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罪怪談[刑偵]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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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jiejie,我肯定考不了這么好的大學!”他在心里默默地想。 “姐!姐!我考上覓城醫大啦!”唐是跳進樓道里,直沖向他家——其實是他jiejie家的防盜門。可沒想到剛一靠近那扇門,他就被迫被里頭噼啪咔擦的摔打聲嚇得后退了一步。 房門虛掩著,唐是輕輕一推就開了,這當口兒,里頭的巨響更瘆人的傳來出來,夾雜著jiejie的哭叫。 “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別——別……啊!!!!” 唐諾的慘叫聲一下子刺破了唐是的耳膜。少年氣的黑血翻涌,沖進門里就大喊一聲:“不許打我姐!!!!住手!住手!住手!” 他一邊喊一邊沖上前去,身強力壯的男人冷著一張臉,正把唐諾按在地上一言不發的狠揍她的臉。唐是一把拉開男人,想也不想就一拳砸向對方鼻梁。 他個子比男人高,但瘦的像個電線桿子。青春期過快的生長讓他總在春夏時節腿痛難忍。這會兒唐是一腳踢向男人的膝蓋,覺得自己小腿又開始疼了。 “你怎么又打我姐!”他的腳被男人彎腰捉住,惡狠狠的一反手將他推翻出去。唐是摔在地上沖著男人怒吼。 穿著松松垮垮白背心和大褲衩的男人依舊沉默,低著頭不看唐是,腳上卻不含糊的走過去踩在唐諾小腿上。rou與rou相撞的沉悶聲響像夏天下不來雨水時的悶雷,聽的人驚惶又憤怒。 唐是急得爬起來試圖通過抱住男人的腿拽倒他,卻被男人反手一掌打在臉上。他的顴骨上方出了血,但拼命也要湊上前,嗷嗚一口咬在男人大腿一側。吃痛的男人恨恨看了唐是一眼,被唐是找準機會,翻騰著爬起來一把將男人推倒在地上。 男人終于不再動作了,他像只笨拙的癩□□,折折騰騰的爬起來轉過身走到窗邊的桌臺前,在窗外聒噪的蟬鳴聲中從抽屜里拿出一支煙點燃了。他“哐”的一聲狠狠關上抽屜,從抽煙的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你問她。” “我不問!我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你又在故意找我姐的麻煩!章偉我警告你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頭給你打爛!你看看我敢不敢?!” 唐是厲聲說著,手盡量輕柔的扶起唐諾的胳膊,口中低語道:“姐,姐你能起來嗎?我先去給你弄條熱毛巾你敷一下腿——唉!姐算了你先別起了,你腿恐怕受不住……” 被丈夫章偉打的鼻青臉腫的唐諾聽從弟弟的話躺在地上默不作聲,唐是沉默著走到臉盆架旁擰了一條熱毛巾回來給唐諾熱敷腿,又用洗干凈的幾條小點的毛巾幫唐諾擦去臉上的污垢。最后,他從壁櫥一角熟練的拿出了一瓶正紅花油,把已經可以活動的唐諾扶到臥室床上躺好,給她腿上細細的抹了一層紅花油。 章偉把門咣的一甩出去走了。唐是惡狠狠的瞪著章偉出去的方向,扭過頭來看著唐諾說:“姐,我考上覓城醫大了。你跟章偉那個混賬東西離婚吧!咱們一起去覓城,你找個工作,我也打一份零工,咱們姐弟兩個人,也能過得很好的!” 可唐諾搖了搖頭,美麗但殘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虛弱的微笑:“阿是,別說這種話了。你姐夫雖然多疑,可要不是他這些年照顧著咱們,咱們也不可能活得這么輕松。” “輕松嗎?