚都不一定會給面子我們。” 這話聽得眾人臉色慘白。 桂石堅不說的話,賈氏說,鮮血淋漓的揭穿這一切。毒瘤只有狠心切了,rou才能真正的長好。 “桂府不再是皇城桂安璐的懷化大將軍府,你們出去也不是大將軍家的少爺、娘子。” “老三用他的一條命換得上面的手下留情,希望你們值得他的付出。” 桂安榮抬頭看了一眼賈氏,又低頭。老三死是死了,他卻不知道老三做了甚么。甚么老三拿命換來桂府的平安,他怎么不知道一個正五品的協忠大夫在皇城腳下那么值錢? 說不定啊,桂府的難事都是老三帶過來的。 賈氏目無表情的看著眾人,她的三兒的死是她一輩子的恨。尤其是看到大房這一屋子的丫頭小子,更加是心煩不已。 “桂府不比從前,家中的開支得一切從簡。原來各人配有的丫頭小子,現在改了,到時候老二家的你安排下。” “喏!” 張雀娘站在賈氏一旁,應答到。 桂伯舟循著聲音看了一眼這個二嬸,那是個能干,有野心的女人。桂府能堅持走到邊城,在邊城扎根,這個女人功不可沒。 同樣,也是這個女人早就了大房一家的悲劇根源之一。 張雀娘看到桂伯舟眼睛圓溜溜的盯著她,回了一笑,“十三郎這是越發精神了,怪不得老爺跟太太說這次去書院也讓十三郎一塊兒去。” 桂安榮眉頭一皺,雖然他自己不學無術,有酒的日子就行,可是他并不代表他愿意他的兒子進書院進學。 “阿爹怎么想到讓十三郎去書院的?家里的先生教不是更好嗎?” “大郎、四郎還有九郎他們都是在家里就學,我就一個兒子,阿爹總不能如此厚薄吧?” 桂伯舟傻眼了,阿爹,我真的是想去書院的,才去求了阿爺。 桂石堅詫異的看了一眼桂伯舟,他還以為十三郎來找他是老大的主意,“這次去書院,大郎他們也一起去。” 這話一起,驚得桂青揚幾個差點都站起來了。 賈氏低眉轉著手中的佛珠,“家中原來的先生,這次緊剩兩三個跟隨過來。他們本來就不是桂府的奴才,當然留去自由。” “寒門尚且出狀元,你們去書院讀書一樣,如若有甚么難題,家里自然解決。” 桂安榮是協助老管家桂一平打理家中庶務的,也知道的確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卻沒想到太太和老爺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可憐了十三郎…… “就這么決定了,老二,你明天拿拜帖去新南門街的陽明書院拜訪下。”桂石堅一語定下。 “喏……” 其實桂青揚幾個心里卻是高興的,畢竟原來在府里讀書來來去去就兄弟幾個,最多加上幾個親戚投靠過來求學的。 現在能去書院,有那么多同窗好友,意氣風發的少年,豈不是樂事? 桂心琴眼巴巴的望著賈氏,原來在皇城里小娘子也是能去書院的。皇城有專門的女院,不知道這平江府是否也有。 她整天待在一間屋子里,面對的不是五、七、八、十四、十六妹,就是二姐和十三郎,除了做針線活,她找不到任何了樂趣。 可惜直到要散場,賈氏都沒提起小娘子的事,急得桂心琴不顧五娘子桂心棋的拉扯,尖聲詰問賈氏,“太太,怎么沒有小娘子的呢?我和阿姐阿妹她們都不用再去書院嗎?” 老子沒禮,小的也不差逞! 張雀娘拿著手帕捂嘴一笑,她遲早要把老大一家扔出去,這群不事生產的,除了吃喝,還有甚么用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