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穿的身份被直播曝光了 第75節
老豬心想:或許是裝甲師弄的吧。 裝甲師想:或許是阿狙弄的吧。 狙擊心想:或許是老豬帶過去吧… 完美的誤會就這么形成了。 再看回直播間, 萬派大會還在繼續。 雖然呈書戰勝莊鳴拿下第一,卻也不是穩坐這個寶座的, 只要有人愿意,前三十名的成員都可以挑戰她, 爭奪第一。 只是大家修煉多年,也不是些沒眼力見的崽子了。現在幾乎全仙界都在關注呈書能否穩坐第一, 如果此時上場, 像莊鳴一樣被炮轟出去, 那豈不是很丟人? 畢竟不是每個門派都有一個殺神鎮守… 于是有些不甚光明磊落,愛投機取巧的人, 就把目光放到呈書帶來的,一直以來都甚少說話的少年身上。 一個長相甚怪異, 滿口黃牙的黃衣阿伯仗著站位近,一個健步就竄到呈書身邊來,拱拱手飛快問道:“上三重天各門派都是只派一人出戰,為何呈書仙子帶了兩個人?” 面對這種陰陽怪氣的質問, 呈書壓根懶得回應, 慵懶地用手托住下巴, 雙目失焦地望著說話人的方向,似游神一般。 很不禮貌,可她是第一,所以沒人敢指責。 所以大家反而將目光放到說話的老伯身上,像是等著瞧這只狗要吐什么象牙一樣。 周邊圍繞著如此灼人的目光,讓黃衣老伯很是尷尬,自問自答地繼續說:“如若瀟湘派是兩個人出戰的,那本派是否也能對戰這位小少年…” ——太不要臉了。 每個人包括呈書本人,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 先不說黃衣老伯都幾千歲了,看這模樣,在修仙之前肯定也是在凡界沉浸數十年的那種,再說濰這副青澀少年的模樣,是個人都下不去手啊… 弄了這么一出,大家都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有當事人還歡快得很,坐在木椅子上沒有坐相,吊兒郎當地說:“好啊。” 說完就要往那結界石里走。 呈書沒忍住,在濰經過的時候抓住了他的手臂,以坐著的姿態仰頭看他。從這個仰視的角度,他更像馮了,只是神色放松悠然,沒有馮那股時常杞人憂天的沉穩。 明明兩人什么話都沒說,溫馨從對視中溢出。 面對呈書擔憂的眼神,濰只是輕輕笑了一下,很自然地接受了這份關懷,一字一句又極其珍重地說:“沒事。” 真的沒事。 因為他找回他的眼睛了。 就在呈書贏了莊鳴拿下第一的時候,各門派通風報信的萬千紙鶴如同仙女散花一般奪門而出。這一道道絢爛的銀光,像耀眼矚目的指引,總算把那雙迷路到外太空的眼睛給找回來了。 一剎那,雙眸似得到感應般一睜一閉,眼睛便再次回歸本體了。 他趁周邊人關注戰績,用廟堂柱的反光處照了照自己,直到憋得淚水橫流,才將那深淵黑眼珠翻到眼后,讓面上依舊維持普通少年的模樣。 一老一少將手按在結界石上,順應著靈力的感應分神出竅,進入到結界幻境內。如果在場人有修仙得道成神者,就會發現——濰的靈體,竟然比旁人到了不下一圈。 渾身發出晶亮藍光,個中靈力充盈澎湃。 說來也奇怪,兩人進來后結界背景依舊是純白的,吸取了上次呈書的教訓,老伯只覺得是少年沒掏武器的原因,于是仰著脖子,半命令半要求地說:“小子,既然打,那就好好打,拿出你的武器吧。” “我沒有武器。” 濰講話的時候面上表情總是非笑似笑的。和莊鳴那虛偽做作的交際笑容相比,他的表情像是發自真心的快樂,就像純潔少年心向自由一般。 長那么好看,說的話卻能氣死個人。 “對上你也不用武器了,盡管放馬過來吧。”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但又看向呈書這穩坐如山的態度,一時間拿不準這少年是狂妄自大,還是真的有真材實料。