姐?你真的覺得我們輕松?”唐是有些生氣了。 “章偉他就是個垃圾!只要自己在外頭工作不順心,回來就打你!他養著你……要不是他極力反對你出去工作,你也不至于被他養著!姐,你好歹也是大專畢業的,你甘心就這么做一個圍著章偉轉的家庭主婦嗎?” 唐諾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扭頭看向窗外,油綠發亮的樹葉子在陽光下畏畏縮縮的卷著,可能是因為缺水的原因,葉片灰撲撲的看起來很臟,也不太好看。唐諾說:“你姐夫不會同意的。” “那就離開他!他同意不同意,有什么意義?誰需要他同意了!”唐是大聲說。“只要你想,就跟他離婚!” 唐諾嘆了口氣,扭過頭來看著弟弟。夏日的陽光在她發間跳動著,影影綽綽的。“阿是,不能這樣。”她溫溫柔柔的說。“你姐夫供你讀書這么多年,現在你剛一考上大學,咱們就要離開人家。是不是有點太……薄情寡義了?” “可是他先薄情寡義的!”唐是瞪大眼睛。“他打你!再說他哪里算供我讀書了!我的生活費都是爸爸他們大隊出的!” “你姐夫心氣兒高,現在這工作他本就不滿意。他工作壓力又大,他是個有志氣的不想問父母要錢……你得理解你姐夫的心情,阿是,換位思考一下啊……” “他壓力大,他就打你?什么邏輯?!”唐是生氣地說。“姐,你怎么這樣?他給你洗腦了嗎?” 唐諾不說話了。她又看著窗外的樹。樓下鄰居家的貓輕巧的跳上了樹枝,在細細致致的走著貓步,準備吃掉枝頭渾然不覺的蟬。 “他以前對我很好的……戀愛的時候……”唐諾低聲說。“是工作,還有壓力,把我的丈夫改變了。可是,他本性不壞的。阿是,你得相信他。好么?” 唐是無奈的看著jiejie,一聲嘆息:“jiejie,你叫我怎么相信他啊……一開始還是幾個月打一次,現在已經發展到每個月都要打你一次了……” “他會改好的,我跟他說。”唐諾望著唐是,她抬手掐了掐弟弟的臉蛋:“我跟他說,他一定會改的。” “阿是,相信jiejie,相信你姐夫,好嗎?” 唐是無話可說。他垂頭喪氣的拿出錄取通知書給唐諾看,被覓城醫大錄取的快樂此時好像也沒那么純粹了。 唐是幫著jiejie在廚房里做晚飯——他經常幫jiejie做飯,尤其是在jiejie被章偉暴打之后。少年唐是的廚藝在日久天長的磨練中變得很好,可他知道,美食并不能撫平jiejie受傷的心。 臨近傍晚的時候,章偉笑嘻嘻的回來了,手里拎著一只肥肥的燒鵝。 “老婆……老婆……”他走上前來從背后抱住正在廚房做飯的唐諾,小狗似的把臉愧疚的埋進妻子的頸窩里。“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打你的。我該死,我是混蛋。” 正在制作蛋餅的唐是隔著料理臺瞪他,還是抑制不住想揍他的念頭。可為了讓jiejie不為難,他皮笑rou不笑的呵呵了兩聲。 唐諾回過頭來跟章偉額頭相抵,嘴角眼梢的淤青觸目驚心。她用兩只手捧起男人的臉道:“知道錯了就好。以后,可不要這樣了。你不是說過嗎?想今年要孩子。你是要當爸爸的人,以后可千萬不要那么沖動啊……” “謝謝老婆原諒我,老婆,以后我都聽你的,你說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不讓我做我就不做,謝謝,謝謝,謝謝……” 章偉像條大狗似的抱著唐諾蹭來蹭去。唐諾幸福的笑了。暖黃色的廚房燈光下,章偉笑瞇瞇的看了唐是一眼。唐是無奈的笑笑,用口型對他道:“聽我姐的話吧你。” 章偉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他在唐諾和唐是看不見的陰影里無聲地笑了。 第64章 十一年前的覓城,唐是正在機場的接機口殷切張望。 