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穿的身份被直播曝光了 第72節(jié)
房珂還蔫了吧唧地說:“青山兄,等下如果挑選對手,請務(wù)必跳開呈…主宰。” “你怎么能知我所想!” 兩人在私下默默對掌應(yīng)和,青山還悄咪咪地思忖:也不知道誰那么倒霉,會對上呈書這么一個大殺器。 * 廟堂之上暗潮洶涌,各門各派心懷不同心思,一時間就連大悲堂主持進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主持萬派大會的和尚是凡界鼎鼎有名的天相高僧,據(jù)傳聞他本可以上三重天修煉成仙,但因放不下凡界萬物,秉著普渡眾生的初心,選擇繼續(xù)留守岳麓守護凡界秩序平衡。 所以在一眾青春永駐的仙君中,他顯得格外老相,像是凡人遲暮之相。 “恭迎各位仙君下臨岳麓。萬派大會的規(guī)則一如往年,本應(yīng)不再繁瑣重復(fù),但皆因本次大會有首次參加的出戰(zhàn)仙君,便索性再重復(fù)一遍,以免造成誤解,引發(fā)sao亂…” 主持蒼老低沉的聲音一出,眾人的眼神便在首次參戰(zhàn)的幾位仙君身上流連了幾瞬,先是按照遠近順序,看了莊鳴,而后暮離,最后是獨坐角落的呈書。 “第一,門派間允許組隊,萬眾一心對抗勁敵,乃仙門團結(jié)取勝之道。” 說是這么說,但很快持強才傲的門派都對這條規(guī)則嗤之以鼻,白眼翻盡,從身至心不屑與他人合作,認為以多勝少尤為可恥。 “第二,對戰(zhàn)對手可自選,但只能由低三十排名者選擇高三十排名者,譬如第三十名飛雪教最低可選第二十九名奪命宮,最高可選第一名乾元旗,以此類推。” 聞言,一旁默默無言的呈書這才如同游魂入地,回過神來將目光投射在門外不遠處,高聳入云的萬派石碑上。 最頂上,也就是去年第一名乾元旗,三個大字發(fā)出猛烈金光,照得從第二名打下的其他門派都暗淡無光。而瀟湘派去年因滅門內(nèi)因沒能參戰(zhàn),所以瀟湘大名在石碑最底下,被一萬門派名字壓著的第一萬零一處。 灰蒙蒙的,是一個凡人抬腳都能踢到的地方。 想到這,呈書細致烏黑的眉眼似沁了一層利光,像是誰招惹了她,十分不滿意的模樣。濰見她眼中又泛紅光,忍不住出生打斷她所思所想:“你在想什么?” “我只是覺得,最高只能挑戰(zhàn)三十名,實在是太慢了。” 如果她要坐上第一的寶座,至少要殺三百人,還不算上組隊的那些。 老住持還在說,但在場眾人已經(jīng)難以平心靜氣,身形躍躍欲試,就等著對戰(zhàn)結(jié)界開啟了。第一萬名是第三重天夾縫的小門派,全派上下只有堪堪二三十人,出戰(zhàn)者也是一個只有十六七歲的筑基少年。 他先是跑到石碑旁看了一眼,而后怯生生地摸到呈書這個角落說:“呈書仙子,等會對戰(zhàn)有勞了。” 他的行為同樣也是在場眾人的想法——呈書消失半年,消失前也只是堪堪筑基的小師妹,就算再怎么天賦異稟,也不可能突破到哪兒去。 一個筑基代表瀟湘來參加,大概也是因為實在無人可出戰(zhàn)了吧。 所以大家都以為,她會一個排名一個排名地向上挑戰(zhàn),以她筑基的實力,法寶再多,靈力再充沛蠻橫,也最多打到九千九百七十名,應(yīng)當就差不多了。 至于呈書嘛,聽著對面人的自薦,沒忍住掀揚起嘴角,冷淡地轉(zhuǎn)過頭笑說:“你太弱了,我不跟你打。” 少年有些呆愣,竟然傻乎乎地回問:“那你跟誰打?” “我要跟他打。” 她指著九千九百七十名的門派代表,飛鳥谷的大弟子鳥裊。好巧不巧,莊鳴就恰好站在那個角落,莫名有種此女在指自己的感覺。 弱者選擇強者,既然呈書選擇了鳥裊,那他們便成了首隊,被送進了對戰(zhàn)結(jié)界內(nèi)。 大悲堂舉辦萬派大會,本意就是想要通過選出至強門派,進而消耗各門派精力,自然不會讓他們真刀實槍直接開干。 ——仙界天之驕子都是寶貝,每一個都得保護。 于是從菩提秘境里獲得的結(jié)界石便派上用場了。