畢竟這老伯相貌雖丑,卻是穩坐萬派榜前三的,實力不容小覷。 “哼,狂妄小兒,今天就讓我為師為父,教你做人!” 老伯年紀大閱歷深,還從來沒被如此黃毛小子無視過,當即像被激怒般冷哼一聲,掏出自己的獨門法寶就要往前沖。 因為兩人站位的原因,結界石外的大家只能看到正面攻勢強勁的黃衣老伯,還有少年那紋絲不動的優雅背影——一身漂亮的狐毛領白衣,衣決向下近乎拖地,幾乎和純白背景融合在一起,一頭青絲也莫名無風飄揚,很是有意境。 緊接著,他便動了起來——順著黃伯的攻擊,一步接著一步地往后走,像是躲避卻又不慌亂。 從黃衣老伯的角度,只能看到這少年像是變了個模樣,雙唇不正常的猩紅,瞳仁瞬間漆黑無光,還有那不和時宜的笑容,均讓他顫悚,猶豫是否要繼續往前。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服。 老伯只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無視所有的忐忑不安,將所有靈力匯聚在這一擊,朝濰攻去,出乎意料的,濰并沒有任何反應,他這一拳順滑又強勁地將少年打飛出去。 濰倒地,化為一灘血水,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贏了?”老伯不可置信地收回拳頭,像是做夢一樣揉揉雙眼,“我贏了!我是萬派第一了!” 他感覺自己已激動得面色潮紅,心跳加速,如果此時有鏡子在自己面前,肯定是雙目充血熱淚盈眶的模樣。 而結界石外的眾人,都疑惑地面面相覷,不知黃衣老伯在做什么,怎么突然停下了攻擊,激動得大喊大叫。 原來從他們的視角里看,只能看到老伯攻擊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雙目渙散,行動柔軟無力像是在夢游。下一秒,他就不知因為何故大喊大叫起來,激動得難以自我。 “對戰者神魂受傷,退出對戰。” 結界石講這話的時候,不含一絲感情,冷漠如冰,可傳至人群中,卻引起了一陣難以言說地浪潮。 “發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就神魂受傷了?” 大家相顧失色,只覺得這場戰斗開始得莫名,結束得也很奇怪。 直到黃衣老伯和少年被送出來后,他們才明了發生了什么——那黃衣老伯出來后,精神依舊未恢復正常,不受控制地大喊大叫,說什么自己贏了,說什么自己是門派的第一名… 簡直就跟瘋子一樣。 當下,就有老伯的摯友攔住了本打算離去的濰,質問道:“你做了什么?為什么黃老會變成這樣?” “我也不知道啊…”濰溫和無攻擊性地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說:“我也不知道原來我的幻境會影響到他神魂的,畢竟我是第一次來結界內歷練呢!” 最后半句話說得…極其凡爾賽。 第一次進結界石,那必然是修仙時間短的初學者了,不僅修得能攻擊仙魂的神技,還能在經驗不足的情況下擊潰金丹中期… ——這少年,簡直是天賦異稟,萬中無一,假以時日必能在仙界留有一個名號… 這下,是該攔著?還是放人? 眾人迷茫。 他們只知道——今年萬派大會的第一名已定。 “瀟湘派,當之無愧。” * 第一重天萬里大漠黃沙漫漫。粗糲沙石似雪飛舞,連空氣中都浮動著難以呼吸的顆粒感,一人立于憑欄高柱旁,凝視虛空眨動睫毛,像是方才思慮中悠悠回神。 “莊大師兄,二師兄回來了。” 隨著伺者的這聲傳報,莊鳴不知何時站在莊儕身后,替他批上防沙的厚實大衣,說:“師兄,一重天的瀚海沙漠越發嚴峻,為何不進屋,偏要休歇此處?” 