他今年大四,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品學兼優,修了法醫學和犯罪心理學雙學位,夢想是考進省警察廳做法醫。他還是學校搏擊社的副社長。 幾年前,少年唐是為了震懾章偉,決定在大一一入學就主動加入學校里遠近聞名的搏擊社。四年下來,他已經可以做到徒手干翻三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成年人。此時這穿著黑色長風衣的年輕人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他抬起頭對著接機口重重嘆了口氣。 下一秒,他的眼睛就因為一個人影而突然亮了起來。唐是瞪大眼睛高興的拼命揮手,引得一旁的路人連連側目。“姐!姐!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唐諾穿著一身款式保守的米色毛線裙站在不遠處,同她樸素清淡的衣著相比,她那過分修飾的濃妝艷抹的臉讓路人覺得心驚又怪異。唐諾用怯怯又忐忑的眼神四處張望。被弟弟的聲音召喚,她的眼睛終于泛出神采,笑意盈盈的一邊對弟弟揮手一邊走過去:“阿是!” “路上怎么樣?累不累啊姐。”唐是疾走幾步上來接過唐諾手里大的嚇人的行李箱,箱子是新秀麗的,貴重的很。這種輕奢侈的東西若是放在幾年前,唐諾絕對想不到有一天她會用的上這個。但今時不同往日了……章偉辭去國企的工作下海經商,這兩年賺了大錢。 “我給你定了如家,姐,就在我們學校附近,你第一回 來覓城,今天晚上咱們去吃覓城的名吃魚頭鍋。姐你——” 唐是如數家珍,卻不料一只手突然從他們之間伸過來,如同從天而降的如來神掌壓向了美猴王。 章偉傲慢的聲音在他們背后響起:“唐是,你哥我也來了,你怎么不歡迎我啊?是沒看見?還是裝沒看見?” 章偉西裝革履,油頭但不粉面。自打他經商賺了錢,就開始要唐是喊他哥而不是姐夫。唐是從來不理,只照舊喊他做姐夫。章偉生氣他油鹽不進,卻也無計可施。 “盧主任是全國著名的生殖醫學專家,我已經托老師跟他打過招呼——我老師跟盧主任是大學同學。他聽我說了姐你和姐夫的情況,建議先在醫大一附院做個全面檢查,確認好主要是哪方面的原因……” 香氣蒸騰的飯桌上,唐是剛同唐諾說完,那邊章偉就陰陽怪氣的笑了一聲,“啪”的按下筷子道:“都跟你說了在老家都查過了嘛!是你姐的身子太虛了,習慣性流產!坐不住胎!” 他不耐煩的看了唐諾一眼,又看回唐是:“我不是跟你說了么要是你找來的這個醫生有辦法治習慣性流產,我們就在他這邊治。要是他沒這個能耐,我們就到帝都去!你姐和我今年也都三十四五了,我們可耽誤不起!” 原本飯桌上大家都客客氣氣,唐是和唐諾姐弟倆也稱得上一句其樂融融。讓章偉這么一說,唐諾的臉上立刻失去了笑容。 她默默給弟弟碗里夾了一塊rou,低下頭輕聲道:“先去全面檢查一下總是好的。咱們之前在虞城那小地方,也許查的不準也說不定……覓城醫大一附院是全國著名的大醫院,先查清楚了再對癥下藥,不是也更踏實些……” “你的意思是說生不出孩子怪我咯?”章偉回過頭來齜牙咧嘴的笑著看唐諾,唐是坐在桌子對面瞪著他,他惡心透了章偉一有事兒就陰陽怪氣和皮笑rou不笑這兩點。這讓章偉看起來連個男人都不像。 當年他身為緝毒警察的父母雙雙犧牲于一場兇險的臥底任務中。長姐如母。若不是因為帶著他這個拖油瓶,jiejie也不至于屈嫁給章偉這個垃圾。 幾年前章偉決定辭職下海經商,初始資金還是他求唐諾,把國家給唐諾姐弟的撫恤金拿出來做的本金。然而這幾年賺錢越來越多,章偉對自己事業發家的啟動資金來源只字不提。 “我姐不是那個意思,你別總亂發散思維。”唐是冷冷道。“懷孕困難有很多種原因。有時候也許不只是一方的問題。查的清楚了再去治,總不會害你吧?姐夫,既然你同意了陪我姐來覓城看醫生,就麻煩你尊重尊重我姐成嗎?” “我不尊重她嗎?”章偉露出一副假意困惑的似笑非笑。