雙方只需同時將手按壓在結(jié)界石上,靈體便能脫離rou身,同時進入到一個密閉空間。 在哪里,靈氣實力依舊,在那里,靈體被打散也不會有任何損傷,只是意志消散并回歸rou身罷了。 而呈書和少年所在的結(jié)界,是一片潔白無暇的空間,空無一物,無風無聲。 這里需要補充的一點是——結(jié)界一般會根據(jù)雙方實力來選擇背景,如果實力強橫,宛如一場惡戰(zhàn),那結(jié)界石就會根據(jù)雙方修為變幻場景,以滿足石外觀望者的視覺享受。 譬如去年的莊儕,結(jié)界內(nèi)對戰(zhàn)背景就是一片熔爐般人間煉獄,還有一步一個血腳印的登高石,成功給了在場所有人留下心底陰影。 所以,有好事者見結(jié)界生成,圍上去隨意一瞧,對著呈書和少年的對戰(zhàn)背景就狂笑不止,喘著氣說:“這戰(zhàn)斗得多弱,才能如此純白無暇哈哈哈哈。” 結(jié)界內(nèi)。 “我沒想到你還會越三十級挑戰(zhàn)。” 鳥裊長相比較老成,據(jù)外界人說他原名李裊,原是凡界中蕓蕓大眾,直到三十而立之時,才被飛鳥谷長老發(fā)現(xiàn)有修仙潛質(zhì),于是帶回第三重天進行修煉。 因著在凡界閱歷較多,他也沒像外頭那些年輕小仙君一樣持強才傲,反而禮貌地拱手問好后,才掏出門派所給法寶作應(yīng)戰(zhàn)姿態(tài)。 鳥裊所在的門派雖然排行九千九百七十名,勢微力薄,卻也是仙家門派之一,自是少不了一些獨門法寶的。他所掏的飛羽靈劍,便是飛鳥谷長老冒死前往秘境,從鳳凰身上扒下來的心口羽令,羽端鋒利無比還自帶火毒。 外頭觀戰(zhàn)人見此劍一出,均搖頭,為呈書默哀:“雖然鳥裊境界低,但這一極品法寶卻至少能壓制金丹以下的修仙者。” 至少,對戰(zhàn)呈書是沒問題的。 這也是大家覺得,呈書可能止步九千九百七十名的原因了。 結(jié)果看著看著,大家的感官就逐漸變得微妙起來了——任憑鳥裊拿著極品寶劍舞動,呈書依舊站在原地如同懸崖壁源青松,根深蒂固穩(wěn)不可破,任勁風吹過而只微動其枝葉。 真的…好囂張。 鳥裊見面前女孩壓根不打算掏劍應(yīng)戰(zhàn),心里默默嘆息,還以為她已經(jīng)決定放棄,只得按部就班舞完一整支鳥族劍法,才cao著羽劍雷厲風行地躍身向前。 鳳凰靈羽發(fā)出火焰般炙熱的紅光,像一道赤色流星劃破純白結(jié)界。 然后,眾目睽睽之下,呈書僅僅揮了一下劍柄,就把這道攻擊給打散了。那道剛剛還燃燒得炙熱的鳳凰紅光如同烈焰遇上冰山,瞬間蔫得變了個色,暗淡無光。 就連鳥裊持劍的手,也被剛剛那輕輕一堆,震得手腕生疼,差點連劍都握不住。 “竟然…”觀眾們驚得話都說不清了,“竟然連劍都不拔。” 只靠劍柄就能輕松應(yīng)對極品法寶,這有可能嘛? 自然是可能。那便只能說明對方的實力遠遠高于法寶,才能讓鳳凰氣勢皆無,蔫得像雛鳥一樣不敢作腔作勢。 鳥裊低頭輕笑一聲,他閱歷豐富,剛剛那一交手,又怎么能看不出呈書實力遠遠在他之上,于是無奈地對著觀眾的方向,對著結(jié)界石說:“我放棄。” “飛鳥山莊敗,瀟湘派排名上升至九千九百七十名。”結(jié)界石立刻傳出戰(zhàn)績報道的聲音,吸引了無數(shù)誤以為是菜雞互啄所以沒來觀戰(zhàn)的門派。 “這才開始了半盞茶的功夫,怎么就決出勝負了?” “還是那呈書小師妹贏了?不會吧,會不會是收了錢,打假賽啊!” 一時間眾說紛紜。 鳥裊退出結(jié)界后,呈書卻未立即離開,反而大氣不喘一句地,踅身,柔唇淺笑對著結(jié)界石柔聲輕道:“下一個,九千九百四十名。” 依然是挑戰(zhàn)前三十名。 看著看著,圍觀眾人心中均生出一股莫名又奇特的感官:如果不是大會規(guī)則要求只能挑戰(zhàn)高三十級的對手,恐怕呈書會直接選莊鳴,以一萬零一名挑戰(zhàn)第一名。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即使呈書是贏還是輸,今日之事也會成為門派間口口相傳的英勇事跡,流傳古今。