面對這番擔憂的勸解,莊儕并不領情,甚至看不都看來者一眼,冷漠地問:“第幾名?” 竟然一點鋪墊都沒有,也沒有屏退伺者,如此直白地問出來。 莊鳴打從心底不舒服,甚至有種師兄是故意讓他丟臉的感覺。他緩了幾分情緒才接著回答:“第二名。” 乾元旗被瀟湘派擊敗后,又立刻挑戰了第二名,才能勉強維持在較高的排名上。本來第二名已算很好的成績,但因為對比參照物是去年的師兄,便顯得遜色不下十分。 連同好幾個年紀大輩分高的伺者都搖了搖頭,像是對這個成績很是不滿的模樣。 “我想象的名次便也是第二名。”莊儕沒有注意到莊鳴眼中閃過一瞬猩紅,還在好脾氣的他安慰勸說道:“這次萬派大會危機重重,那呈書便是最大的絆腳石。你自告奮勇參賽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結果,如此便也不意外。” 如果讓他人看到莊儕羅剎還有這番如兄如父的盡責嘴臉,定然驚愕不已,只可惜,莊鳴不吃這套。話音剛落,場面便陷入無言的僵局。 隔壁老伺者見情況不對,默默地退了下去,心想:這莊大師兄實在是不會說話,明明是教導師弟成長的好事,被他如此遣詞造句,反而像是在陰陽怪氣,等著看別人笑話一樣。 的確,莊鳴也是這樣認為的。 當他知道師兄是故意讓他去經歷挫折,學會成長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師兄待他好認真盡責,而是感覺他莊鳴像是個強者的玩具,被沒事拉出來丟臉逗大家開心。 ——為什么不提前讓他提防呈書? ——為什么在知道萬派大會必輸的情況下,還要派他前往? 此時的莊鳴,已然忘了是他自己要求出席萬派大會了。 在他的心里——他會出席萬派大會,都怪莊儕;他丟了乾元旗第一,也怪莊儕;全仙界都在看他的笑話,更是莊儕的錯。 “該死。”他咬牙切齒恨恨低吼,連嘴唇咬破出血了都沒感覺。 莊儕不知莊鳴心中所想,見他若有所思的模樣,像是已學通透了,便繼續用自己的方式勸慰:“第二就第二吧,明年再打上去便是。強者不畏懼一時的戰敗,心不敗便不敗。” 轟隆咆哮的風沙卷走了部分字眼,同樣擾亂的,還有兄弟倆人的感情。莊儕嘆了口,不再多加言論,這事就算翻過去了。 “聽聞二重天緋霧幽谷誕生新秘境,準備下明日即可啟程。” “是。” 莊鳴眼眸深淺忽變,拱手慢慢倒退下去,只余莊儕一人獨自呆在這沙暴席卷下的亭子中,若有所思。 * 萬派大會結束,呈書一戰成名。 而受益最多的,竟然是目前坐落在瀟湘原住址的輪回城。第一的名號如同稀世法寶,吸引各門各派趨之若鶩,試圖借機與呈書打好關系。 第三重天門派眾多,又多是曾參加過瀟湘派舉辦道會的修仙者,于是一進那厚重詭異的大門,他們便被里頭的裝潢布置給錯愕一瞬,差點以為時光回溯,又回到那瀟湘鼎盛時期。 因為里頭的布置,竟然同舊日瀟湘一模一樣。 二月初,第三重天風寒不止,萬物沉眠,唯有輪回城內一片溫暖熱鬧的氣氛,街頭巷尾,車水馬龍,到處懸掛紅燈籠,與霜雪染色的外頭景象相映襯,只覺滿城喜色,難以言表。 有入城者好奇問道:“城內是發生什么喜事了?” 答曰:“因為主宰榮獲仙界第一,正在慶祝呢!” 竟然用如此原始的方式祝賀,眾仙哭笑不得。仙界喜靜崇尚低調,哪怕是乾元旗去年拿下第一,也未能如此鋪張祝賀過。 一時間,人間煙火氣鋪面而來,讓人倍感溫馨。 再接著往下走,除了街道兩旁讓人樂趣盎然的鬼市外,還有一座形同岳麓廟堂的高樓,底下群櫻圍繞,景致幽美。 這威武壯麗的外觀,令不少外派人士起好奇心,抬腳往那高樓碉堡處走,結果沒走幾步,就被門外釘子似佇立兩旁,嚴格把守塔門的鬼衛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