他看看唐諾又看看唐是,把手一拍又攤開:“我哪兒不尊重你姐了?你問問你姐,我對她還不夠好嗎?你問問她你問問她!你!問!問!她!” 章偉當啷一腳踢開椅子站起身來,把筷子撲通一聲丟進魚頭鍋里,濺起的湯汁險些潑濺在唐是臉上。 他惡狠狠笑著指著唐是:“唐是,你他媽出息了啊?我算是看明白了,自打你上了大學,你是故意不再花我的錢是吧?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不花老子的錢,你就可以對老子跟你姐的事說三道四了?不是……呵,你這就好笑了你說是不是?” 他發出一聲嗤笑,好像唐是是個在他面前撒潑的無知小孩子。 “我有必要提醒你,章偉,我長這么大沒花過你一分錢。我是靠著大隊給我和jiejie的撫恤長大的。我是國家養大的,是我jiejie養大的,跟你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唐是冷冷道。 “阿是!”唐諾快哭了。“求求你別說了!” 章偉制止了一旁試圖攔住他的唐諾,用左手大拇指蹭了蹭鼻子,他自知唐是說的都是大實話,自己沒法反駁,遂另起話題望著唐是道:“你問問你姐,她進了老章家這么些年都沒能給老章家養下個一兒半女的,我對她說過半個不字么?我說過半句狠話嗎?怎么?你替你姐……委屈死了???” “你胡說!”唐是忍無可忍的站起來指著章偉:“你是沒說過半個不字,可是你數數你這些年打我姐打的還少嗎?姐你別遮了我都看出來了!你用那么濃的妝都蓋不住眼角的青。章偉這個王八蛋是不是昨天又打你了?你說啊?!” “她不老實她跟水管工瞎聊天她挨打她活該!”章偉一氣兒咆哮出這一串,反手揪住唐諾的頭發將她拉扯了起來。 唐諾吃痛的慘叫著,兩只瘦弱可憐的手在空氣中撲騰。唐是慌忙繞過桌子走到對面去拉過jiejie,把唐諾藏在自己身后,他回過頭來一拳打在章偉鼻子上。同時抬腳就把章偉踢的飛了出去。 章偉像一坨被扔出去的破抹布,沿著墻邊滑了下來,鼻血呼呼呼的流,他像是終于找回了一星半點理智。暈頭脹腦的晃了兩晃,他慢慢起身去試圖站著,可剛站起來就撲通一下坐了個大屁墩兒。 “姐,我求求你了,你跟他離婚吧!這話我都不記得說過多少次了,你能不能……能不能狠下心,這一次狠下心,跟他離婚?”唐是把痛哭流涕的唐諾拉過來面對了自己,恨鐵不成鋼的弟弟拼命搖晃著jiejie的肩膀,仿佛這樣就能把jiejie腦袋里的水倒出來似的。 “阿是,我……我們不能……不能這么……無情無義……”唐諾哽咽著哭道。“當初你年紀小,他幫了我們很多……而且他——他現在已經很少打我了……他……” “他有什么資格打你?!那些年他拿著大隊給我的撫養費去喝酒打牌,又拿著你的撫恤金去下海經商!他有今天都是因為有你啊jiejie!不然就他章偉那個鬼樣子,他能做成什么啊?!” 唐是氣的丟開jiejie大吼,他指著正試圖從地上站起來的章偉,氣的嘴唇都是哆嗦的:“比以前打你打的少了難道還值得嘉獎嗎?他就該管好他那雙蹄子別胡亂打人!” 唐諾無言以對。片刻后她低低抽泣了一聲,已經不再年輕的女人嘶啞著嗓子道:“明天……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檢查。”她回頭對章偉說。“要是……要是真是我的身體不行,那咱們就離婚吧。別耽誤你養孩子。也省得我總招你家里人生氣。” “章偉?章偉?哪個是章偉?” 護士拿著檢測單子從里面踱出來,皺著眉頭看向走廊里等候的幾個稀稀拉拉的人。最盡頭走廊的陰影下有雙腳在不斷走動,章偉邊踱步邊對著電話那頭陪笑道:“咱們都認識這么多年了,通融一下唄……” “我是章偉的家屬。”面容憔悴的唐諾從凳子上站起來道。她今天沒化妝,整個人看起來像一張過度曝光的黑白老照片,慘寂寂的黯淡著。 護士把檢測結果遞給她后轉身走了。唐諾低下頭去看那報告。