可惜,規(guī)則就是如此,她也迫不得已,不得不按部就班,一步一階梯往上走。 “九千九百四十名——” “九千九百一十名——” “九千八百八十名—— … “六千名—— 接二連三的戰(zhàn)績傳聲,吸引了堂內(nèi)諸人的注意。 幾乎在通報聲連傳的那一刻,廟堂內(nèi)沒有被選上決戰(zhàn)的閑人都圍了過來,站在結(jié)界石前探頭伸脖,大驚小怪。還有那從第一場就圍觀至今的人,體貼周到地為后來者解釋:“這呈書仙子厲害得很,都挑戰(zhàn)一百位了,劍都沒拔開過。” “何止啊!”就連敗在呈書手上的戰(zhàn)敗者,也興致盎然地湊過來,補充道:“就幾瞬呼吸時間,我人就沒了!她劍柄輕輕一拍就把我的架勢打散,我還能感受到周邊靈氣變得稀薄…” 簡直越說越離譜了。 這戰(zhàn)敗者的描述過于夸張,所有人都只是當個故事聽,并沒有當真。不過他的這一番自述,還是吸引了不少來了興致的仙君,掰著手指想自己的排名是多少,能不能對上呈書。 “哎,我就差一名!誰來挑戰(zhàn)我讓我下去一個名次,我定讓這小女郎拔劍不可。” “你可千萬別動,我這排名剛剛好呢。” “…” 一群天子驕子,就如同瞧見了人間至寶一樣,方才那眼高于頂?shù)陌谅M消,眼眸間盡放著光,半是趣味半是好奇地期待著后面的決戰(zhàn)。 “二、二師兄,這真的是那瀟湘派的筑基小師妹呈書?”莊鳴身邊的少年低聲詢問,仔細觀察還能發(fā)現(xiàn)他們臉上肌rou僵硬,笑得十分難看,“不會是被惡鬼附體了吧…” 而莊鳴則是眺望不遠處,眼睜睜看著瀟湘派的排名爬到石碑中段,緘默不語。 他是見過呈書的,也覺得她能在乾元旗追殺下逃脫,亦有這個實力。 過了好一會,他才如同回過神來般,張著低沉嘶啞的嗓子說:“去,尋大悲堂虛無高僧卜卦,提出要再重新卜一卦乾元旗的未來…” 這個話題太跳脫了,四位少年伺者不辨所以,奇怪反問:“虛無高僧在半年前已卜過因果卦,何故還要再看一次?” 莊鳴怔忡良久,注視著結(jié)界石內(nèi)呈書遺世獨立的綽約背影。 “我總有種感覺,此女因果緣報太深,會為大師兄,或者為乾元旗帶來禍端。” * 另一邊,結(jié)界內(nèi)。 經(jīng)過四五個時辰的對決,足足更換了上千名對手,哪怕心性沉穩(wěn)如呈書,都有了一絲不耐煩,但好在,對決已經(jīng)進行到四百五十號了。 距離第一名,只有十五場了。 這絕對是萬派大會舉辦以來,越級挑戰(zhàn)跨度最大的對決。大伙原本只是抱著新奇有趣的態(tài)度,湊熱鬧般地隨意圍觀著,可看著看著,他們的表情就齊刷刷變了個模樣,眸間的戲謔逐漸被鄭重給代替。 “這真的是瀟湘派小師妹嗎?” “不對,你應(yīng)該問這真的是筑基嗎?” ——絕對不是。因為這和呈書打得火熱的四百五十名就是金丹初期的修仙者,來自三重天清水居的弟子,名喚涇河。 雖然清水居這個名字酸味詩性十足,卻是個鋼鐵身軀堅韌心智的體修院。特別是這個叫涇河的,一把清水劍使得那叫一個風生水起,劍氣合鳴。 所以呈書遇上他,才總算合了大家的意思,將手里的劍從劍鞘中□□了。說來也奇怪,明明呈書那么強,可結(jié)界石的背景,卻一直以純色為主,觀眾們只能干巴巴地看兩個人打斗,半點意思都沒有。 可就在呈書拔劍的一瞬間,那墨藍近黑的結(jié)界背景,毫無預(yù)警地飄起了雪。 干凈剔透的雪花攜夾著露珠從天上飄落,意境十足地落在對戰(zhàn)雙方的衣服上,頭發(fā)上,眉眼上,還有那吸納了天地靈氣,嗡嗡作響的劍上。 涇河看著天上突然飄落的雪花,眸色一沉,思緒亂飛——結(jié)界背景發(fā)生了變化,也就是說拔劍后的呈書,給到結(jié)界石的反饋就是:她更強了。 她用實力鍛造了冰天雪地的景象,每個入她戰(zhàn)場的人都需忍受陰寒刺骨之苦。 “盡管來吧。” 呈書的聲音響起,這是她進結(jié)界石后第一句話,清冷又帶了些嘶啞,像是步步緊逼,冰封世界的霜凍,在空中一層一層地凝結(jié),覆蓋,最后陷入沉睡般的平靜。