一只手突然從她面前奪走了那東西。唐諾被章偉瞪了一眼,后者嘴上還笑著對電話那頭道:“好嘞好嘞好嘞!行!好!回頭,回頭我請你吃飯!哎咱們不見不散!好好好!” 他收起了手機,低下頭不耐煩的從上往下看那報告:“真是……要不是你非鬧騰著來省里檢查,我這個單子早簽下了!你說你是不是有錢多燒的慌?花我的錢就不心疼啊?我錢大風刮來的?你——” 他突然不說話了。未曾消散的假笑和突如其來的錯愕混合著出現在他臉上,形成一種奇特又搞笑的神態。 章偉鎮靜的將檢驗結果揉成一個紙團后看也不看就扔進一旁的垃圾桶里,不由分說的拉起唐諾往外走著,口中說道:“都是胡扯,這醫院騙人的!還三甲醫院呢……放屁!” 后來,很久以后,當唐是透過現場照片望著jiejie血rou模糊的面容時,他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沒有在檢驗結果出來那天,逼著jiejie和章偉離婚。 第65章 六年前的覓城,二十六歲的唐是已經是省警察廳聲名鵲起的新銳法醫。他在一個冬日的傍晚接到了jiejie的求助電話,那會兒他剛從□□拳的地下拳場里出來。□□拳一晚上可以賺一萬,贏了三萬。 父母死后,國家在唐家姐弟成年之前每個月都會給他們發撫養費,還有一大筆額外的撫恤金已經一次性付清。然而,幾年前章偉鬧著要下海經商,唐家姐弟的撫恤金全都被他拿去做生意了。花的底兒掉,剩下的錢也不知道進了誰的腰包。 唐是每周來打一次黑拳,偷偷的,希望盡快攢夠了錢能在覓城給jiejie買一套房子,然后幫jiejie跟章偉離婚。他自己還可以再攢一套出來。 夜空漆黑,點點星光如同墨汁里浮出的銀屑一樣閃亮。唐是走出拳場,用帶傷的手背擦了把額頭上的汗,他接起了電話。 “阿是!阿是阿是救我!救——救我……他——他——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報警了!阿是,我——啊!!!!” 唐是連夜趕回虞城,回去時,唐諾已經被章偉送到了醫院里。她的小腿骨折,眼眶也被打的塌陷了一塊。唐諾在反抗過程中用煙灰缸打中了章偉的額頭,章偉于是包了(完全沒必要的)厚厚一層紗布在頭上,來迎接清晨趕到的唐是。 “姐!姐你怎么樣了?姐!”唐是看也不看口齒不清支支吾吾的章偉,一頭撲倒在jiejie病床前。唐諾剛剛醒來,睜著一雙黑黝黝的眼睛望向弟弟,她眼淚如同滾珠拋沙一般落下來。“阿——阿是……”唐諾哽咽著,眼淚流進脖頸里。“你……你終于來了……” 幾年前他們夫婦在省會覓城的一場檢查,不但證明了唐諾的身體除了虛弱之外沒有任何病理問題,完全可以健康受孕,同時也證明了章偉因為長期抽煙酗酒等惡習,jingzi質量低下,導致胎兒質量不好,是以無法正常著床,每次都只能長到幾個月便匆匆離去。 這個檢測結果一出,章家對唐諾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公婆對她的態度立刻從原本的嫌棄鄙夷變成了誠惶誠恐——誠惶誠恐的害怕兒媳拋下身體“有疾”的兒子離開。 一時間,難聽的話也聽不見了,家里的臟衣服也不用唐諾洗了。公公婆婆主動住進章偉“買給唐諾”的別墅里。每天親手為小夫妻料理家計。 唯一不變的,是他們依舊選擇在兒子家暴癮頭發作時袒護兒子。只不過從前是用對兒媳謾罵挑理來掩蓋兒子的混帳,如今則改為對兒子治標不治本的斥罵。 章家人仿佛打算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給唐諾演出這場一成不變的滑稽戲——戲的內容往往由章偉對唐諾無端的尋釁開始,以章偉對她惡劣的毆打作為開幕,接著由章氏夫婦帶來爭段戲中的高潮——護媳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